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倪安東點點頭,又再打量了他一眼。
都說這傢伙一筋,年氣盛,直接剝鄧子豪的麪皮,現在看來,似乎傳言不確,他很會理同事之間的關係嘛。
“我們這裡地方比較大,你就在那張辦公桌辦公吧。”
倪安東隨手指了一張辦公桌給他。
葉九進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刑警組是獨立的辦公區,大辦公室裡擺了六張辦公桌,還有一個小房間,門關著,不知道是值班室還是訊問室。
葉九舉手敬禮,直接過去放下了自己的東西。
等小蔣出去之後,倪安東臉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沉聲說道:“大家手裡的事放一下,開個會。”
來了新人,開個短會,倒也是慣例。
只不過倪組長的臉太嚴肅,讓人心中有點打鼓。
當下有人過去關上了門。
大家都幫了椅子過來,在倪安東邊圍了個半圓。
這種小單位的會議,自然不可能有什麼特別的規矩和講究,相當隨意。
對這一點,葉九早已習慣,在江所的時候,刑警組開會也是這樣。
“葉九,你不該來。”
倪安東也不坐,就這麼站著,居高臨下地著葉九,目炯炯。
葉九笑了笑,不說話。
“你這一來,給我們出難題了。
鄧子豪那人,你以前道打得,對他了解不多。
這個人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你要是在我們這裡出個什麼事,大家都要連累。
我們可沒招你沒惹你。”
其他兩名刑警的臉就微微一變。
老實說,他們心深基本上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沒想到倪安東會直截了當說出口來。
這就沒有半點騰挪閃避的餘地了。
不過他們也知道倪安東的格,老大就是這樣的人,說話從來都是直來直去,不會拐彎。
平時給刑警組的人爭取什麼好,面對曹所長都是這樣說話。
有本事的人一般都有這種病。
葉九也不生氣,反倒嘿嘿一笑,沒心沒肺地說道:“我就怕不出事。”
“你什麼意思?”
倪安東的臉又黑了幾分,眼神變得頗爲冷厲。
葉九毫不在意倪安東的態度,很隨意地說道:“我來甘塘,就是爲了黃敏案來的。
這個案子,別人也許都忘了,我沒忘。”
倪安東臉徹底黑到了底,看得出來,他在盡力抑自己中的怒火。
“你怎麼知道我們忘了?
這個案子,和你有什麼關係?”
黃敏案發生在兩年前,那時候你還在部隊呢。
“我是個警察。
這個案子,只要是個警察,就有關係。”
葉九淡淡說道,就這麼淡淡地迎著倪安東的眼神,和他對視,毫都沒有要退的意思。
“而且我還是個刑警,人家把我們的戰友殺了,我們屁都不敢放一個。
老實說,組長,我丟不起這個人。
我在部隊的時候,我們班長也從來都沒跟我說過,戰友被人殺了,我們可以不報仇,甚至可以裝作不知道!”
葉九的語氣還是很平靜,眼神卻已經如刀子般鋒銳。
所以,倪安東同志,對不起,你只是組長,不是我的班長!我沒有這麼骨頭的班長!“好啊,那就請你告訴我,這個仇怎麼報?
兇手是誰!”
“只要你告訴我,兇手是誰,我這就去抓他。
不把他親手抓起來,我就不姓倪!”
倪安東覺得自己就要被這傢伙氣炸了。
還從來沒人敢當著他的面這麼挑釁!是的,就是挑釁!老子幹刑警多久了,你才幹刑警多久,到你來教訓我?
“是啊,起高調誰不會?
辦案是要講究證據的。
沒有線索,怎麼破案?”
另外一名年紀較大的刑警,也忍不住口說道。
他不是部隊轉業幹部,在甘塘所工作時間最長,最看不慣的就是這些年輕人“張狂”的勁頭,你說你低調一點會死嗎?
“沒有線索,那就去找線索,總不能就這麼放下不管吧?”
葉九毫不退,立即駁了回去。
“好啊,你告訴我,怎麼去找線索!”
倪安東冷笑著問道。
葉九慢慢站起來,手拍了拍自己的口,角一扯,不徐不疾地說道:“我就是線索!”
其他三個人都瞪大眼睛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瘋子似的。
這是來鬥氣的嗎?
“黃敏當時是怎麼犧牲的,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吧?
他得罪人了。
所以我來了。
我也得罪人了,他們當初對黃敏恨之骨,對我,肯定也是這樣。”
“兩年前,他們是怎樣暗算黃敏的,今天,就會用同樣的手段來對付我。”
“我就是線索!”
葉九的語氣並不如何激越,卻如同驚雷一般,在室轟隆隆地迴盪。
“你神經病嗎?”
頃,倪安東著嗓子咆哮起來。
“你以爲他們真不敢殺你?”
“敢啊!”
葉九淡淡說道。
“他們肯定敢。”
“當初,他們敢殺黃敏,現在也一樣敢殺我。
他們本來就很囂張!”
“但是!”
“他們敢不敢殺我是一回事,能不能殺我,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葉九角浮起一淡淡的笑容,帶著說不出的譏諷。
“我不怕他們來殺我,我就怕他們不敢來!”
安靜。
屋子裡一下就變得十分安靜。
彷彿一針掉落在地,都能聽得到聲音。
葉九的目在三人面上一一掃過,繼續不徐不疾地說道:“倪組長,我不知道你們以前和黃敏關係怎麼樣,我以前沒和他打過道,都不認識他。
但他是刑警,我也是刑警,我認他這個戰友。”
“我也不知道你們和那些人有什麼關係,直說吧,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收過他們的好。
黃敏這個案子,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你們願意幫助我,我很謝。
如果不願意幫助我,我也不強求。
但有一點,不能拖我的後。”
“誰要是給人通風報信,那就不要怪我翻臉!”
“你胡說八道!”
倪安東徹底怒了,一張黑臉漲得通紅,脖子上青筋一暴漲而起,彷彿下一刻就要炸開來。
雙眼圓睜,怒視著葉九。
“不只你是警察,我們也是!”
“在你心目中,我們甘塘所的警察都是壞傢伙嗎?”
“我們都爲虎作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