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湘蘭市的另一家酒吧。
陸凌驍離開片場后就來到了這里, 一個人要了間包廂,一煙接著一地。
這家酒吧是項星宇開的,當他推門進去的時候, 里面的煙味嗆得他差點以為包廂里著了火。他低頭看著煙灰缸里的七八煙屁, 扯了扯角:“臥槽,哥們兒,你不是吧, 我這就招待了幾個客人, 最多不超過半個小時, 你就了半包煙?”
陸凌驍抬眼, 瞬間對上了他驚愕的眼神。像是不認識眼前的人一樣, 過了好半天,他才啞著嗓音吐出一句:“你這里有酒嗎?”
“廢話!我這兒是酒吧, 沒酒難不還賣茶嗎?”
陸凌驍看著他, 像是在認真思考:“有茶嗎?”
項星宇一愣,沒反應過來:“有什麼?”
“……”
陸凌驍神稍滯,他記得以前很喜歡喝茶, 每周必須要喝一杯,否則就會病懨懨的。
他回過神,垂下眸, 低聲道:“沒什麼。”
“……”
項星宇越看他越覺得奇怪, 剛才就覺得他不大對勁, 這會兒這種覺更強烈了:“阿驍,你怎麼回事兒?你明天不用拍戲嗎?”
“拍。”
“幾點?”
“七點。”
“……”項星宇皺了皺眉,他以前在國外的時候,第二天只要有事,不管是上課還是其他, 都不會喝酒的。他試探地問,“是不是白天拍戲拍得太戲了,緒還沒走出來?哎對了,你最近在演什麼戲來著?”
陸凌驍:“刑偵。”
“哇噻,牛啊!”項星宇朝他豎起大拇指,“我猜你一定演警察。怎麼樣哥們兒,握槍的覺是不是賊幾把爽?”
陸凌驍看他一眼,眸幽深:“我不演警察。”
“……”
“我也不握槍。”
“……”項星宇呆住,“那你演什麼?”
“殺人犯。”
“……”
“最后死了。”陸凌驍慢條斯理地抬手指了指太,“被警察一槍崩在這里,死了。”
“……”項星宇莫名打了個寒。
但很快,他試著緩和氣氛:“哦,大BOSS啊?那不就是——可又迷人的反派角?”
陸凌驍又掐滅了一煙,問他:“有酒嗎?”
“……有。”
“給我拿幾瓶過來。”陸凌驍頓了下,補充,“要最烈的。”
走出包廂,項星宇對剛才陸凌驍的神態和作還心有余悸。
簡直太他媽可怕了!這個人哪里像是在演一個殺人犯,活的就是啊!
項星宇還是覺得很奇怪,按理說他都離開片場那麼久了,不可能還那麼戲出不來。而且他的煙是真的在,他離開前他又點了一煙。
項星宇走到吧臺。
一旁的調酒師問他:“老板,剛才那位要包廂的客人,是不是那個姓陸的大明星啊?”
項星宇一愣,沒想到里面那麼黑還有人認出陸凌驍了。他否認:“不是。”
“那我咋看著那麼像呢。”調酒師邊晃著酒瓶邊說,“那個姓陸的大明星也慘的,一個人在外面拍戲賺錢養家,老婆卻背著他出軌男人。”
“……”剛要離開的項星宇轉,“你說什麼?”
“咦,老板你不知道啊,這都上熱搜了啊!”調酒師說完,忽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連忙改口,“對對對不起老板,我只是剛才沒客人點酒休息的時候刷了一下微博,就一下,不到一分鐘!我沒有懶。”
“……”項星宇懶得跟他計較,“微博在哪兒呢?找出來我看看。”
調酒師很快把微博給項星宇看。
項星宇看了幾眼,然后拿出手機,給蔡杰打電話:“有空沒?來一下我的酒吧……不是閑得慌,老子忙著呢,是有事兒……微博你看了吧,顧意梨好像出軌了,阿驍現在在我酒吧里喝酒呢……不然你順便把超子一起喊來吧,我們倆可能搞不定他……你別問那麼多了,趕的,喊上超子一起來,我先看著他。”
項星宇掛了電話。
調酒師在一旁把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老、老板……你這……”
項星宇瞥他一眼,涼颼颼地說:“不該你問的不要問,否則明天你就不用來上班了。”
“……”
半小時后,蔡杰和郭右超也來了。
在路上,郭右超想想不好,把當年那件事給蔡杰說了。蔡杰罵了他一路,也終于能明白那天聚會陸凌驍為什麼把他揍得那麼慘了。
三個人一起來到包廂。
里面的煙味兒似乎比剛才更濃了。
聽到靜,里面的陸凌驍抬眸去。他整個人陷在沙發里,姿態慵懶,長微蜷,由于背著的關系,臉看起來更顯憔悴。
等三個人走進來,陸凌驍看著蔡杰和郭右超:“你們怎麼來了?”
