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見蘇譽在愣神,便順著他的目看過去,蹭地一下站了起來。
其他人見狀,紛紛看過去,這一看都愣住了,丈許高的大石頭,突然多了一圈,還有幾格外長的胡子。那石頭后面是什麼,已經不言而喻,只是,皇祖叔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蘇譽看到那麼多,已經忍不住了,把太子放下來,躡手躡腳走過去看。
皇帝陛下一把拉住他,瞪了擅自做主的蠢奴一眼,把他推到后,自己走在前面。
繞過巨大的石頭,目的乃是一大堆的。
金為底,上覆對稱的黑虎斑,與山河圖鑒上狴犴的皮一模一樣,只不過……書中講,狴犴形似虎。眼前的這只……
圓滾滾的,蓬松的大尾,尖尖的耳朵,怎麼看都是,一只放大了幾十倍的……貓!
大大貓正在石頭后面,努力把自己一團。
蘇譽看著那茸茸的背影,忍不住手去,被皇上一掌打開,“見過皇祖叔!”
背對著他們的大大貓嚇了一跳,猛地回頭,迅速向后退了兩步。
“那個……”蘇譽想說什麼,但是皇祖叔顯然沒有聽他說話的打算,又向后了,轉,轟轟轟地跑了。
眾人傻眼了。
“皇祖叔從來沒在我等面前現過,這是怎麼了?”太上皇蹙著眉頭,莫非這是在給他們什麼警示?
“他本來也沒想現的。”昊王撓了撓耳朵,方才那大貓明顯是打算躲著的,只可惜太大,石頭遮不住。
“興許是了。”蘇譽冷不丁地了一句。
眾人刷地一下看向他。
草地上突然陷了一陣沉默,只剩下柴火燃燒的噼啪聲。
蘇譽吞了吞口水,莫非他說錯了什麼?不過這話確實不合適,說得好像老祖宗是個饞貓一樣。
太上皇深深地看了蘇譽一眼,“不錯。”竟是同意了蘇譽的說辭。
皇祖叔這是聞香而來,問題是,以老祖宗那巨大的軀,眼前的這些魚蝦還不夠他塞牙的。
幾位皇族湊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來島上這麼久,也沒有孝敬過皇祖叔,以前是以為神不用吃東西,如今看來并非如此,既然這樣,就應該孝敬一下老人家。太上皇思索了一下,恐怕只有鳙鳙之魚才能喂飽那只巨大的貓。
鳙鳙之魚,其狀如犁牛,其音如彘鳴。說是像牛那麼大,其實趕得上一只小駱駝,應該夠皇祖叔吃一頓的。
“這海島附近就有,只不過不好捉。”太上皇負手站在礁石上,看著平靜的海面。
那魚非常大,而且十分兇悍,他們兄弟幾個以前想要嘗鮮,倒也試著去捉過,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捉不到就算了,皇祖叔也不一定是來蹭飯吃的。”凌王殿下聽說不好捉,了耳朵上被蜂蟄的包,打起了退堂鼓。
