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上到頂樓，將到夏雨菲班級門口，想了想又停住了。

在學校裡對象，可不能整得太明顯了，自己就這麼直接找上門去，只怕會被圍觀，小媳婦也會有點難做。

一打眼，正好旁邊就有個校工在拖地。

沒錯，松江各大機關、事業單位裡，都有不公益崗位，就業局安排的打掃衛生的那種。

於是江寒就上前一步：“阿姨，能不能幫我喊個人？麻煩您了。”

老阿姨仔細打量了他幾眼，可能被他真誠、正直的眼神打了，於是點了點頭，問：“找誰？”

江寒穩穩當當地說：“高三（1）班的夏雨菲。”

老阿姨二話沒說，走過去，敲開門，了一聲。

夏雨菲很快就出來了，看到江寒自然開心，但也有點不解。

江寒在學校裡一向很注意，基本不怎麼主找自己，今天這是吹的什麼風？

江寒招了招手，走向走廊盡頭，夏雨菲滿腹疑地跟了上去。

兩人站定後，江寒開門見山：“易老師出事兒了，你聽說了嗎？”

夏雨菲茫然搖頭：“什麼事兒？我什麼都沒聽說啊。”

沒錯，要是也聽說了，只怕全校已經沒有幾個人不知道了……

江寒點了點頭，然後將從李東得知的信息，三言兩語，小聲說了出來。

夏雨菲一聽之下，頓時駭然變，一個勁兒地搖著頭，連說“不可能”。

也不怪無法接。

在心目中，這麼多年來，小姨夫一向規規矩矩的，和小姨的也好得不得了，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

江寒嘆了口氣：“事到底什麼樣，你小姨肯定是清楚的，阿姨應該也知道一些，咱們問問就知道了。”

夏雨菲緩了好半天，才勉強定住了神，喃喃地問：“如果是真的，那怎麼辦？”

江寒平靜地說：“怎麼說他也是我的老師、你的親人，不管事到底是什麼樣子，他要負多大的責任，總之，我們要想辦法幫他。”

夏雨菲連連點頭，但隨即眉頭蹙：“那……怎麼幫啊？”

事來得太突然，心裡糟糟的，什麼主意都沒有了。

江寒溫和地說：“別急，我先了解下況再說。”

跟著，他就拿出了手機。

先給易中海撥了過去，不出所料，對方關機了，本打不通。

於是又給夏如冰打了過去。

電話雖然撥通了，但另一邊並沒有接起。

“嘟……嘟……嘟……”

江寒耐心等候著，一直響到了第9聲，電話才終於接通了。

“江寒？”夏如冰的聲音依然冷靜，聽不出有什麼問題。

但或許是先爲主，江寒總覺在故作鎮定……

當下也不囉嗦，開門見山地說：“雨菲在我邊，我聽說小姨夫出事了。”

對面立即沉默了下去。

江寒嘆了口氣。

對方這樣的反應，只怕就不是空來風了……

江寒耐心等候著，半晌後，夏如冰纔再次出聲：“是我連累了老易。”

江寒神一振，連忙追問：“到底怎麼回事？”

肯說話就好，只有瞭解了前因後果，纔有可能幫忙想辦法、出主意。

夏如冰再次沉默了起來。

似乎有點無法啓齒？

江寒嘆了口氣，心中不祥的預更濃。

接下來，他又追問了好幾句，但夏如冰始終沉默。

江寒只好平靜地說：“小姨，不管發生什麼事，哪怕不告訴我，雨菲總有知權吧？”

“是啊，小姨，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呢？”夏雨菲也在一邊幫腔。

頓了頓，又說：“再說我都這麼大了，什麼事都瞞著我，真的好嗎？”

江寒也冷靜地說：“至於我……的確，我還沒走出校門，能力也有限。

不過，也未必一點忙都幫不上，至不濟也能幫著參謀參謀。”

夏如冰沉不語。

江寒又等了一會兒，不見迴應，只好嘆了口氣：“小姨你在哪？我和雨菲去找你。”

就算對方在自己的追問下，最後肯吐實，可是，電話裡畢竟看不到人，難免會錯過一些關鍵信息。

所以最好還是當面流一下。

電話那邊，夏如冰仍不作聲。

江寒也不再徵詢的意見了，直接下了最後通牒：“我和雨菲現在去等待咖啡廳，如果你10點整還不出現……我們只能去找雨菲的媽媽問個清楚了。”

這次，夏如冰只猶豫了一下，就輕輕說了聲：“好吧。”

說定了這一頭，江寒掛了電話後，馬上又給老宋打了過去。

電話接通後，江寒直接說：“宋老師，我想請半天假，請您批準。”

老宋頓時有點張：“是不是又有哪裡不舒服？還沒好利索嗎？”

江寒沉了一下，實話實說：“已經養好了，這次是家裡有點事，我必須去理下。”

老宋頓時鬆了口氣：“這樣啊……那你去吧，假條回來補。”

耽誤點課程什麼的，在他看來，本不算事兒。

反正高中這點東西，江寒不用別人教，自己就能學得很好。

只要別總出病就行……

夏雨菲也用江寒的手機，跟自己的班主任請了假。

隨後，兩人走出校門，打了個車，直奔“等待”咖啡廳。

時間還不到9點，咖啡廳剛開門，還沒什麼客人。

江寒隨便點了幾杯咖啡，然後就和夏雨菲一起坐在卡座上，耐心等候著。

十多分鐘後，一職業套裝，臉上微帶倦容的夏如冰走了進來。

夏如冰座後，默默地喝著咖啡，始終一言不發。

可能是不知從何說起？還是有什麼難言之？

江寒默默揣測著，也沒有急著催促。

人都來了，也就不急在一時了，早說晚說，反正早晚要說。

過了能有五分鐘。

夏如冰終於開口：“老易以後可能不能再教你們了。”

江寒深吸了口氣，冷靜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今天回學校，才聽說他已經半個月沒來上課了。”

話說到這裡，就暫且打住。

先不李東的“小道消息”，看看夏如冰有什麼說法。

夏如冰低頭攪拌著咖啡，沉默了半晌，纔沒頭沒腦地說：“就算那些事真是他做的，也不能怨他，是我連累了他。”

這是第2次提到“連累”這個詞。

夏雨菲忍不住問：“小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能不能從頭說啊？”

夏如冰看了一眼，嘆了口氣：“雨菲，這件事我先告訴江寒，讓他判斷是否說給你聽。”

夏雨菲連忙站了起來，乖巧地說：“那我先出去走走。”

江寒點了點頭：“你就在門口等一會兒，別走太遠了，等下一起回學校。”

夏雨菲答應了一聲，快步出門。

江寒等走出咖啡廳，就看向夏如冰，誠懇地說：“小姨，現在可以把來龍去脈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