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黎家時已經是深夜， 黎父黎母收到消息已經在門口等待許久，看到黎松韻風塵僕僕從車上下來，黎母立刻攙扶住黎松韻， 心疼道︰“怎麼臉差這樣？”

“小爸發燒了。”顧圖南道。

黎母用手背測了一下黎松韻的溫度︰“哎呀， 這麼燙， 發燒了怎麼還穿這麼，你啊，都是當小爸的人了， 還不會照顧好自己。”

顧圖南這才注意到小爸是穿著居家服的輕薄服就出來了。

alpha的質比omega好，顧圖南冬天的時候都隻用穿兩件， 他很難注意到這樣的細節。

“趕進屋吧， 小南， 你也到屋裡坐坐，大晚上還要麻煩你送你小爸回來， 真是辛苦你了。”黎母對顧圖南這個外孫說話時，不自覺帶上了一討好的語氣。

“不了，我還要回去。”顧圖南不知道家裡的爺爺和父親會鬧什麼樣， 小風一個人呆在家裡他不放心。

今晚爺爺當著小風的面摔桌子， 父親在小風大哭時無於衷，這些畫面只要一回想起來顧圖南就覺得頭疼。

黎母和顧圖南又寒暄了兩句， 等顧圖南走後，扶黎松韻進了屋子，在家裡找出退燒藥給黎松韻吃下，忙前忙後一刻鐘都沒有停下來過。

“爸， 媽， 我要和顧勉離婚了。”黎松韻輕聲道。

黎母的作一頓， 將新找出的睡遞給黎松韻， 為難道︰“松韻呀，你不是小孩子了，離婚這種賭氣的話不要隨意掛在邊。”

黎父沉穩地點頭，“顧勉都和我說了，只是一點小矛盾，你怎麼就鬧得這麼難看？你二叔家以前天天打架，現在不也過得很好？松韻，做人要知足......”

“我累了。”黎松韻站起道︰“我先去睡一覺，爸，媽，晚安。”

看著黎松韻遠去的背影，黎父黎母對視一眼，黎母發愁地嘆了一口氣，黎父不悅地搖搖頭。

黎松韻走到臥室後，他發現自己忘記拿黎母給他的換洗，他重新往客廳走，意外聽到了黎母在和顧培風打通訊視頻。

視頻裡的顧培風眼楮鼻頭紅彤彤，一邊哭一邊吃熱氣騰騰的飯。

黎母心疼小外孫，不住得讓顧培風吃慢點。

看樣子是壞了。

黎松韻停下腳步，看向屏上孩子的目很溫。

“小風啊，這飯是保姆給你做的，對不對？”黎母問。

顧培風噎著點頭。

“保姆做得飯好吃，還是你小爸做得飯好吃？”黎母循循善。

“小爸！”顧培風大聲道︰“我最喜歡小爸做的飯了！”

“想要天天吃到你小爸做的飯嗎？”黎母繼續問。

顧培風用力點頭。

“等你吃得飽飽了，打通訊給你小爸，對著你小爸使勁哭，求他不要和你父親離婚知道嗎？你小爸要是和你父親離婚了，你只能和你父親一起過了，我們可憐的小風就再也吃不到自己小爸做的飯了。”

顧培風被最後一句話嚇壞了，飯也不吃，“外婆胡說！小爸說他離婚了也要我的！”

“你這個傻孩子，家裡的錢都是你父親賺的，你小爸就是一個吃閑飯的，他離婚了連自己都養不活，怎麼來養你......”

黎松韻靜靜地站在角落，站到手腳冰涼，等理智回籠後，他悄無聲息地轉過，回到房間，躺在出嫁前的臥室床上。

他失眠了。

*

“糖糖，你明天得早點起床，我們去做個漂亮的髮型。”唐母拿出首飾盒，“對了，明天你要不要戴個耳釘？媽媽之前給你新買了耳釘。”

明天唐白要去參加首席典禮，軍校製服已經被唐母心熨燙過，皮鞋被得　亮，但唐母還是不滿意，絞盡腦試圖讓唐白為明天全場最靚的崽。

唐父在檢查唐白的演講稿，就差把我兒子太出息了掛在邊︰“這句話寫得不錯，嗯，不錯不錯。”