太上皇沒有說話,與昊王對視一眼,他倆是捉過鳙鳙之魚的,想起那家伙的不好對付,也有些憊懶。
“菜譜上有嗎?”掛在襟里的皇帝陛下仰頭了一下蘇譽的角。
“菜譜上講,鳙鳙之魚乃是人間有的味,比起龍肝髓也不遑多讓。”蘇譽想起了蘇記菜譜最后一頁記載的,關于鳙鳙之魚的說法,這種魚質非常鮮,只要去了腥,就算生吃也沒有毫異味。
“當真?”太上皇轉頭看向蘇譽。
“應該沒錯。”蘇譽撓了撓頭,《蘇記菜譜》里關于這些海怪的口味描述向來準,也不知蘇家的祖先是怎麼嘗到的。
“以前是不知道,如今既然皇祖叔現,與于理都該請祖叔吃一頓。”昊王殿下義正言辭地說。
雙生子兄弟齊齊點頭,就這麼拍板決定了。
景王對于捉魚這種事自然是一馬當先,鳙鳙之魚喜食海帶,就抱了一罐蘇譽剛腌的海帶,跳上小船就往海中跑去。
由于鳙鳙之魚太大,除了景王,還有凌王、勇王以及雙生子都上了船。皇帝陛下本來也想去,但因為傷勢未痊愈,被國師止捕魚,只得不高興地窩在蘇譽懷里。而忠王因為忙著把見到上古神的偉大故事刻下來,就沒有到海邊來。
泡過的海帶切,過滾水焯,用油鹽等調料腌制,雖然還未腌到時候,但比起海里長的那些,自然好吃許多。景王抓起一把海帶灑下去,香油的味道在水中彌散開來,也不知海怪能不能聞到。
靜靜地等候片刻,什麼都沒有發生。
“行不行啊?”十七叔懷疑地看向蹲在船頭的景王。
景王沒理他,拎著魚叉,專注地看著海面。
平靜的海面漸漸起了波瀾,似有什麼東西在逐漸靠近,景王連忙又撒了幾把海帶,最后一把還未撒出去,“嘩啦啦”一陣巨響,一條大魚猛然躍出水面,巨大的足有六尺長。
景王立時揚起魚叉,朝大魚去。
料那大魚猛地擺尾,將尖銳的魚叉拍得歪斜,還未等景王再出手,船的另一邊就竄出了另一條大魚。
“哼哼哼……”鳙鳙之魚發出類似野豬一般的怪,巨大的如耕牛一樣,碩而有力,脊背上有兩個突出的骨節,仿佛兩個沒有長出來的翅膀。
“轟!”吃到味的海帶,兩只大魚似乎很是興,開始在海面上翻騰,掀起一波一波的巨浪,將船上人的服都打了。
“老七封住去路別讓它水,老九拿石頭敲魚頭,十七抓住魚尾,三兒瞄準!”太上皇朗聲喊道,眾人立時分頭行。
昊王跳出小船,凌空踏水,攔住大魚的去路,勇王舉起石頭,還未敲下去,忽然,第三條大魚竄出來,一頭撞到昊王懷里,把還在空中的七王爺撞進了水中。
“老七!”太上皇一驚,趕過去撈弟弟。
鳙鳙之魚雖然吃素,架不住它個頭大,這般在海里胡攪蠻纏,昊王若是被絆住游不上來就危險了。
景王的銀叉早在對付睚眥后裔的時候就不知掉到了那里,這魚叉是從大船上隨便拿的,實在不怎麼結實,被大魚尾狠狠地一拍,頓時斷了兩節。拍了一下還不夠,第二條魚又接著沖過來,勇王一把拉過侄子,把手中的大石頭朝大魚擲去,魚尾“咚”地一聲把石頭拍回來,結結實實地撞到小船上,可憐的小船頓時破了個打。
“船要沉了!”
