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用Python設計了一個程序，將“彈撞”算法實現了出來。

所謂“彈撞”，通俗的說法就是“瓷兒”。

首先準備一個種子函數，然後讓算法隨機修改函數的參數和結構，衍生出各種各樣的函數。

在極其罕見的況下，有的函數可能與81個核心方程中的某一個，在某些特徵上表現出足夠的相似度。

當搜索到了這樣的函數，就將其替換到“蘋果核”上去。

衆所周知，兩個同階微分方程，如果結構、係數等方面，並不完全相同，那麼通常來說，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方程，理論上來說，是不能互相替換的。

但在計算機中，有的時候這樣做卻是可行的。

這是因爲，任何計算機的度都是有限的，只能近似地現出方程或函數的部分特徵，而非全部。

所以，如果兩個函數或方程，在某些方面可以重合，尤其是上下文中需要現的那部分特徵，只要沒有出現任何出，那麼就可以在計算機部，將兩者等同看待。

當然，單靠人力計算，想要進行這樣的瓷兒，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現在嘛……

有了“彈撞”算法，就爲機求解提供了實施的途徑。

相比於窮舉法，“彈撞”的優點是可以節省大量時間，缺點就是可能存在解。

而且，這是一種運氣的算法，可能一秒鐘就能找到答案，也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

那麼，如何提高瓷功的概率，短等待的時間呢？

答案很簡單，可以採用並行計算。

好吧，說實話，這個時候，江寒就深刻地認識到量子計算機的優越了。

而在只有經典計算機的當下，解決這種大規模計算，只能靠人多力量大……

江寒將“彈撞”程序上傳到了自己佈置在車庫中的IBM服務和五臺工作站中，讓它們同步運行了起來。

隨後，他就拿出一本《碼學算法》，看了起來。

每隔大約1個小時，江寒就通過筆記本電腦，遠程檢查一下服務和各個工作站，看看“彈撞”的運行況。

事實證明，他今天的運氣還真不錯。

僅僅在第3次例行巡查中，江寒就欣喜地發現，居然有三臺工作站，找到了可用數據。

瓷功！

接下來，就比較簡單了。

將這3條數據中的任意一條，替換到“蘋果核”上去，都會讓原本完無瑕的壞蘋果，產生一條細微的裂隙。

如果將3條數據全部換上去……

江寒這樣做完之後，欣賞著遍鱗傷的“蘋果核”，不滿意地一笑。

隨後他就開始剝繭，手工拆解“蘋果核”。

這個過程異常繁瑣，持續了足足10個小時。

晚上8點左右，夏如虹回來了。

江寒就捧著筆記本，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繼續作。

直到天矇矇亮，他才終於將蘋果核中，那些冗餘的方程和參數，全部手工合併、排除掉。

現在只剩下了一條高階微分方程，只是經過多次變形，看起來已經十分醜陋，且臃腫不堪……

接下來，就是設計一個窮舉算法，爲這個方程求出一組近似解，再以這組數值解爲核心，打造出一把“削皮刀”，給“壞蘋果”殼……

凌晨5點，被徹底洗白白，煥然一新的“壞蘋果”，終於再次出現在了江寒的眼前。

先將其寫壞蘋果基板，試著運行了一下。

結果十分令人欣喜，程序運行完全正常。

這說明在殼的過程中，原始數據並沒有任何損壞。

接下來，江寒又用Python編寫了一個小工，對比了一下殼前後的ROM。

對比結果顯示，加後再次洗白的“壞蘋果”，比原始文件多出了大約11%的垃圾數據。

江寒看到這個結果，忍不住嘆了口氣。

數據終究還是被污染了一點點。

這說明自己的解步驟，並沒有臻至十全十，仍有可優化的地方。

不過，這些垃圾數據雖然沒什麼用，但一般來說，也不會產生任何危害。

