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聲報出了自己的名號後,源一右手中的神便被拉出了一道弧形的刀。
雨幕被斬斷,厚的雨簾中被生生地斬出了一道缺口。
刀刃所反出來的寒芒,一口氣貫向向站在源一右手邊的吉久。
吉久深吸口氣,將短槍的槍頭一抖,砸向源一斬來的神。
看著吉久砸來的槍頭,源一眼睛微微一瞇, 抓刀的右手作微變。
神依舊在迎著吉久砸來的槍頭,筆直斬去。
不過刀上所裹挾的氣勢,稍稍有了些變化。。
鐺!
神的刀刃與吉久的槍頭不出任何意外地在了一起,震散四周的雨滴。
一個上有著“不死之力”的人和一個還於普通人範疇的人的武在一起——這種力道上的比拼,怎麼想都是前者佔了優勢。
可事實卻是——前者的槍被後者的刀給直接震開了!
——又是這樣!
著呈現在自己眼前的這一景象,吉久的表不控制地變猙獰。
經過昨夜和源一的短暫對決,吉久深刻地意識到——和源一相比,自己唯一佔優勢的地方, 也就只有在“不死之力”的改造下, 遠超常人的能以及恐怖的恢復能力了。
但他的這小小優勢,在源一的面前本無法轉變勝勢。
究其原因,便是因爲源一的化力、消力技巧,其水平可以說是已化境了。
揮出的攻擊一旦到源一的刀,都會像是打中一團極其鬆的棉花。
槍上的力道直接被源一的化力、消力技巧給消去大半,到頭來威力僅剩原來的三分之一不到——就比如現在。
按照吉久的預判,他剛纔的這一擊如果能結結實實地擊中源一的刀,是一定能將源一的刀給震開的,可在源一那妙的消力技巧下, 不僅沒將源一斬來的刀給震開,反倒是自己的武被格開了, 空門大開!
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轉瞬即逝的戰機——這也算是源一這種經百戰……不,經千戰的劍客的本能了。
見到吉久因槍頭被他格開而空門大開後, 源一立即向著吉久所在的方向連送2步, 近到能夠對吉久發起有效攻擊的距離後,將左手的炎融高舉。
然而——還未來得及將高舉的炎融劈下,源一便到自己的側傳來陣陣什麼正在迫近的風與不詳的氣息。
知到危險在迫近, 源一止住對吉久的追擊, 向後撤了半步,躲開了站在他左手邊的臣信秀對他劈來的縱斬。
吉骨食的刀刃近乎是著源一的鼻尖劃過去。
在閃開臣信秀的這一擊的同時,源一立即對其發起迅疾的反擊。
原本是要劈向吉久的炎融,轉而斬向臣信秀。
攻防就這麼在轉瞬之間發生了互換。
剛纔還是臣信秀髮起進攻,源一進行防,現在雙方的位置直接進行了互換。
炎融的刀刃割破著層層雨簾,目標:臣信秀持刀的右手。
炎融因是一把脅差,長度不夠,所以無法斬到臣信秀的腦袋——但斬臣信秀持刀的手倒是綽綽有餘。
意識到源一這是打算斬斷他持刀的手、削弱他的實力後,臣信秀深吸口氣,將剛纔劈出的吉骨食收回。
接著,以刀尖斜指的右前方的姿勢,將吉骨食斜著橫在前。
鐺!
在臣信秀擺出如此怪異的防架勢的下一剎,炎融的刀刃撞了過來。
“哼!”
臣信秀冷哼一聲,持刀的雙手一抖,撞在吉骨食刀刃上的炎融便像是乘著梯走一般,沿著吉骨食斜指地面的傾斜刀到一旁。
下一剎,臣信秀將刀鋒猛地一轉,將原本斜指地面的刀,於電火石間改爲了斜指天空,接著重重斬向源一。
攻防再次互換。
看著臣信秀剛纔所使的這一連串作,源一的眉角稍稍一跳。
——無外流的稻妻嗎……
【注·“稻妻”是無外流中真實存在的劍技,用前文中臣信秀所使的那種作格開敵人的斬擊後迅速回敬敵人一刀。】
一眼認出臣信秀剛纔所使的是什麼劍技哦,源一輕輕地發出一道冷笑聲。
——無外流嗎……
——真令人懷念呢。
——我所學的第一個劍流派……就是無外流。
源一深吸了口氣,然後做出了讓臣信秀的眉眼間不控制地浮現出詫異的作——他將右手的神往前一收,將神的刀尖斜指的右前方。
作……和臣信秀剛纔所使的作完全一模一樣。
神於高空中攔下了劈來的吉骨食。
臣信秀繼吉久之後,驗到了一刀劈在了厚棉花上的覺。
用消力技巧化去了臣信秀刀上的大半力道後,源一單手一震,吉骨食便像剛纔的炎融一樣,沿著神的刀刃到了一旁。
不過源一併沒能來得及發起反擊——因爲吉久的支援來了。
源一和臣信秀剛纔的這一連串如狂風驟雨般的攻防,是在短短數秒完的。
在這數秒鐘的時間,吉久已經重整好了架勢。
他將左手往後腰間一,出了3柄用細繩串作一塊的手裡劍,隨後將其用力朝源一擲去。
因爲3手裡劍都用細繩串作一塊,所以飛行軌跡極其地詭異,容易讓不擅長應付這種投擲武的人拿不準防守和閃避方向。
而很明顯——源一併不在“不擅長應付投擲武”此列。
他鎮靜地將炎融朝前一豎。
也不做任何別的作。
就只是將炎融豎在了前而已。
鐺!
