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本沒有躲閃,生生挨了一腳。
同樣是腹部。
巧合的是,傷的位置,和上一次相同。
“為什麼不躲!”
奚意詫異之余,角噙著冷笑,“怎麼,被我說到了痛,你也知道自己沒臉了?”
宗應不在意奚意說了什麼,他的胃里又開始作痛,但這次比上一次覺好很多。
起碼,沒有易期的焦灼。
這點疼痛,他完全可以忍。
的不適,在這時候影響不了他。
宗應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此刻正看著他的顧之瑾。
他讀懂了顧之瑾。
他想知道,現在,顧之瑾有沒有看懂他。
兩人的對視落在奚意眼里,就是一對狗男男當著他的面,堂而皇之的眉目傳。
霎時,本就接近頂峰的怒氣值,沖破了閾值,炸了。
“宗應!我先瞎你這對招子,省得一天天的惡心我!”
話音未落,拳風將至。
宗應還是站得直的,打算繼續扛。
“住手!”
奚意揮到一半的胳膊被人從后拉住。
一扭頭,顧之瑾站在奚意后,眼神平淡,但手上的力道不遜下風。
宗曦被他單手托在臂彎,舉著小拳,用力錘在奚意的后臂,整個一副為虎作倀的架勢,氣焰囂張至極。
“放開!”
奚意扯了一下胳膊,沒掙開。
想把顧之瑾甩開,又怕傷到宗曦。
進退不得之際,奚意掃了一眼顧之瑾,眉頭慢慢皺起,很是不耐煩。
“不管宗應做的狗事多惡心人,看在宗曦那麼親近你,我姑且認為你對孩子沒有惡意。看在這一點上,我不找你麻煩,你不說去燒香拜佛,也該識相點。”
“我奉勸你,看好孩子,抱著宗曦站遠了,別手這里的事。”
顧之瑾不為所,穩穩地扣住了奚意的手臂,“奚先生,夠了。”
奚意角一,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說夠了就夠了?你是誰,你算什麼東西?你有什麼資格對我下命令?”
宗應本來看到顧之瑾攔住了奚意對他出手,還在暗自竊喜,又聽奚意對顧之瑾說話不客氣,當即爭鋒相對。
“奚老二,你對著我發瘋可以,對他,你放干凈一點!”
“怎麼,護得這麼?你還真的看重這個姘頭!”
奚意斜挑著眉梢,冷笑一聲,“宗應,你當初但凡把你現在這個態度,拿出兩三分給小景,他也不會最后被到那樣的結局!”
宗應磨著,恨道:“我對不起小景是我的事,和別人無關!”
他沉著臉,態度強,一言一句擲地有聲。
“奚老二,你有什麼意見,要打要罵要發瘋,通通就沖著我來,不要遷怒無辜的人。”
“我發瘋?遷怒?無辜?宗應,說你能演,你還真不謙虛地演上了!”
奚意氣極反笑,顧不上自己的胳膊還被顧之瑾按著,換了只手揪住了宗應的襟──
“我當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你這倒打一耙的本事一年沒發揮,倒不見退步,反而更爐火純青了。”
“怎麼,聽你的意思,我還了棒打鴛鴦的?你忍辱負重英雄救,還真給你能耐了!逮到機會就可勁兒地表現,當英雄充老大打牌,這招你還真是屢試不爽,上癮了是吧?”
“你當初就是用這種腌臜的手段騙了小景,他才會……”
“奚先生──”
顧之瑾突然出聲,手上加了幾分力,將奚意往后扯了一步,迫使他松開了宗應,打斷了兩人的菜互啄,“冷靜一下……”
奚意側,怒視而向:“我剛才說的話,不夠清楚?”
顧之瑾:“很清楚……”
“那你這是……”
奚意打量了一番面目沉靜的顧之瑾,又回頭白了一眼宗應,轉念一想,了然道,“呵,你以為你們兩個我就會怕了?”
“奚先生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顧之瑾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會對你手,沒有這個必要。”
奚意看不懂這個alpha到底要干什麼,半死不活一張面癱臉,說話眼珠子都不會轉一下。
“宗應……”顧之瑾看向宗應,聲音低啞,莫名有幾分鄭重,“你真的想清楚了?”
一句話,宗應心底一松,因為奚意的挑釁而氣翻涌的心忽然就平靜了。
“我想的很清楚,我相信你看得懂。”
“恩,懂了。”
顧之瑾垂下眼,幾秒后復又抬眼看向宗應,“但是,沒必要的。”
“不會有結果的。”
平淡到沒有一波瀾起伏的回答,如冷風過境一般,以摧枯拉朽的陣仗,將宗應心澎湃的勇氣攪得一團。
“有必要的,怎麼會沒有必要,就算沒有結果,我……”
剎那間,他白如紙,心惶惶竟不知所措:“讓我試試,小瑾,讓我──”
“小景?”