蘇譽目瞪口呆地看著海上的一幕,眼睜睜地看著捕魚的船被魚擊沉,幾位貓大爺渾漉漉地回到岸上,無功而返。三條鳙鳙之魚還在海面上耀武揚威地跳來跳去。
汪公公趕張羅眾人去草地上烤火。
沒有捉到魚,貓大爺們都有些不高興,皇帝陛下用后爪蹬了蹬耳朵,朕不出手,這群蠢貓就什麼也干不。
噼啪作響的篝火烤干了漉漉的,疲憊的兩只大金貓靠在一起開始打哈欠,看了看趴在草地上悠閑甩尾的黑白大貓,對視一眼,跳上去,睡覺。
勇王殿下對于兄長們的信賴習以為常,乖乖地趴著不。
景王烤干了就又閑不住了,竄出去繼續玩他的兔子。
“沒有鳙鳙之魚也不要,船上多做幾只鱧魚估計也夠吃。”蘇譽安了蔫蔫地趴在火堆旁的十七叔一句,轉頭清點從船上運回來的魚。
大如磨盤的鱧魚,烤上四五只也夠皇祖叔吃一頓了,不怪他惦記,那如小山一般的,能把他整個人埋進去,若是能在上面打個滾……
“蠢奴,口水流出來了!”皇帝陛下抬爪給了他一掌。
蘇譽干咳,撓了撓頭,拿出殺魚刀準備先收拾出一條鱧魚來,剛拿起刀,忽而覺得頭頂罩下來一片影,緩緩抬頭,頓時瞪大了眼睛。
就見那足有一丈高的大貓,口中叼著一只六尺長的鳙鳙之魚,悄無聲息地蹲坐在他面前,見蘇譽抬頭,“啪嗒”一聲把大魚扔到他腳邊。
皇帝陛下迅速從襟里跳出來,瞬間變回人形,拉著蘇譽猛地向后撤了三步。果不其然,那大魚被大貓扔下,依舊在草地上活蹦跳地撲騰,若不是皇上作快,魚尾恐怕已經把蘇譽拍飛了。
“祖叔,您這是……”十七叔愣愣的仰頭問,黑黃相間的球看起來還沒有大大貓一只爪子大。
巨大的虎斑貓眨了眨琥珀的大眼睛,兩只前爪互相踩了踩,看了看蘇譽,又看了看地上的魚,轉,轟轟轟地跑開了。巨大的球在山林間輕盈地跳躍,幾個起伏便不見了蹤影。
蘇譽一頭霧水地看向皇上,皇帝陛下哼了一聲,“讓你給做魚吃呢。”
原來與此。
蘇譽看著眼前的大魚,又看看那邊的幾只磨盤一眼的元魚,突然想起了一道菜。
在沙漠地區,有一道著名的食,名烤駱駝。并非是單純的把駱駝架在火上烤,而是駱駝里面塞一只羊,羊肚子里塞幾只,肚子里面放一條魚。幾種食材套起來烘烤,將駱駝徹底烤得焦,里面食的香味卻一也沒有溢出,互相混合在一起,乃是無上的味。
不過,這種做法難度很高,若是調料用法不當,或是火候掌握不好,就會非常難吃。
對于已經殺魚無數的蘇譽來說,倒是不難,因為眼前的食材并非是駱駝,而是一堆魚,烤魚要比烤駱駝容易得多。
說干就干,鳙鳙之魚太大,僅靠著護腕里的勁還遠遠不夠,蘇譽索把皇上揣到懷里,隨時取用。
“九叔,來幫個忙。”蘇譽看著還在不停蹦跶的大魚,轉頭喚勇王。
“來了!”勇王殿下立時跳起來,卻忘了上還有兩個兄長,兩只金的大貓咕嚕嚕摔在了地上,恰好那只兔子又跑了過來,正一頭火的太上皇一把按住兔子,黑的大貓就沖了過來,一時不住腳步,與兩個父親撞一團。
勇王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把哥哥摔了,熱地變人形,舉著大石頭沖向草地上的魚。
“哼哼哼!”鳙鳙之魚一邊跳一邊大。
“咚!”石頭拍在魚頭上,頓時安靜了。
蘇譽拿出殺魚刀,到魚骨所在,運力于掌心。這種魚的腥藏在魚鱗之下,必須用勁去鱗。每片魚鱗都有掌大,蘇譽仿佛雕刻師一般,一片一片地刮。
忠王拿著鑿子了下,覺得那去鱗的手法與刻石碑有異曲同工之妙,便拎著鑿子上去幫忙。運氣勁,一鑿子下去,鱗片確實掉了,魚上也多了個深坑。
于是,等蘇譽殺完魚,整個魚就變一半,一半坑坑洼洼,有些地方還刻了字。
皇帝陛下跳上魚,嫌棄地撥了撥五伯刻的。
“可惜沒有帶章。”忠王殿下頗為憾地說。
蘇譽了角,轉去殺鱧魚。
