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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閨正好》 第19章 因為我不要臉

元寶人不大,但自小就跟著家里下田上山,干活兒時手腳遠比宣于淵麻利了許多。

一大一小在屋一邊折騰不知在說什麼,笑聲一直就沒止過。

秦老太聽著靜,角也在控制不住地上揚。

“這個于淵,看著文文雅雅的,倒也是個活泛的子。”

正在擇菜的玉青時聞言指尖猛地一頓,心頭驟然泛起無數抹不開的疑云。

秦老太沒注意到的異樣,自顧自地說:“家里還有床被褥,年頭雖是久了些,可棉花芯子是好的,明日一早拿出來曬一曬,再把套子洗干凈,裝上就能湊合用。”

“咱仨今晚先,等明日讓于淵自己睡一屋,就能好些了。”

玉青時低著頭嗯了一聲,掩飾緒似的將簍子里擇好的芝麻葉拿去洗。

洗干凈的芝麻葉倒滾開的熱水中焯上一遍,有笊籬撈出來把水分瀝干,撒上點兒鹽和醋,拌勻了就是個小菜。

剛把拌好的芝麻葉拿到一旁放好,又將剩下的山芋頭倒到了蒸屜里,蹲下往灶膛里添了些柴禾。

秦老太之前找回來的山芋頭剩的不多,吃一頓肯定是差些的。

玉青時掀開空得只剩下個底的米缸看了一眼,把剩下的米都倒出來,頭也不抬地說:“,明日你在家看著元寶,我去街上買些米回來。”

“還有家里的油鹽,也是該添些了。”

秦老太聞言手上作頓了頓,遲疑道:“米價高,雜糧便宜些,要不就別買米了,買點兒雜糧回來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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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家中生計全靠蕓娘在外做散工。

田里自家產的米糧,悉數被拿出去換了藥。

賣的時候賣不到多銀子,可去買時就是另外一回事兒。

家中生計無,地里的收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不稍節制些,指不定吃到什麼時候就斷了頓。

見玉青時不言聲,秦老太放下手里東西轉進屋拿了個褪了的小布袋走出來。

把布袋塞到玉青時手里,啞著嗓門說:“這里頭裝著些散碎銅板,你明日去買米的時候,就用這個。”

“你賣玉佩的銀子放著別,等今年地里的收換了錢,咱們想法子湊一湊,爭取早些去贖回來。”

玉青時著手里的布袋哭笑不得地搖頭。

“我自己有銀子,要你的作甚?”

“你有也不能花。”

秦老太似怒似笑地瞪了玉青時一眼,認真道:“那玉佩是極重要之,你娘生前叮囑了無數次。”

“先前實在是被得沒了法子被迫當了,可那是你的東西,咱們定要想法子贖回來。”

玉青時知道蕓娘為何重視那塊玉佩,卻打心眼里不覺得那是什麼好東西。

證明了份能如何?

回到那個地方又能怎樣?

最后還不是慘死魂散,落得個萬人唾罵的結果。

與其重蹈覆轍去爭搶不屬于自己的東西,不如換了銀子安心在此度日。

秦老太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玉佩的事兒,瞧這架勢一時半會還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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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青時匆匆將布包往懷中一塞,悶著頭點頭說:“行,你說的我記住了。”

“以后再說吧。”

秦老太失笑出聲:“你這孩子,什麼以后再說呢?我跟你說……”

!”

笑了半天的元寶單手甩著張帕子蹬蹬蹬地跑出來,撲到秦老太懷里打斷了的嘮叨。

他難掩驕傲地把小腦袋昂了起來,雄赳赳地說:“我們把屋子干凈啦!”

“特別干凈,我在地上滾一圈都不帶沾泥的!”

秦老太被他的言稚語逗得不住發笑,著他的腦袋說:“哎呦,咱家的元寶真厲害。

“只是裳不好洗,往后沒事兒就別往地上滾了啊!”

元寶咧著嘿嘿直樂,討夸似的眨著眼看向玉青時。

玉青時把淘洗好的米放鍋里,蓋上蓋子燜上,沒理會元寶的小眼神,反倒是朝著走在后頭的宣于淵看了過去。

宣于淵角弧度往下跌了一下,笑道:“遲遲姑娘為何如此看我?”

“是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玉青時皮笑不笑地勾起了,譏誚道:“沒。”

“干凈得很。”

“那就好,我……”

“干凈是干凈了,只是也忒厚了些。”

“連個幾歲的娃娃都使喚,閣下的行事風格還真是,出人意料呢。”

玉青時損完就走,半點不留讓宣于淵翻盤的余地。

宣于淵杵著拐杖愣在當場靜默良久,臉幾乎變得跟夜一樣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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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旁看了半晌的秦老太許是察覺到了氣氛的微妙,干笑道:“于淵,遲遲就是這麼副子,有口無心的,當不得真。”

“你別往心里去。”

宣于淵臉上浮現出一勉強的笑,語帶慚愧。

“我在此本就是個累贅,能吃不能干的,還要勞煩遲遲姑娘前后忙碌,因此對我不滿也是應當的。”

“若真是不便,那就不勞煩了,我明日去找村長將此事說清楚,看看……”

“別別別!”

秦老太今日特意尋了機會去找村長細問,被村長的一番話嚇得魂不附了半日,生怕宣于淵一個不高興就去衙門把玉青時告下大獄。

推開賴在懷中的元寶,去拉著宣于淵坐下,一臉鄭重地說:“你就安心在這兒住著,遲遲那里我會去跟說的,放心吧啊。”

宣于淵極為牽強地勾著出個笑。

“要是麻煩的話,我就不……”

“不麻煩!”

秦老太打斷他的自訴,果斷道:“一點兒都不麻煩。”

“你坐著,我這就去找遲遲說。”

秦老太滿臉凝重地去找玉青時談話。

頹了好一會兒的宣于淵玩味地瞇起了眼。

小丫頭,還想跟我斗?

元寶這麼半天也沒聽明白大人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見宣于淵好像又高興了,忍不住道:“你剛剛是跟告姐姐的狀嗎?”

宣于淵頭無形一哽,僵道:“不是告狀。”

“是合理訴求。”

元寶歪著腦袋奇怪道:“什麼合理訴求?”

宣于淵把好的那條支著得長長的,手指愉悅地在上敲打著小調兒的節拍,慢悠悠地說:“就是提出合理要求,讓你姐姐不要欺負我。”

“畢竟我是因為你姐姐才的傷,應當待我好才是。”

宣于淵說得理直氣壯,像是很有道理的樣子。

元寶托著下想了想,卻不是很贊同。

他絞著小眉,不滿道:“可我姐姐也救了你啊!”

“要不是我姐姐大半夜把你從河里撈出來撿回來的,你早就被水淹死了,所以應當是你對我姐姐好。”

宣于淵沒想到元寶人不大,腦瓜兒轉得還快。

微默之下輕笑點頭,慨道:“你說的不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確是當對好。”

“可我還是希能待我好。”

元寶不解:“為什麼?”

宣于淵抿著想了想,湊到元寶耳邊神兮兮地說:“因為我這人恬不知恥。”

“簡單地說,就是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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