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寒意刺骨……
雪慢慢融化,弄了服,滲了進去,凍得人全發僵,心口發麻,神思都開始混了。
“怎麼不說話了?”
費婉看著僵在原地的顧之瑾,有一種功發泄的痛快,“顧之瑾,你剛才不是很能說嗎?口口聲聲為了宗應,那你倒是繼續啊!”
“你今天趕走了我帶來的沒關系,我還可以帶別的omega過來!我要找多omega就找多!”
“宗應在易期痛不生,同為S級alpha的你,AA互斥,現在恐怕連踏這棟房子的門都做不到!這個合信息素,一旦有效,任何一個omega都可以安宗應的易期,唯獨你顧之瑾不行。因為你是一個你連omega腺都沒有,合信息素給你你都用不了!”
“顧之瑾,AO結為伴才是符合人倫的,AA在一起玩玩還行,真的遇上事了,你什麼都做不了,你本幫不了宗應。”
顧之瑾站在原地,著眼前這棟悉的建筑,良久都沒有作。
“我從來不知道信息素依賴癥,他也沒和我說過。”
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他眉目不,一步一步走向大門口,嗓音稍顯沙啞,莫名帶著一說不清是什麼的緒。
“他說,每個alpha都會有易期,忍忍就過去了,不算多難。”
“你不信?”
費婉一挑眉,從包里翻出鑰匙打開了房門,一把拽住顧之瑾,把人拉了進去。
屋的陳設一如往昔,但顧之瑾沒來得及仔細看上兩眼,就被費婉一路拖到了二樓主臥門口。
這里的信息素味道濃郁得可怕。
顧之瑾只是站在那里,呼吸就不免變得急促重。
他不自在地拉了下領,扶著墻看著他曾經的臥室。
房門閉……
屋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個房子里,除了空氣中彌漫著暴的alpha信息素,安靜的就像一座荒山野嶺里的墳塋。
“宗應就在這間臥室里,你敢進去嗎?”
費婉沒有意識到顧之瑾一個S級alpha卻被一路拖來拽去有多不合常理。
只是冷眼瞧著對方被宗應的信息素刺激得臉大變,心里覺得痛快,還故意說道,“他為了另一個人把自己折磨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顧之瑾,你敢去看一眼嗎?”
周圍雨后青竹的味道太重了,空氣中的冷寒讓顧之瑾的神志變得有些恍惚,他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時候。
也是宗應的易期,費婉站在他后,他同樣面對著這樣一扇房門,猶豫不定。
那次,他推開了房門。
那這一次呢?
明知道推開房門后會發生什麼事,他敢嗎?
顧之瑜的心理問題還沒完全康復。
還不能接宗應的存在。
他自己的心結也沒有解開。
林語抒和宗祁的謀尚未弄清楚,非法實驗室到底和他們有沒有關系。
原本的顧之瑾的死,背后的真兇到底是誰。
那麼多事橫在眼前,眼下肯定不是他和宗應發展進一步關系的時候。
他應該立刻轉,下樓離開,費婉本攔不住他。
他做錯過一次,不能再重蹈覆轍!
道理他都懂,可是──
宗應在里面。
他很難……
只是這一個理由,還是輕而易舉地戰勝了所有的理智。
一如當年……
顧之瑾握上了門把手,轉而看向一臉意外的費婉,平靜說道:“我不認同你對宗應做的事,但是,在這個世界上,我大概是那個唯一一個沒有資格責怪你的人。”
說完,不顧費婉有多錯愕,他手腕稍用力一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信息素的濃度是外面的數倍。
但顧之瑾第一時間本沒有在意到信息素的存在,頂級alpha的態視力在一瞬間就適應了屋昏暗的環境,然后,他就愣在了門口。
宗應沒有改變過這棟房子里的任何一樣擺設,哪怕是桌上的一盒紙巾,都是以前杭景用慣的牌子,擺放的位置也一模一樣。
屋的每一樣品都是那麼的悉,但顧之瑾第一眼,幾乎沒有認出這是他睡過三年的臥室。
臥室的每一個角落,都擺放了山茶花。
顧之瑾看著一屋子盛開的山茶,從窗臺到地板,整個房間就像是一間專門種植山茶的花圃,幾乎找不到可以讓人落腳的地方。
他用腳尖輕輕挪開了滿地的花盆,悄聲往臥室里走去。
屋子里太安靜了,如果不是空氣中,雨后青竹的信息素源源不斷,持續加深濃度的可怕存在,他都懷疑費婉是不是又騙他。