唐白湊過去看了看唐母為他挑的這對耳釘，是漂亮的黑鑽，和謝如珩眼楮一樣的黑。

我得和我謝哥一人戴一個。

唐白滋滋地想。

“叮咚～”唐母打開腦，看了一下新消息後笑道︰“糖糖，明天你黎叔叔也要去看你的首席典禮，看完我們一起參加慶功宴，你瞧，大家都不想錯過你的高時刻呢。”

唐白雙眼一亮，“黎叔叔做的甜點可好吃了！我可以嘗到嗎？！”

唐母寵溺道︰“當然可以了，你這個小饞貓。”

“糖糖，當了機械系首席後，學校會支持你進行武研究，你想好自己要選什麼研究方向了嗎？”唐爺爺問。

“我早就想好了！我要研究太空作戰機甲！”唐白毫不猶豫道。

唐爺爺沒想到唐白會對太空作戰機甲興趣，太空作戰機甲是今年剛被提出來的冷門概念，大部分人認為太空作戰機甲很肋，因為太空作戰有星艦就夠了。

是這次全息遊戲裡面的太空作戰機甲對唐白產生了影響嗎？

“糖糖，我不建議你選太空作戰機甲，我不看好太空作戰機甲，據我所知只有帝國的人在研究這個方面。”

“像太空作戰機甲這種可替代的武被他們投大量的能源，帝國那幫人真的是在肆意浪費能源。”

唐爺爺用批判的口吻道︰“能源晶石是不可再生能源，帝國這樣毫無節製地浪費能源晶石，遲早會迎來能源危機。”

“遊戲裡面的太空作戰機甲看起來很強，但那只是遊戲裡的太空作戰機甲，我們現實中如果要做到遊戲裡那種程度，很難。”

唐白知道唐爺爺肯定不會贊，書裡的唐爺爺就是如此，聯邦整對太空作戰機甲的不重視，導致當聯邦和帝國戰時遇到了蟲族一敗塗地。

唐白拉著唐爺爺走到角落裡，他小心翼翼將那條魔銀做的項鏈拿了出來，“爺爺，你記得這條項鏈嗎？”

“想忘都難哦。”唐爺爺回想起曾經唐白和他磨泡的畫面，不給魔銀就撅起小，委屈吧啦地坐在他的邊一聲不吭，他往哪裡走，唐白就搬個小板凳跟到哪裡。

唐白不好意思地了小手，他小聲道︰“其實......我發了魔銀的時空特。”

唐爺爺︰“！”

*

顧勉一個人坐在臥室裡，著黎松韻留給他的離婚協議書。

上面已經簽好了黎松韻的名字。

——“因為我想做黎松韻，而不是任何人的附庸。”

莫霄對他說，老顧啊，你完了，黎松韻看起來不是生氣，而是心死了。

他問莫霄什麼是心死，為什麼會心死，怎麼看出來黎松韻心死。

莫霄不可思議地說，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那次你和黎松韻吵架的時候，黎松韻看你的眼神就不對了，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木，你都不到嗎？！

莫霄恨鐵不鋼道，心死了，就是和你這個人的心一樣了，不到，也不會再去了！

莫霄又說，不過反正你對黎松韻沒有，你把孩子的養權給他，錢也多分點給他，他嫁給你是真的不容易，以後帶著小風也不好改嫁......

顧勉出手覆在自己的左口，他確實不知道什麼是，他也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這種東西太虛幻，而偏這種東西某些時候更像是一種肋。

他接過軍部的特殊訓練，能夠完掩藏起自己的偏好，包括飲食偏好，興趣偏好，其實有時候他覺得這不是刻意訓練的結果，他確實對各種休閑活沒有多興趣。

際舞、懸浮車、騎馬冰......這些事是一個貴族應該做的，所以他去完了。

上聯邦軍校，參軍，當將，這些人生大事是父親為他安排好的，所以他也去完了。

娶黎松韻......

這件事是他到了該結婚的年齡做的，他抱著按部就班的態度娶了這個信息素高度匹配的omega。

他想要和這個omega相敬如賓。

但是這個婚姻卻逐漸發生了一些讓他害怕的變化，因為信息素的吸引，他不自覺去關注這個omega，佔有、呵護、寵。

他厭惡這樣失控的覺，但幸好他功戰勝了本能。

——“心死了，就是和你這個人的心一樣了，不到，也不會再去了！”

可是為什麼，死去了的心還會痛？

是因為本能嗎？

還是習慣使然？

顧勉環顧著這間被打掃得一塵不染、卻獨獨了黎松韻的屋子，他的臉上出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