秦硯一進來,便看到桌子上滿滿擺了一桌子菜,清蒸鱸魚,紅燒,八寶豆腐,五六個菜,中間還有個西湖牛羹。
可謂是盛至極。
平日花妮節儉,三人也就三四個菜,今日的,許是盛了些。
秦硯立在桌邊,遲遲不座,俊臉沉如水,花妮在旁邊看著,心里又忐忑的厲害,勸道,“夫君,你坐啊!”
秦硯不。
花妮拉拉他的袖子,“夫君,你……”
秦硯不著痕跡的扯過袖子,有些抗拒的,花妮心里一疼,尷尬的收回了手。
直到秦夫人招呼,秦硯才坐了下來。
秦夫人拿著筷子便笑道,“硯兒,今日花妮回來的早,說你近日讀書辛苦了,做了些你吃的菜,你快嘗嘗,莫要辜負花妮的心意。”
說罷秦夫人沖花妮使個眼,花妮趕討好的夾了一塊魚送到秦硯碗里,“夫君,這魚可新鮮了,你嘗嘗好不好?”
張的盯著秦硯,害怕秦硯拒絕。
好在秦硯拿了筷子,還夾了那塊魚,花妮心頭一喜,秦硯肯吃,是不是接了的示好?
可秦硯轉頭就夾給了秦夫人,“娘,你也嘗嘗吧!”
花妮瞬間臉一白,像是被人當場打了一掌一樣,難堪的咬著,隨即又打起笑臉,“是我不是,應該先請娘吃才對。”
秦夫人不知道兩人之間的問題,只當兩人孝順,只捧著碗吃了一口,笑道,“好,好,你們也吃,快吃啊!”
可兩人哪里吃得下?
秦硯自始至終面不虞,雖拿了筷子,卻沒有筷的意思。
花妮就更吃不下了,想到今天發生的事,一口都吃不下,只留意秦硯什麼都不吃,便又努力帶著笑勸道,“夫君,我做的都是你吃的,你嘗嘗吧!”
秦夫人聽得出花妮在討好秦硯,自然幫腔,“你也吃啊,別勸他,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忙里忙外的,給家里也補了不,連帶我們的生活都好了許多,秦硯,你說是不是?”
本是夸花妮的話,可卻到了秦硯的痛,他轉頭看著花妮,語帶譏誚,“是啊,真是辛苦娘子了!”
花妮被刺的心里一痛。
但告訴自己沒什麼,這事是不對,秦硯這麼說也正常。
于是花妮又討好的夾了一塊紅燒送到秦硯碗邊,“夫君,吃塊吧!”
被筷子隔空一攔!
秦硯起,拒絕的簡單又直白,“我今日沒什麼胃口,不想吃了,娘,你們吃吧!”
一想到這些飯菜是用花妮在青樓那種地方賺來的銀子賣的,秦硯當真一點胃口都沒了。
擱下筷子,沒給花妮一個眼神,秦硯轉就出去了。
秦夫人皺眉,“這孩子怎麼……”
花妮也起追出去,“娘,我去看看。”
秦硯往偏房快步走,花妮幾步追上去,想要拉住秦硯,卻不知道秦硯是不是后長了眼睛,手一揚,避開了花妮的。
回眸,眼神冷冷的。
那個眼神,凍得花妮卻步。
花妮手足無措,張的攥著袖干笑道,“夫君,你想吃些什麼,我給你去做。”
秦硯似乎也是忍了許久,這回有些忍不住了,沖口而出,“不用!”
看花妮臉一白,秦硯又咬牙補了一句,“你做的,恕秦某無福消。”
秦某?
秦硯這麼說,要跟自己劃清界限嗎?
花妮心里難,卻還忍著心痛勸道,“夫君,你多吃些,你不吃娘也會擔心的。”
秦硯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笑完冷眼掃向花妮,“你若是真關心娘,又怎會做出這些事來?”
一針見。
刺的花妮不了的退了兩步。
秦硯是說假仁假義,口是心非嗎?
見秦硯要走,花妮一咬牙,搶在秦硯前面手一攔,“夫君,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你說。”
看秦硯漠然的等自己開口,花妮路上想好的登時都了,語無倫次道,“我只是在那里賣畫,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真的,我沒有做別的,今日是琴瑟送了我一套衫,真的……”
說不下去了!
秦硯就那麼冷漠的看著,說的,他一個字都不信!
還能說什麼?
說什麼,他都不信。
他不喜歡,又怎麼會相信說的話?
他剛才不告訴秦夫人,還以為秦硯也許還留有余地,現在想想,秦硯只不過是怕秦夫人傷心罷了,本不是想和和好。
他是不是不肯原諒了?
想到秦硯自此對的厭惡,花妮心頭的要命。
那還怎麼得到他的心?
還怎麼報復他?
該……怎麼辦?
兩人各懷心事,一夜未眠。
次日,秦硯早早就起了,剛穿好,便聽得外面敲門。
“夫君,你起了嗎?”
秦硯不想理會的,可卻又聽得出花妮話里的討好,想到昨日那種委屈的神,秦硯忍不住嗯了一聲。
花妮推門進來,端著一盆熱水,笑容燦爛,似乎昨日的事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夫君,我打好了水,快來洗臉吧。”
不等秦硯拒絕,花妮已打了布巾,干了水,遞給了秦硯。
布巾冒著熱水,似眼前人熱的討好,手不打笑臉人,打了一次又一次,再打一次,秦硯做不出來。
何況此事已隔夜,秦硯明明心頭是氣的,可上拒絕的話卻愣是說不出來。
看秦硯看都不看自己就接過來,雖然冷著臉,但花妮還是帶了笑。
秦硯不拒絕就好。
看著花妮那激的笑臉,秦硯心里又糟糟的,不能拒絕的示好,可一想到花妮做的事,心頭那個惱意便無限翻涌。
于是坐在書桌前頭也不回道,“我要讀書了。”
這是在下逐客令!
花妮聽出來了,難過的咬了咬,看著秦硯端坐在書桌前,直的背影,也很冷漠。
自始至終,秦硯都沒看一眼,拒絕流,拒絕通的姿態。
默默端了水盆,輕手輕腳的關上門,花妮悄悄退了出去。
秦硯哪能真的看得進去書呢?
來來回回眼前浮現的都是昨日看到的那一幕,和百花樓的姑娘穿著一樣的春衫,無數瞇瞇的眼神落在的上,打聽的名字。
說這那些不堪耳的葷話。
還有舅舅那日說的話……
秦硯,要是別人也就算了,可看在姐姐面子上,我還是要說,你還是亮眼睛看清楚,免得被騙了,到底是去賣畫,還是做了別的勾當?
想的只覺得氣怒攻心,不想這樣想的,可是舅舅的話卻在耳邊控制不住的冒出來。
秦硯砰的合上書,用力了拳頭,都不住心頭的火氣。
此時,門外又想起了敲門聲,不等他開口,花妮已推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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