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河畔,一棟棟江景別墅排列,夕西下的時候,江面上波粼粼,彷彿鋪滿了金,給人極其強烈的視覺衝擊。
姚佩芝喜歡欣賞這樣的景。
每當夕西下,姚佩芝只要在家,都會坐在二樓的臺上,安安靜靜地一邊喝茶,一邊欣賞滿江的金鱗。
只不過,隨著姚佩芝的事業越做越大,應酬越來越多,能夠安安靜靜坐下來喝杯茶的時間是越來越了。
今天剛好有空。
姚佩芝自己給自己沏了一壺好茶,坐在臺的藤椅上,端著潔白的瓷杯,緩緩品茶,滿臉安然之。
姚佩芝今年三十二歲。
寡居。
有一個十二歲的兒,在省城讀書。
是的,姚佩芝結婚結得很早,生育也很早,才三十二歲,兒就已經十二歲了。
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平安市農村的孩子普遍早婚,婚姻法規定的最低婚齡,對們而言,實話說並沒有多大的約束力。
們通常都是先結婚,辦酒席,然後等年滿二十歲了,再去領結婚證。
很多去領結婚證的時候,早已經做了母親,甚至有人都生了兩個小孩。
還有些農村,可能連結婚證都懶得去領。
在們想來,辦了結婚酒,生了孩子,那還不是兩夫妻,怎麼才兩夫妻?
結婚證?
不就是一張紙嗎?
要不要無所謂。
姚佩芝也是這樣。
文化程度並不高,只是讀了個初中,初中畢業後就輟學了,回到家裡幫著幹了兩年活,就由父母做主,懵懵懂懂嫁做人婦,懵懵懂懂的做了媽媽。
如果不是因爲甘塘鎮私人煤礦的意外興起,姚佩芝這輩子的人生軌跡,和其他大多數鄉村婦,不會有任何不同。
默默在農村生活,哺育兒,年復一年過著相同的刻板日子,直到慢慢變老。
一切都因爲煤礦而變得不同。
姚佩芝的老公,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一直都在甘塘那邊混著,也沒怎麼正經過過日子,就是整日和社會上一幫人胡混。
嗯,說是胡混也不對,還是混出點名堂了,至也是“大哥級”人,手底下有一幫子馬仔,前些年在甘塘鎮還很得響字號。
毋庸諱言,甘塘那邊私人煤礦剛剛興起的時候,每個煤礦老闆背後,都有這幫人的影。
甚至部分私人煤礦的老闆,直接就是這幫社會人。
姚佩芝的老公,很快就發展了甘塘鎮有名的煤老闆,迅速發家致富。
而姚佩芝也迅速展出在管理上的天賦,協助老公,將煤礦搞得風生水起,爲甘塘鎮一帶著名的強人。
而且在這個過程中,姚佩芝也展出公關方面的天賦,和各路神仙的關係都理得非常融洽。
端的是長袖善舞。
當然,有關姚佩芝和某些大人的桃傳聞,也是不脛而走。
這幾乎爲場面上的某種必然。
只要是,只要長得還勉強過得去,在那樣的環境下迎來送往,八面玲瓏,整日和手握大權的男人打道,就不可能不引起別人的無限遐想。
何況姚佩芝本就長得很漂亮,是當年附近幾個村子公認的一枝花。
那就更是緋聞不斷。
這些緋聞並沒有對姚佩芝產生什麼實質的影響。
這樣的事,只要老公不問,別人是沒資格過問的,要去過問,怕是先就會得罪了姚佩芝那個脾氣很不好的老公。
據說,姚佩芝的老公非常非常寵,任何人都不能說他老婆的壞話。
好日子過了三四年,忽然有一天,姚佩芝就了寡婦。
那天晚上,已經在家裡休息了,凌晨兩點多,睡得正香,忽然電話打過來,告訴,老公出事了。
就在市裡的一個溫泉館。
當時,姚佩芝還是住在甘塘鎮老家的,他們的“產業”都在甘塘,雖然在市裡買了房子,但爲了就近管理,平時主要還是住在甘塘鎮上。
在甘塘鎮,他們也建了大房子。
姚佩芝家的大院,在甘塘鎮是很有名氣的,不比鄧子豪的名氣差。
那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對姚佩芝而言,自然是晴天霹靂。
一開始,完全拒絕相信這是真的。
等手忙腳穿好服,急匆匆趕到市裡之後,在那個溫泉館的水池邊見到了老公邦邦的。
死了好幾個小時了。
平安市地靜江的溫泉帶,境有許多地熱溫泉,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就已經開始開發,建造了好些個溫泉療養館,得到有錢人的大力追捧。
尤其是新貴階層。
溫泉療養館剛開始搞起來的時候,主打的廣告語就是“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尋常百姓家”。
在過去的年代,溫泉療養被看作是有權有勢者的專利,不到一定的級別,沒有一定的地位,你就算有錢,也是進不去療養館的。
那是領導及其家屬的特權。
在普通老百姓眼裡,和某個牌子的國產小轎車一樣,是份地位的象徵。
所以這個東西一興起,立馬就得到先富人羣的追捧。
姚佩芝老公更是爲各種高檔溫泉療養館的常客,甚至一度達到了癡迷的程度,不管來了什麼大有份來頭的客人,一律往溫泉館領,吃喝泡澡一條龍,舒服得很。
他自己更是一天不去泡個溫泉就渾不舒服。
姚佩芝也早已經習慣了老公的這種行爲模式,不去幹涉,反正的全副心思都放在煤礦的管理和發展上,對老公基本有點放任自流的意思。
做夢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老公會淹死在溫泉池裡。
對,公安機關做出的結論,就是意外死亡。
淹死的。
據說,是因爲當天死者喝酒過多,在醉酒的況下一個人下溫泉池浸泡,結果被熱氣一蒸,暈倒在溫泉池裡,就此糟糕。
從檢的結果看,死者的況也符合溺水死亡的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