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宛舒很清楚地知道,趙家大房的欠條就是打了,有趙有夫婦兩座大山,那也是收不回來的,只能為一筆糊涂賬!
最多只能把欠條給了趙有,說是孝敬給他們,得村人口頭一句孝順,但背后趙家人只會更恨家!
這樣惹人怨恨,那為何不做得更干脆點,送給村里呢,這樣不但能博個名,還能贏得村人和村長對家的好呢!
而村里肯定不會讓趙家大房賴賬的,就是一個銅板,都是不能的。
有了這筆欠賬,張冬梅一家要麼掏空私房填補,要麼又讓公中出,無論哪樣,趙家大房都不會好過。
而從頭到尾,只要出了一張欠條,后面無論是趙家大房和村里的撕擼,還是跟們部的撕,都跟無關。
家也總算是能躲個清閑了!不會干點啥,都被趙家趕著打罵了!
聽著村人那一聲聲的稱贊,趙有眼前就仿佛陷了一片黑暗之中,他手指抖著指著張氏,“你,你個蠢婦,我家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娶了你進門,敗壞我家門楣……”
他開始試探趙宛舒態度后,就打定主意,這眾目睽睽之下,就算是摁下了手指印,到時候這欠條也做不得數的!
有他們偏袒著,老三還真能著大房賣兒賣還錢嗎?
到時候這欠條最多只會作為孝敬給他們的銀子到手,最后還是不是一筆勾銷了!
但偏偏,偏偏張氏這個蠢笨壞的,竟然把況弄到了最糟糕的境地。
這是把趙宛舒他們往村里名上推啊,有了這捐款之說,這銀子那是鐵板錚錚的要給啊!
而且,以后村里大部分人都會念著趙宛舒的好了,就是村長恐怕不會坐壁觀上,而是會凡事多顧著三房一些了!
這一切,都怪張冬梅那毒!非得把家里往死路上推!
要不是這是兒媳婦,他現在就兩個大耳刮子過去,然后休回家去!
對,休回家!
不過,眼看著趙宛舒是真把欠條給了苗正,趙有忙收回了心思,抖著,哭喪著臉道,“阿宛,這,這八兩銀子可是不老了,你家不是還欠著村里人的銀子嗎?你就這麼輕飄飄的給出去,你爹娘……”
趙宛舒小手一揮,嚴肅道,“爺爺,您不必說了。我爹娘念村里對咱家的多年的幫襯,一直都想為村里做出貢獻,只是家里一直捉襟見肘,他們不能騰出手來。”
“村子養育了我們,就像是我們的母親,我們回饋是理所當然的。我現在既然有這個機會,如果我不去做,我爹娘肯定還會責怪我呢。”
“我爹娘常說,我們能力小,那就做能力小范圍的幫助,能力大,那就做大范圍的事,只要大家同心協力的建設,幫助他人,村子才會變得更加好,更加繁榮啊!”
這番慷慨激昂之詞,惹得不人掌贊同。
“好,好啊,想不到阿宛雖然年紀小小,是個姑娘,但比大多數男人都有氣魄,是個好的孩子,趙老三教得好啊!”
“是啊,是啊,說的我眼淚都要落下來了!我就說趙家三房都是好人,下次誰在說他們忘恩負義,是個不孝順的,我第一個啐他滿臉!”
……
議論紛紛之下,倒是越發襯得趙家不是人了。
這欠條都到了村長手里了,張冬梅就是不想摁都摁下去了,被著摁了手指。
張冬梅抱著印了紅印泥的手指,嚎啕大哭,“我沒欠錢,那錢我連都沒看到,憑什麼要我們出,你們這是欺負人啊……”
旁邊摁著摁手印的婦人啐了一口,“呸,別來這套要死要活的!這錢你是賴都賴不掉的,不然就拿你家田地抵債,不然你就滾出村子去,哼!”
離開村子是不可能的,一輩子都是不可能的,用田地抵債也是不行的,趙家沒有分家呢!
但用的私房,也沒那麼多啊,那就只能從外部想辦法了!
張冬梅心如火煎,了臉,突然一頓,想起早上賠給那些銀子,眼眸一亮,眼見著眾人要散,大嚎了一聲。
“救命啊,我的頭好疼,疼得要裂開了,我鼻子也疼,還有我的牙啊,都是剛才趙宛舒那賤人拿骨頭砸的,賠錢,賠我湯藥費,我要五,不,八兩銀子!”
“我破相了,我還看不清了,我頭暈了,站不住了……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要看大夫,看大夫!”
捂著頭就開始做作地嚎了起來。
趙有看了眼趙宛舒,也沒有制止張冬梅的胡作非為。
他心里也不痛快著呢!
“大夫,劉大夫來了!”
這時,就聽到一道稚的聲音響起,然后就見趙榮康拉著氣吁吁的劉大夫奔了過來。
趙宛舒莞爾道,“大伯娘,您別擔心。這可不,大夫給您請來了!有無論是腦袋疼,牙疼,還是眼睛看不清,咱們都慢慢看。”
“劉大夫,麻煩您給我大伯娘看看,這回疼得站不住了。”
劉大夫掀起眼皮子掃了眼張冬梅,又給把了把脈,又看了看各傷口,漠然道,“平日里吃多,胖這樣,又劇烈跑,能不頭暈嗎?頭暈了可不就看不清人了嘛!”
張冬梅自認自己只是珠圓玉潤,當眾被個男大夫嫌棄胖,倍丟臉,加上周圍村人嗤笑的聲音,讓臉頰都火燒火燎了起來。
咬牙,“可大夫我額頭疼,你看我鼻子還出了,這都是給人打的啊,我該不會是要死了吧?還有我這牙也疼……您給我仔細看看,該開啥藥,我要好藥!這得多湯藥費啊,八兩夠不夠?”
“什麼死不死的?就是破了點油皮,疤都不會留。這鼻子流是貿然撞的,現在都沒流了。”
“牙也沒掉,用什麼藥,八兩銀子,你是把藥當飯吃啊!好好睡一覺事兒沒有,矯!”劉大夫看不慣張冬梅這沒事找事的樣兒。
“費那麼個勁兒,催催催的,我還以為什麼出了鬧人命的大事,就這點傷還好意思喊我!”劉大夫不高興地瞪著眼,提著藥箱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