宗應是不是本不在屋。
但宗應偏偏就在。
顧之瑾看著蜷在墻角,靠著墻半昏半睡著的人影,差點當場崩潰。
形高大的alpha將自己盡可能了一團,渾被汗,襯的領口被撕扯得皺皺的,額頭的皮磕破了,臉上還泛著淤青,墻上留著不太明顯的漬。
他用指尖都被磨爛的雙手,抱著一盆盛開的山茶,小心地護在了心口的位置,上裹了一件自己以前的浴袍,邊鋪滿了自己以前穿過的睡、外套,用過的巾、枕頭七八糟的舊堆了一座半人高的小山,將宗應圈在了中間。
宗應在筑巢。
顧之瑾瞳孔陡然。
剛才在房門口,看到一屋子的山茶花,他多還心存一僥幸。
但現在,心都被攪碎了。
信息素依賴癥
顧之瑾掃了一圈地上那些舊,神晦。
自從上一世,他在浴室和宗應大吵一架,摔倒割傷了手,被宗應送去醫院后,就沒有回來過。
他留在這里的東西,從那次之后,也就沒有被用過。
再后來,直到他難產死去,已經隔了近一年的時間,就算是上沾了自己的氣息,也早就不剩什麼了。
更別說現在。
他隨手撿起一條曾經戴過的圍巾,放在鼻尖嗅了嗅。
果然,什麼都沒有。
四五年前的舊,怎麼可能還有會信息素的殘留。
但宗應就靠著這些什麼都沒有的舊東西,筑起自欺欺人的巢,熬過了一次又一次易期。
不知道宗應是被一天一夜的易期折磨得疲力盡,還是神志不清地時候撞墻把自己砸暈了過去,在顧之瑾挪開堆積一地的后,他也只是眼瞼了幾下,說了兩句含糊不清的囈語,然后本能地把懷里的山茶花抱得更了些,卻沒能醒過來。
顧之瑾盯著眼前形容狼狽的宗應看了很久。
到底有多難,才可以讓一個自我修復能力頂級的S級alpha眼底全是烏青,脖子上青的管暴起,連他這個同為S級的alpha闖進他的領地,也無知無覺。
是潛意識里足夠信任,還是……已經對外界失去了知力
無法移開自己的目,顧之瑾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宗應的臉,直到鼻尖酸楚,眼睛發脹,眼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紅了。
“對不起啊──”
他出手輕輕開宗應被汗沾黏在臉上的頭發,他的手在抖,聲音也是哽咽,“留你一個人在世上……”
說不下去了。
他低下頭將臉重重埋進自己的掌心里,咽劇烈痙攣,再也發不出聲音。
怎麼辦?
眼前這個,是他傾盡一切去的人
是他的宗應吶!
他怎麼舍得!
一想到宗應患病近四年里的易期,甚至不久前,他還笑嘻嘻地和自己說,忍一忍就過去了。
顧之瑾一把抓在自己心口,里面那顆被宗應攪爛的心,快疼死了。
抑在嗓子里的哽咽聲在安靜的房間里響起,宗應了,像是要醒了。
顧之瑾拿過一旁的巾,想給宗應掖一下汗,手剛剛出去,就被抓住了。
“誰?”
宗應半睜開眼,目帶著冰冷的寒意,終于意識到被侵了領地,煩躁的神還多染上了幾分郁的味道。
“誰讓你來的!又是我媽?出去!”
凌厲強勢的氣勢撲面而來。
但當暴戾又直白信息素即將攻擊到顧之瑾的一瞬間,突然又退了回去。
宗應眨了眨眼,有些迷茫地將抓在手里的那只手拉到鼻間,仔細嗅了嗅,像是不敢置信,又用力嗅了嗅,才地抬起了眼。
“我是在做夢嗎?”
濃的睫輕輕著,臉蒼白的alpha瞳孔都沒有聚焦,這人現在本不清醒。
“我聞到了……山茶花香……不是花香,是信息素的味道……”
宗應急于求證,他向眼前的人出了手想要確認對方的份,又怕這一切只是幻覺,怕夢醒,所以在即將到對方臉頰的時候停住了。
“是……小景嗎?”
“是我的……杭景回來了嗎?”
小心翼翼的樣子,和這人平日里霸道跋扈的模樣大相徑庭。
被詢問的人仔細觀察著宗應,確定這人真的于意識混中,更心疼的無以復加。
他主拉過宗應的手,放到了自己臉上,來回挲著,啞著嗓子回答道:
“是啊,是我,是你的杭景。”
“宗應,我回來了。”宗應,媽媽的好大兒!你哭的大聲一點,我讓你睡杭景!這把你要是不發揮好,就是顧之瑾睡你了!
關于攻的地位,你給我爭氣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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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