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醫問道：“娘娘此前可有大病過一次？”

宮忙回道：“娘娘一直很好，原先連小病都很生。不過進了宮以後，便是差了一些了，風寒發燒的時常會有。”

太醫微微嘆了一口氣道：“這便是虛弱的徵兆了，只是那些小病並不能讓人及時反應過來，也就錯失了最好的良機了。”

麗嬪卻是道：“本宮在家一直很好，爲何進了宮便會這樣呢？太醫，你可能看出我這是因爲什麼而虧空的？”

太醫回道：“這個並不能看出來。一般來說，大病一場有可能會造這結果，抑或是娘娘曾經重病時用過什麼虎狼之藥也有可能導致這惡果。不過若是按照這位姑姑剛纔所說，娘娘從未生病的話，那隻怕是娘娘曾經服食過什麼猛藥了。”

麗嬪冷聲道：“不可能，本宮無病無災的，爲何會好好的用那些東西。”

那太醫道：“那若是如此，老夫便也猜不到了。等會我爲娘娘寫上一劑藥方，娘娘每日煎服了，再進行慢慢調理，會恢復一些的。”

那宮紅著眼眶道：“太醫，奴婢送你出去吧。”

那老太醫點點頭，背起醫箱正要離開，然而到了門口時，他卻突然停下腳步，轉問道：“這是什麼味道？”

宮微微一怔，道：“什麼什麼味道？”

太醫重複道：“像是薰香，這是什麼香？”

那宮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急忙道：“這是娘娘最的薰香，果蘭香。”見太醫的臉似有不對，急忙道：“是這薰香有所不妥嗎？”

太醫沉聲道：“若是可以的話，老夫想取一些這香帶回去，是否可以？”

宮轉過去看麗嬪，麗嬪微微點了點頭。得了麗嬪的同意，宮急忙走到那香爐旁，將裡面的薰香滅了，又將剩餘的一截取出來，拿了帕子包好，遞到太醫面前，道

：“這就是那果蘭香。”

老太醫接過那帕子，放進袖裡，這才便折返了出去。

沒過兩天，麗嬪便就再次見到了那老太醫。這次他一臉嚴肅，將醫箱打開，取出之前拿走的那半截果蘭香，放到麗嬪面前，道：“這香老夫回去查驗過了，裡面有民蘭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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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嬪微微一怔，道：“這個本宮不知，不過本宮用這香前也讓人看過這香。說是裡面無什麼不好的東西，反而對凝神有奇效。本宮睡眠不好，便一直靠著它的。”

老太醫回道：“回娘娘，民蘭花卻是有凝神安心之用，娘娘用它定神也是正常。不過……”他頓了頓，道：“那日老夫在這裡，除了聞見這民蘭花的味道之外，還聞見了另一種味道。娘娘……”

他看向麗嬪道：“娘娘平日裡可是有用夜蘭香的習慣？”

他這話一說，麗嬪卻是愣住了。微微有些尷尬，回道：“確實如此。聖上過來過夜的時候，我會點起另一種香，那香里正是摻有夜來香。”

老太醫回道：“那是就是了。夜來香雖也能定神，但卻也有催的效果。不過也只是偶增趣，倒也不算什麼。只是如果老夫沒猜錯的話。娘娘夜裡點完夜來香之後，白日裡便又點起了那果蘭香。可是這樣？”

一旁的宮急忙回道：“正是，娘娘喜好果蘭香的味道。而且娘娘喜歡果蘭香與夜蘭香摻雜在一起的味道，所以才時常讓我們混點。”

然而這話一說，老太醫卻是微微一嘆息，道：“那便是了。正是因爲這個，所以娘娘如今，纔會差到這般。”

麗嬪一驚，忙道：“此話何解？”

太醫恭敬回道：“夜來香凝神之效一般，催也只是微微有些效果，倒不至於對有什麼不好。而那果蘭香更是對凝神靜心有奇效，單獨用來也是適合的。但這兩種香混合在一起，卻是會產生劇毒。娘娘時常聞這味道，時

間一長，便再也不住。會如今這樣也是再正常不過了。如果老夫猜的沒錯，這宮中的其他人，應該也是同娘娘一樣的況。”

他的話卻讓麗嬪臉大變，愣了半響，才道：“那若是如此，本宮一直沒有懷上孩子，就是因爲這兩隻香嗎？”

太醫點點頭，道：“正是如此。”他頓了頓，見麗嬪這臉，便猜到這裡面還有其他。他雖做太醫不久，但也知道這後宮裡最是人心險惡，稍不注意便會陷無邊深淵。而眼前這麗嬪娘娘，雖說一直得到齊昭帝的聖寵，但多年無子，想來日子過的也並不順心。他並不願意攙和進這些宮廷鬥爭裡來，如今事已然是全部說清了，老太醫便朝著齊昭帝行了個禮，道：“若是無事，老夫便回太醫院了。娘娘按照老夫之前開的那張藥單每日服用，會慢慢轉好的。”

麗嬪蒼白著臉，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就讓他走了。

等到那太醫完全消失了，麗嬪才猛然一回頭，用力將面前桌上擺著的茶壺茶杯用力一揮，將所有的東西跌碎了一地。

然而這彷彿並不能讓好過一點，幾乎走到那花架之前，搬起那花瓶便用力往地上一砸。花瓶跌落到地上，哐噹一聲碎了。隨著這聲聲音，細微的碎片濺到麗嬪的臉上，在臉上割出幾道痕來，陪著麗嬪蒼白的幾乎沒有的臉龐，顯得脆弱而又可怖。

“原來是，原來是，原來是……”麗嬪喃喃念著，彷彿崩潰一般的坐到了地上。

一邊的宮見況不對，急忙上去扶著，哭著道：“娘娘，娘娘您別這樣對自己啊。娘娘，奴婢知道您心裡苦，可您這樣，傷到的只有您自己啊娘娘……”

麗嬪卻是好似沒有聽見的話一般，又哭又笑道：“是，是害的我這般，是害的我沒有孩子，卻還一心爲做事。我真傻，我怎麼這般傻，天下還有比我更傻的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