鳙鳙之魚的魚非常,怕散,就沒有去魚骨,把一盆調料均勻地刷在魚腹中,再放一只鱧魚。
扁扁的鱧魚剛好嵌在魚腹中,鱧魚上灑滿了去腥的孜然和辣椒,再放幾條鯖魚。鯖魚,易出油,便把元貝放進鯖魚中,待烤出油,油浸元貝,恰好味。
找了個結實的松枝,削一頭尖的形狀,從魚穿進去,架在石頭上。
火焰灼燒著魚,魚,要不停地翻轉,這個活自然給了力氣大的勇王。蘇譽則拿著小刀和調料,待一烤得焦黃,就劃上一刀,出里面的,刷上醬料繼續烤。
這麼一道大菜,從午后一直烤到黃昏,沒有盤子盛裝,汪公公洗了許多的大樹葉,整齊地鋪在大石頭上,眾人合力把大魚扛下來,放到樹葉上。
蘇譽拿起刀,劃開魚腹,一奇異的香味瞬間彌散開來,那是集中鮮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毫不沖突,渾然天。
貓大爺們都愣住了。
夕的余暉散落在草地上,映出了一道長長的影子,把眾人都罩了進去。
“快切開,寡人嘗嘗。”太上皇輕咳一聲,矜持地說道,拍了忍不住想要手的凌王一掌,就算再好吃也要講究皇族的尊嚴。
“喵!”后有聲音附和了一下。
蘇譽拿起刀,準備切,忽而反應過來,緩緩抬頭。
其他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被擋住了,僵地轉過頭,就見那足有一丈高的大貓,就蹲在他們后,目灼灼地看著石頭上的大魚,見眾人回頭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蹬了蹬耳朵。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上古神威武雄壯篇》
五伯:皇家梓中講,皇祖叔法力無邊
喵爹:上古神,武功蓋世
七叔:壯哉祖叔,一統山河
十七叔:有了祖叔,再也不怕大骨睚眥啦!
九叔:……唔,對
皇祖叔:(害,用尾遮住臉)喵?
從煦一覺醒來,六年的記憶全沒了,好在父母、朋友全在身邊,也沒把戀人忘了 就是戀人忙於工作,一直沒來看他 提起來,身邊人隱瞞真相,含糊其辭,說:“哦,陸慎非啊,他來過了,這不是忙工作麼,太忙了。” 從煦也不在意,主動發消息給陸慎非。 陸慎非趕來醫院,從煦歡天喜地,抱抱親親 轉頭髮現,艸,他們兩人竟然已經結婚了。 再轉頭髮現,艸,半年前又離婚了? 陸慎非現在是他前夫! 徹底發現真相的從煦沉默了,沉默的時候,父母朋友都很緊張,就怕他想不開。 從煦沉默完,問的卻是:“財產分了嗎?” 朋友:“你沒要。” 從煦:“?????” * 從煦失憶一遭,就跟重生似的,心態好得不得了,不難過不傷心,努力分財產 好像從陸慎非那裡分完幾個億,還能和前夫繼續做朋友一樣 親朋好友都擔心他這是受了刺激,畢竟誰都知道,曾經的從煦愛過陸慎非,也恨過陸慎非 只有從煦自己知道,他失去了幾年的記憶,也失去了對陸慎非的所有感覺 不愛他了,也不恨他了 從煦:就是很想搞事業。 結果搞著搞著,事業有了,還把前夫順便給泡了 泡完後—— 從煦:要負責嗎?點煙.jpg 失憶梗,破鏡重圓 架空世界,同性婚姻背景 都市蘇爽風 內容標簽: 都市情
一個風流薄倖、肆意遊戲人間一個歷經千帆、 理智凌駕感情這場由“及時行樂”開始的關係,逐漸演變成兵不血刃、 攻心為上的較量,他們互不信任卻又互相吸引, 在猜忌與試探之間不斷挑戰著彼此的底線,清醒著淪陷、茫然著動情, 最終作繭自縛誰比誰認真誰把誰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