這3串在一起的手裡劍撞上炎融的刀刃後,直接彈飛到了一邊。
就像是掀開帷幕後看到表演一般,源一剛將飛來的手裡劍彈飛,便見著一槍頭在他的視野範圍急速放大。
吉久剛纔所投出的手裡劍只單純地爲了迷源一而已,他不指這3手裡劍能對“劍聖”造什麼傷害。
他只希能借著這3手裡劍來爲他隨手裡劍之後的刺擊做掩護。
此次的吉久並不孤單。
在他將槍頭刺向源一後,一旁的臣信秀也於同一時間發起了攻擊。
他們二人一前一左地對源一發起90度的夾攻。
源一從始至終都沒將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吉久上。
瞥了吉久一眼,認清了吉久的攻擊方向和攻擊軌道後,便將注意力都放在了臣信秀的上。
臣信秀這次仍是發縱斬。
不過不再是示現流那種不顧一切、勢大力沉的重斬。
他沒有擺出將刀高舉過頭頂的標準上段架勢。
而是用雙手握持著吉骨食,將吉骨食越過左肩,把吉骨食背到了後。
在讓吉骨食的刀背都快到臣信秀的後背了,臣信秀才將刀對著源一劈出。
源一的眼角再次微微一跳:
——香取神道流的卷打……意識到示現流那樣子的重斬難奈我何,所以改用這種更靈活的斬擊嗎……
【注·“卷打”是香取神道流真實存在的劍技。香取神道流的很多劍技都是以“劍技使用者是穿著全套鎧甲”爲前提進行設計的。因爲古代日本的頭盔上一般會有奇奇怪怪的裝飾,所以在穿著頭盔的況下,並不方便使用將刀高舉過頭頂的上段架勢,所以“卷打”應運而生,不是將刀高舉過頭頂,而是將刀往後仰,讓刀越過肩膀、背到後,然後藉著離心力將刀劈出去】
遭到2人的同時夾攻,源一沒有託大,沒有跟這二人拼,而是使用步法向遠離二人的攻擊範圍的右後方撤去。
這是正式開戰以來,臣信秀和吉久首次功退了源一,雖沒對源一產生啥大的傷害,但也總歸算是有了些進展。
無需任何指示與提醒,臣信秀和吉久像螃蟹的兩隻大鉗子,對源一發起連綿不絕的猛攻。
能直接擋住的攻擊,就直接擋住。
不能直接擋住的攻擊,則靠步法來閃躲。
防也好,閃避也罷,源一的水平都能被毋庸置疑地評爲第一等。
但即使是第一等的防和閃避,以2個負“不死之力”的“非人類”爲對手,也難以做到遊刃有餘。
在二人毫不停歇的猛攻之下,很快——二人創下了他們目前以來的最大戰果。
源一又一次向後躲閃,避開吉久砸來的槍頭後,臣信秀瞅準了源一向後撤步,舊力已出、新力未起的這個空檔,將持刀姿勢切換單手持刀,用右手握著吉骨食刀柄的下半部分,以詭異的作將手中刀摔向源一的左,拉出讓雨簾出現了短暫缺口的刀。
——柳生新流的燕飛……
【注·燕飛也是柳生新流真實存在的招式之一,的招式容,作者君也在研究中,只知道是一種單手持刀、將刀用離心力甩出去的斬擊】
來不及閃避了——於心中迅速做好了這一判斷的源一,將神攔在了吉骨食的“必經之路”上。
這一次的防,稍有些倉促,因此未能靠著消力技巧將吉骨食完全架開,僅讓吉骨食偏離了原有的斬擊軌道。
原本能夠源一的左沿著膝蓋齊斬斷的斬擊,最終僅在源一的上留下一道不深、但出量並不算的割傷。
還沒來得及品味上的疼痛,新的攻擊便又來了——吉久瞄準源一已經負傷的下盤,將手中短槍刺出道道殘影。
在吉久的快速刺擊下,吉久的手和槍於一時之間都像是變多了幾。
左雖多了道口子,但左的傷還不至於會對源一的作產生多麼大的負面影響。
源一用著並沒有遲鈍多的伶俐作,如優雅的舞娘一般,來了“後空翻四連”,一口氣拉開了自己與臣信秀和吉久之間的間距。
源一的本意,是想靠著拉開距離,來對自己的架勢進行短暫的休整。
可惜他這明顯得不行的本意,已經被臣信秀和吉久給看穿。
拉開間距這種行爲,對於這二人而言,並不能起太大的作用——因爲這二人都是素質遠超常人的人。
源一纔剛後撤,這二人舊立即跟上,地“黏”著源一。
這位老人才剛一站定,便又看到臣信秀和吉久的臉與他僅在咫尺之間。
吉久提著短槍,往源一的後迂迴,打算同臣信秀一起給源一來個前後包夾。
類似的行徑,吉久已經做過很多次了。
自開戰起,吉久就試過無數遍“向後迂迴”。
但每一次,都是因源一的敏銳而以失敗告終。
每當察覺到吉久似是要包抄到他的後方,源一都會立即調整自己的站位,絕不讓自己的背後暴在敵人面前。
源一就靠著他的這份敏銳與敏捷,才讓臣信秀和吉久這二人不論何時,都只會出現在他的眼睛能夠看到的範圍。
吉久此次的“向後迂迴”不出乎任何意料地——再次失敗了。
源一向左前方一跳,便跳出了吉久對他的包抄。
然而——他的雙足纔剛一落地,吉骨食的刀鋒又斬碎著雨簾,向他劈過來了。
又是香取神道流的卷打。
“真是沒完沒了呀……”
源一的這聲呢喃,語氣相當平淡。
不過這抹平淡中,卻又蘊藏著幾分……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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