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押著一幫子流氓打手回派出所。
韓礦長派了兩臺車送他們。
雖然說,韓礦長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派出所小警察完全不瞭解,但衝著他那麼迴護“自己人”,韓礦長就相信他說的話——他肯定是姚老闆的朋友。
要不然,他犯得著公然和鄧子豪作對嗎?
在甘塘鎮,甚至在整個平安市,敢和鄧子豪作對的人,還真不多。
縱算是姚佩芝,以往也很和鄧子豪起正面衝突,一般都是玩“袖裡乾坤”。
應該說,這個押解隊伍非常弔詭,原因很簡單,協助葉九押送這批人的,居然是那五個河西刀客。
沒辦法,葉九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其他警察和他同行。
正所謂事急從權,先抓了河西刀客的“壯丁”再說。
至於這麼幹是不是違反規定,葉九真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廖小一個。
對他來說,這個廖小的重要程度怎麼強調都不爲過,甚至比鄧子豪還重要。
因爲葉九很清楚:這個廖小和他的幾個師兄弟,正是“黃敏案”的真兇!黃敏被害案,在葉九的記憶中,要等到好多年後,鄧子豪被專政打擊,才正式告破。
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葉九腦海裡多出來的那些記憶,幫助他提前鎖定了“黃敏案”的真兇。
其他所有人都可以在路上跑掉,唯獨廖小不能跑。
這也是葉九下手那麼重的原因。
這傢伙實實在在是個練家子,他打不過葉九,不代表著他不強悍。
要是在路上一不小心讓他跑了,那就太失誤了。
當然,他現在這個鳥樣,那是肯定跑不掉的了。
廖小是被擡上車的。
一直暈著呢!葉九那一甩,差點把他打腦震盪。
差不多等車子開進派出所的時候,廖小才悠悠醒轉。
他很努力地睜開了腫脹的眼皮,臉上捱了那麼一下狠的,整個腦袋都腫得像豬頭。
一睜開眼,就看到了葉九。
葉九正在饒有興趣地打量他!“你特麼的……”廖小咬著牙,從裡迸出這麼幾個字。
然後,就“啪”地一聲,捱了個掌!葉九這一耳並沒有太使勁,太使勁了,怕他挨不住又暈死過去。
“廖小,別跟老子耍橫!”
葉九一掌扇得廖小眼冒金星,臉上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們混混那一套,在九哥面前,本不好使。”
“你最好老實點。
要不然,九哥分分鐘收拾你!”
葉九的語氣淡淡的,卻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天經地義。
廖小死死盯住葉九,眼裡像是要噴出火來,卻閉上了,再不敢說半個字的口。
他算是看出來了,葉九真沒嚇唬他。
別看這小子一臉“忠厚”,實際上比他還有要“心狠手辣”,說收拾你就收拾你,半點不含糊。
他們“道上”混的,最怕的就是到這種狠角。
你特麼打也打不過他,耍橫也耍不過他,除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還能怎樣?
當然,廖小並不害怕,他相信鄧子豪很快就會把自己撈出去的。
豪哥絕對有這個能耐。
等自己出去了,養好傷,再和大師兄二師兄還有老四一起,來找這個小警察,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大本事,能不能扛得住師兄弟四個!其實廖小還不清楚,他這麼想的時候,在他的潛意識裡,已經很害怕葉九的。
覺得需要師兄弟四個都到齊了,才能找回場子。
讓他再單獨面對葉九,廖小還真沒這個膽!不過對大師兄李安林,廖小還是很迷信的。
老四和老二,水平和自己差不多,也就在伯仲之間,但大師兄不一樣。
大師兄那兩把刀子,廖小看著都膽戰心驚。
那是真正殺人的刀。
每次出鞘,必定要見的。
上次殺那個黃敏,就是大師兄親自的手,一刀就解決了。
李安林外號“雙刀”,可是殺人從來都是一刀,絕不用出到第二刀。
除了師兄弟切磋,廖小看到過大師兄雙刀出手,其他時候,李安林從來都是一刀解決問題。
當初那個黃敏,也是甘塘派出所出了名的狠角。
要不然,他也不敢跟豪哥作對,不敢三更半夜一個人出警。
可是這樣的狠角遇到大師兄,還不是一刀斃命?
不要說還手之力,連掙扎都沒掙扎一下。
那一個乾淨利落!當然,後來還補了幾刀,但都不是大師兄出手,也不是擔心一刀沒殺死,主要是爲了故佈疑陣。
關鍵大師兄那一刀太準太狠了,如果黃敏上就這一道傷口,很容易讓人得出結論——兇手是用刀的大高手!在甘塘鎮,用刀的第一高手,非李安林莫屬。
這樣的線索太明顯了。
所以,後面捅那幾刀就很有必要了,並且捅的時候,七八糟,刻意製造假象,讓破案的警察沒辦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還以爲是生手做的案呢。
腦海裡回憶著當年殺害黃敏的形,廖小心中又興起來,似乎手腕上和臉上也沒有那麼痛得鑽心了。
向葉九的目,也益發變得兇狠無比。
小子哎,別得意。
到時候,老子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廖小甚至都已經想好了,收拾這個王八蛋的時候,一定不能讓他死得太痛快,一定要慢慢殺他!殺上一天一夜!要讓這傢伙後悔自己爲什麼要生到這個世界上來!廖小髮誓,一定要這樣殺!“廖小,想啥呢?”
“想著將來怎麼報復我,怎麼殺我,是吧?”
就好像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似的,葉九忽然笑著說道,眼裡全是戲謔之意。
廖小嚇了一跳,猛地一揚脖子,誰知作太急了,一下子牽了臉上的傷口,一陣鑽心的劇痛瞬間傳遞到他的中樞神經,痛得他差點起來。
“不好意思啊,恐怕要讓你失了,你肯定是沒這個機會了。”
葉九看著他,悠悠地說道,語氣相當輕鬆。
“至於你那幾個師兄弟嘛,那就要看了……”“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