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有肋，一旦被住肋就會發瘋發狂。

玉青時如此。

秦大娘也是如此。

深夜爬起來發現自己的命子不見了，急得瘋狂大喊。

床上的小姑娘見狀嚇得渾發抖，哭著說：“河邊……”

“河邊……”

不大的小孩兒記不住話，慌之下也容易慌了神，說出來的話也斷斷續續的，聽不真切。

秦大娘聽到河邊二字瞳孔猛，連鞋都顧不上穿拔就往外跑。

宣于淵見了有些別扭的把搭在瓦片上的拐杖拎起，悄咪咪地跟在了的后朝著小河邊而去。

深夜寂靜，小河邊沒了白日的喧鬧，靜得嚇人。

河灘邊躺著個昏睡不醒的男孩兒。

玉青時不知什麼時候把臉上的面巾扯了，出一張素白的臉安靜地站著。

聽到后有呼聲響起，不假思索地抱起那個男孩走到水邊，摁住孩子的腦袋就往水里浸。

秦大娘趕來正巧看到這一幕，驚得魂不附地大喊：“玉青時！你快松開我兒子！”

“你……”

“你最好是站著別。”

玉青時面無表地加大了手上的力氣，看著半個腦袋完全浸在水中的孩子，邊溢出點點殘忍的冷笑。

“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直接溺死他。”

話說得字字輕，字里行間甚至還含著說不出的笑。

可手上的作暴心狠到令人咋舌。

在手里的孩子被口鼻嗆的水嗆醒，揮舞著手腳不斷掙扎，在水面上拍起陣陣驚駭的水花。

玉青時卻像是什麼也察覺不到，一點一點地加大手上的力氣，死死地把他的腦袋摁在水里。

眼睜睜看著孩子的掙扎變得微弱，秦大娘發瘋似的喊起來：“你快松開我兒子！”

“你松開他！”

“玉青時你是不是瘋了？你這是在殺人！”

“這麼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報應？”

玉青時不知想到什麼譏誚一笑，輕得不能再輕地說：“我什麼時候怕過報應？”

估著差不多了手稍微往上抬了些，被水嗆暈過去的孩子在手里趴趴的，手腳也無力的向下耷拉，看著就像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

秦大娘雙目赤紅瘋了似的想沖過來，可不等撲上去膝蓋莫名一陣劇痛，整個人仿佛瞬間被人走了筋骨似的倒在地上。

玉青時目睹眼前變故瞳孔無聲了，警惕地看向四周。

藏在樹影中的宣于淵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活不是很方便的盡可能地進樹枝中，把自己了一團。

他藏得實在是好。

玉青時看了一圈不見可疑之，只能暫心頭狐疑，定睛看向渾狼狽撐著地爬起來的秦大娘。

秦大娘盯著手里的孩子連帶喊地又想往前沖。

可誰也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剛邁開腳咣當一下又迎面倒了下去。

河灘上都是些尖銳的石子，連著重重倒地兩次，腳被扭傷不說，甚至連手臉上也都是被石子劃破的傷口。

再搭上充斥著的雙眼，于深夜之中看起來莫名還有些駭人。

滿臉是冷汗地咬牙站起來，指著玉青時就說：“有什麼你沖我來，你放開他！”

“玉青時，你今天要是敢傷他一頭發，我就……”

“你就如何？”

玉青時要笑不笑地著，再度上演之前的作把孩子的腦袋重重摁到了水里。

昏迷過去的孩子被河水一激醒了過來，撲騰著手腳仰起頭痛苦地大聲呼喊：“救命！”

“救……”

“啊……”

他短暫揚起的腦袋被玉青時摁到水里，嗆口鼻的河水讓他再呼喊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看到水面冒出的水泡不斷涌起。

秦大娘見此幾瘋狂。

可稍微一下，玉青時就把孩子腦袋往水里浸一下。

一次停留的時間更比一次的長。

往返幾次，剛剛還能出聲的孩子已經被折騰得奄奄一息，虛垂著手腳一不。

親眼看著自己的命子此折磨，對秦大娘而言無異于是挖心之痛。

秦大娘喊了幾聲不得回應，恐于玉青時的狠絕不敢再往前半步，站在原地滿臉絕地哭喊著說：“你別害他……”

“你殺了我都行，你別害我兒子……”

“玉青時我求求你，你放了他……他還是個孩子，他什麼都不知道，他是無辜的啊！”

“孩子無辜？”

玉青時聽到這話像聽到了什麼稽的笑話似的勾輕笑，輕飄飄地說：“的確還是個孩子。”

“只是這個八歲的孩子，曾在元寶的腳上拴上石塊，把元寶扔到水里險些淹死。”

“把元寶哄騙深林掉落獵戶挖的深坑，幾乎死。”

“元寶走失那日，他親眼見到有人把元寶帶走，旁人問起卻指了個截然相反的方向，讓元寶差點遇險。”

“還有平日里的毆打謾罵，種種污穢之言，可都是從這個孩子的里說出來的。”

“大娘，這孩子幾次三番想害元寶命，數次出手用心無一不惡，你竟跟我說他是無辜的？”

一個僅僅大了元寶兩歲的孩子，卻數次害得元寶在鬼門關前游走。

次次都是有意。

無一次無辜。

玉青時前世心思只在自己上，對此并不不在意。

可今生想起，卻都恨。

元寶走失那日，若非有前世的記憶，真順著這孩子指的方向去尋，只怕元寶早不知被拐子帶到了何。

及玉青時眼中滲骨的冷，秦大娘哆嗦了一下語不調地說：“不是啊……”

“他沒有……那些事兒都不是他做的，我……”

“大娘，是不是他做的，你我心中皆有數，說那無用的話作甚？”

玉青時摁著孩子的腦袋緩緩朝下，在距水面一指的距離時戛然而止，在秦大娘的尖聲中淡淡地說：“不過我今日把他弄至此，倒不是為了跟他計較這些陳年舊賬的。”

稍微歪頭看著涕淚橫流的秦大娘，無聲輕笑，輕輕地說：“大娘，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知道我今日是為何而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