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于淵這人睡著的時候，眉眼修長英俊可人，看著還讓人難免有些擔心。

可一旦醒了開了口，那就讓人恨不得直接拎子再度把他打暈了才好。

省得耳邊聒噪。

他拉著元寶又說起了石猴子的彩后傳，玉青時見他神尚可，無話可說的沉著臉走了出去。

宣于淵小心朝著離去的方向瞥了一眼，著元寶滿是期待的小臉輕聲道：“誰又招惹你姐姐了？”

元寶是個實誠孩子，還沒學會審時度勢，也不會撒謊。

聽了這話想也不想就說：“我覺得是你。”

宣于淵不滿：“為什麼？”

元寶答得理直氣壯：“因為你沒醒之前姐姐都開心的。”

簡而言之，你醒了，我姐姐明顯就不高興了。

這話說得分外噎人，也格外堵心。

宣于淵一言難盡地著元寶的臉揪了一圈，心滿意足地聽到元寶吱哇，皮笑不笑地說：“小子，以后說話。”

“不然我怕你都挨不住毒打。”

元寶委屈地捂住被揪的小臉哼哼唧唧地跑了。

宣于淵齜著牙自力更生往腰后塞了個枕頭，雙手抱著好的那條往門外看了一眼，幽幽道：“見我醒了就不高興，就這麼不待見我？”

不待見的宣于淵憋著氣在屋子里繼續尸。

秦老太擔心他的傷勢，進進出出問了好幾次。

雖說宣于淵借口說自己只是了涼風才會如此，可老太太瞧著他比之前傷得更厲害的，心里還是覺得不安。

左右在屋子里轉悠了一圈，不一會兒就拉上了玉青時來幫他補釘窗戶。

秦老太抓著幾張補窗戶用的油紙，振振有詞地說：“定是這窗戶風，夜里灌了涼氣才會生病，咱們抓些把窗戶補上就好了。”

剛夏不久，風中都帶著一子抹不去的溫熱，怎麼都是不涼的。

可不管是玉青時還是宣于淵都沒法說真實原因，只能眼睜睜看著秦老太折騰。

折騰了一下午，總算是把秦老太不滿意的地方都安置好了，宣于淵也歪在床上又得了個夢。

他白日里瞌睡得多了，到了夜里就睡不著。

正琢磨要不出去數數星星時，聽到外頭響起不明顯的腳步聲，耳尖不控制地就了。

他翻坐起來，開補了一下午的窗戶油紙暗地往外看。

看清院子中的人影，眼底微無聲輕閃。

大晚上的，玉青時這是要打哪兒去？

玉青時顯然沒想到都半夜了還有人沒睡，輕手輕腳地把白日里準備好的東西放在水桶里，拿上扁擔擔著水桶，無聲無息地出了門。

“大半夜去擔水？”

宣于淵怎麼想都覺得有古怪，不等多想，就毫無心理負擔地追了出去。

他哪怕是真的瘸了一條，可絕頂的輕功不是靠吹出來的，有意藏匿的況下，走在前頭的玉青時本就發覺不了后還跟了個小尾。

玉青時繞了些路，徑直走到了秦大家的后頭。

宣于淵攀在不遠的樹枝上坐下，完匿在黑夜中的同時，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地用手在眼前搭了棚，興致地盯著玉青時看。

許是他看好戲的目過分灼熱，以至于玉青時像是似有察覺，擰眉回頭審視一圈。

可后目只有數不清的樹影枝條，除卻風聲再無半點異樣。

“難不是錯覺？”

下心中古怪，拔下在發間的一鐵輕輕捅開大門的鎖眼，放輕了腳步緩緩往里進。

趴在樹干上的宣于淵顯然沒想到玉青時還有撬鎖的本事，驚訝之余眼底更是興。

玉青時到底還有多是自己不知道的？

他左右看了一圈，嫌此地視野不佳，干脆屏息縱在樹枝間輕躍，輕而易舉就蹦到了房頂上，俯在屋檐上悄咪咪地往下看。

玉青時沒發出任何聲響潛院子。

走到窗戶邊上腳步頓住，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自制的小紙筒，把窗戶紙捅破后點燃紙筒，順著出來的小了進去。

玉青時前世為鉆營算計，沒研究一些上不得臺面的歪門邪道。

這自制的迷香，就是當時學到的一門本事。

迷香燃起不到一刻，玉青時抬手把掛在院子里的一串大蒜摘下來朝著窗戶用力砸過去。

窗戶被砸得砰的一聲悶響，就連房頂上的宣于淵都抖了一下，屋卻無任何回響。

迷香起效了。

宣于淵眼底生奇，忍不住探頭去。

玉青時無所察覺，自顧自地進了屋子。

不一會兒，就背著一個人影走了黑夜之中。

宣于淵趴在房頂上靜靜著，心底漸漸生疑。

玉青時這是要做什麼？

他正想拔追上去，可剛出去不久的玉青時就空著手折返了回來。

從隨手掏出布帶把頭發拴上，扯出一塊裁了三角的黑布覆在臉上。

進屋后從懷中掏出一個指頭大小的白小瓷瓶，湊到床上一個看起來只有幾歲大的小姑娘鼻子底下掃了掃。

瓷瓶中裝的不知是什麼。

小娃娃聞著打了個響亮的噴嚏，著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眼前多出來的黑影，一臉驚奇。

“你是誰？”

玉青時在面巾底下無聲泛笑，指了指睡得像死豬一樣的秦大娘，哄孩子似的輕聲說：“打盆涼水把你娘醒，告訴，若是想找兒子，就到河邊去找，記得作快些，遲了可就不一定能找到了。”

說完毫不猶豫轉就走。

小姑娘著眼睛沒能回神。

等反應過來玉青時說了什麼，眼前早就沒了人影。

左右找了一圈沒發現哥哥，著急地去推搡秦大娘。

“娘，娘你快醒醒！”

“娘！”

“娘！哥哥不見了！”

“娘！”

宣于淵估著玉青時已經走遠，見這小姑娘把玉青時的話都忘了，生怕耽擱自己看戲的進度，忍無可忍地出聲提醒：“打水來潑臉。”

“淋了就醒。”

小姑娘驚惶不定地四周看了眼沒看到說話的人，可下意識的還是按宣于淵說的去做。

一盆涼水灑下去，睡得再死的人也嗆咳著睜開了眼。

被擾了夢的秦大娘正想發飆，小姑娘就抓著的手哭喊道：“娘，哥哥不見了！”

“哥哥不見了！”

秦大娘聞言如遭雷劈似的瞬間僵住，手足無措地在床上了一圈，驚駭大喊：“我兒子呢？！”

“我兒子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