奚意被兩人夾在中間,完全聽不懂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但宗應的一句稱呼,功雷。
說什麼都不重要,這個alpha居然『小景』?
是巧合,還是謀?
難道說,宗應這是在……找替?
太惡心!
奚意咬著牙,切著齒,瞪著眼恨不得把宗應當場撕了。
“宗應,我還真是佩服你,你總能打破我對無賴的認知,一次又一次刷新無恥的底線!”
宗應因為顧之瑾的坦言拒絕,緒正低落,沒心再搭理奚意又一次的發飆。
但這一次,顧之瑾沒有再選擇沉默看戲。
他往前走了半步,側了一下,站在了奚意和宗應的中間。
背對著宗應,直面奚意。
“奚先生……”
顧之瑾的形比起奚意和宗應,稍顯單薄,但高卻和兩人持平。
他平視著奚意,淡言道:“我澄清一下,我不是宗先生的姘頭,也無意取代杭先生的位置。”
“你和宗先生的私怨,我不參與。不過這里畢竟是公共場合,二位如果有矛盾要解決,我建議你們另找地方,畢竟──”
顧之瑾抬眼看了看出現在不遠走廊轉角的半個人影,繼續道,“兩個S級alpha一旦起了爭執,如果信息素失控,后果難以預料。”
顧之瑾事不關己的態度不像假的。
大概是陳述者的語氣太過冷靜,讓奚意怒火中燒的大腦降溫了幾度。
“你說你和宗應之間沒有貓膩,那他你小景,你怎麼解釋?”
“顧之瑾……”
依舊平平淡淡的口吻,簡潔直白的自我介紹。
“握瑾懷瑜的瑾,與良辰景,無關。”
說完,顧之瑾轉過,宗應對上了一雙始終淡漠如墨的眼眸,整個人頹廢的就像被霜打了的大茄子。
“宗應……”顧之瑾嘆息道,“我干涉不了你的決定,我只是,覺得很憾。”
明知道前方是深淵巨坑,卻還要不甘心地往下跳。
有機會選擇更容易更便捷的大道,偏要去泥濘沼澤掙扎求生。
已知機會渺茫,仍不肯放棄。
當初,沒人能阻止杭景,如今,顧之瑾也攔不住宗應。
太憾了……
“既然已經表明了態度,就別裝可憐賣慘了。”
顧之瑾最后看了一眼宗應,“這次再暈過去,我會把宗曦抱走,至于你自己,自救多福吧。”
電梯門短暫開合,最后留在奚意和宗應視線里的,是顧之瑾和宗曦在電梯里玩舉高高。
小孩子『咯咯咯』的笑聲清脆,一向冷淡的alpha角罕見的牽起了一抹笑。
他是真的沒把這里劍拔弩張的兩人放在眼里。
對接下來的事態發展,毫不在意。
“你這個姘頭……倒有個。”
奚意喃喃道。
“不是姘頭……”
宗應在顧之瑾最后對他說的話里,覺到了一他對自己的關心,又因為這份關心藏在那雙平靜淡漠的墨黑瞳孔深,藏得太深顯的太,他怕只是自己一時錯意,自作多。
但不管如何,開弓箭,不回頭。
“顧之瑾不是我的姘頭,奚意,別再讓我聽到你這麼抹黑他,不然──”
久違的暴戾在宗應微微赤紅的眼中顯現,偽裝了一年低調沉穩的alpha終于在人前再一次出了他的獠牙。
“下一次,先手的人,就是我了。”
“你威脅我?”
奚意很久沒看到宗應這般類似狂犬病發作的前期反應了。
自從杭景走后,宗應每次見到他或者奚為,大多時間都是沉默以對。
哪怕一開始,奚意說了不難聽的話,宗應也都忍了,沒有反駁過。
今天的宗應,才讓奚意多了幾分悉。
果然如他所想,那個作『顧之瑾』的對宗應很不尋常。
“我威脅不了你嗎?”
自顧之瑾離開后,宗應全的繃就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從骨子里再次蔓延開久違的囂張傲慢。
“奚老二,聽說你最近為了個小演員,在娛樂圈砸了不錢。”
“我記得奚家在R國沒有業務,不過這個酒店好像就住了一個國的劇組,你現在出現在這里,來干嘛?”
“該不會這麼巧,你看上的那個小演員就在這個劇組吧?那你這一風霜塵土,莫非是來……千里送雕?”千里送雕這項業務,是每個在火葬場活躍的攻們都應該練掌握的。(雕,近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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