就算放著不管，也完全沒關係。

接下來，江寒再次登錄了KAGGLE網，進錦標賽頁面，將煥然一新的壞蘋果傳了上去。

一切搞定，已經凌晨6點多，江寒洗了把臉，直接下樓。

吃完飯後，照常和夏雨菲一起去上學。

到了學校，兩人下車走進校園。

前幾天下了一場小雪，讓冬天的氣息更加明顯。

北風吹面生寒，地上的薄雪踩得咯吱作響。

不知不覺之中，松江地區已經完了季節變換。

進教學樓，江寒和夏雨菲用眼神告了個別，然後各回各班。

江寒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一會兒就覺睏意濃濃，於是往桌子上一趴，大大方方地酣睡了起來……

※※※

墨爾本。

本地時間下午1點，高德先生的辦公室裡，一場臨時視頻會議正在進行。

參與者包括技部的兩位大拿：李昂和哈扎爾，以及逆向錦標賽項目負責人希頓。

就在半小時前，高德接到了希頓先生的報告：Jiang Han上傳了新的壞蘋果ROM。

於是高德立即安排技部，對其進行了全面的分析……

視頻中，李昂一臉興：“經過驗證，這一次收到的ROM，的確使用了我們提供的文件殼而。”

這一點不難確認。

雖然壞蘋果在網上流傳頗廣，只要有心就不難找到。

但KAGGLE在錦標賽的第七關裡，提供的這一個壞蘋果，額外打上了獨特的數字水印。

並且，李昂等人還採用了一些技手段，證實瞭解文件的完整和可用。

既然如此，也就意味著，如果不想失信於天下的話，那500萬必須儘快支付出去了。

高德先生不陷了沉思。

他自然不差這點錢，但錢不能白花。

他很想弄個明白，Jiang Han的這個壞蘋果，到底擁有多大的商業價值？

畢竟，它曾經難住了全世界的逆向高手，如果不是設計者親自出手，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被人攻破。

然而問題是，既然作者本人可以輕易破解，那就說明……

要麼藏著什麼後門，要麼就是有著致命的！

所以，如果用在商業保護上……

高德沉了半晌，終究還是有點憾地搖了搖頭：“李昂，對於Jiang Han的技水平，你有什麼看法？”

“很明顯，這位來自華夏的技高手，無論是在加領域，還是在逆向破解上，都有著十分深厚的造詣。”李昂毫不掩飾自己的欽佩和讚賞。

“的說呢？”高德鍥而不捨。

李昂想了想，搖了搖頭，謹慎地說：“以我的能力和眼界，不太好對他做出評價。”

高德有點意外。

實際上，李昂在某個地下榜單裡，也是名列前十的高手。

連他都覺得高山仰止的話……

不過，高德也沒覺得李昂謙虛過度。

畢竟像壞蘋果這種強度的加算法，此前還沒有出現過。

會議結束後，高德立即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幫我安排一下，我要和華夏的Jiang Han先生通個電話……”

安排完畢，高德想了想，又自言自語了一句：“也許，視頻通話會更好一些？”

一方面，那500萬元，必須儘快頒發出去。

KAGGLE怎麼說也是世界知名比賽平臺，還不至於爲了點小錢出爾反爾。

不過，對方人在華夏，這麼大筆的金額，轉起來有點小麻煩，必須與本人接洽一下。

另一方面，他也十分想知道，作爲壞蘋果的發明人，江寒本人對這項技，又有著什麼樣的看法，以及是否有可能補足缺陷，應用於某些重要領域。

助理按照高德的吩咐，立即開始辦這件事。

高德坐在辦公桌前，沉思了良久。

突然，他擡起頭，以一種略顯誇張的活潑語氣，快樂地自言自語起來。

“壞蘋果，再加上一個前所未見、能無比優異的圖像識別算法……對這個Jiang Han，真是越來越期待了。”

如果他的個人資料，並不是隨便填的……

那麼事很可能，比之前預想的更加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