蔡杰手里拿著兩扎啤酒,砰地放在玻璃桌上:“老項給我們打電話,說你失了,我們就過來陪陪你。”
陸凌驍的視線在那兩扎啤酒上停了幾秒,然后看向項星宇。
項星宇神有些復雜:“那個……大家兄弟一場,你在我們面前不用藏著掖著,你要是難的話就跟哥們兒幾個說,不就是個人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他們不太相信顧意梨會背著陸凌驍做出這種事,但現在照片里清清楚楚就是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人贓并獲,沒什麼好狡辯的。
話音落下,項星宇忐忑地等待著陸凌驍的反應。
他估著上次陸凌驍能因為顧意梨的事兒把郭右超揍一頓,他現在這麼說顧意梨,顧意梨也逃不掉。
但兄弟,如果能讓他心稍微好一點,把心里的氣給發泄出來,被揍一拳就揍一拳吧。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陸凌驍什麼都沒做。
他仿佛沒聽到他說了什麼似的,垂著眸,偶爾才眨一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
另外三個人安靜地在旁邊坐下。
過了很久,就在項星宇等人眉弄眼讓誰先說話的時候,陸凌驍忽然開口了:“沒有出軌。”
嗯?
三個人同時看向他。
蔡杰離得最遠,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陸凌驍重復了一遍:“沒有出軌。”
“……”
蔡杰以為他說的是之前那件事,安道:“那事兒我們都知道了,是超子搞錯了,你不用一直放在心上,事實上你也是被超子這小子坑的,和你沒關系,實在不行的話,我和老項按住超子再給你揍一頓?”
“……”郭右超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這種賣友求另一友高興的事,真他媽太狗了!
狗東西,他都被揍過一頓了,難不還想讓他被揍第二頓?
陸凌驍:“不是那件事。”
項星宇接話:“那是什麼?”
包廂里再次安靜下來。
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著陸凌驍等他說話。
過了好半天,陸凌驍才開口,每一個字說出來都很艱難:“今晚的事,沒有出軌。”
“……”蔡杰不懂了,“什麼意思?”
鐵一般的事實,他兄弟到底有多深,才會那麼堅定不移地認為顧意梨沒出軌?還是說他一直對以前誤會顧意梨心存愧疚,所以這一次也才無視證據選擇相信?
又是幾分鐘漫長的等待。
蔡杰本來就是個急子,被他耗得抓耳撓腮,也坐不住了:“你有什麼話直接說行不行?別說一句休息十分鐘的,我都快急死了!”
“……”陸凌驍說,“我和已經離婚了。”
“離婚啊,你早說嘛,不就是離個婚嘛……”蔡杰話接得很快,終于意識到哪里不對,驀地頓住,“離……離婚?你和顧意梨離婚了?什麼時候的事?”
陸凌驍:“去年。”
郭右超和項星宇對視一眼,郭右超問:“去年什麼時候?”
“十一月初。”
“……”
過了一會兒,蔡杰喃喃地說:“你和顧意梨離婚,難不是因為超子?”
盡管這個理由不太現實,如果他們會因此離婚,當初陸凌驍就不可能和顧意梨去領證。但是他又不太確定,因為他打超子是在他們離婚后快兩個月發生的,真沒關系,他不會在得知真相后把超子揍得那麼慘。
那天的陸凌驍,紅著眼睛把超子按在地上,一副要殺人的模樣還歷歷在目。
陸凌驍沒說話。
他忽然想起年初一的那天凌晨,看完電影后,他把顧意梨送到家樓下。顧意梨和他說不要再見面的時候,那一瞬間的心痛,幾乎要將他打垮。
“你說什麼?”陸凌驍不可置信地盯著,聲音啞到快要聽不到聲音,“你再說一遍。”
顧意梨平靜地重復,語氣沒有一起伏:“凌驍哥哥,我希我們以后不要再見面了,這樣對你我都好。”
“……”
陸凌驍看得出來,是認真的。
認真地不想再見到他,認真地想斷絕和他所有的聯系。
陸凌驍閉了閉眼睛,口劇烈地起伏,他咬著牙,聲音像是從牙里出來的:“我就,讓你這麼討厭嗎?”
討厭到連見都不愿意再見他了嗎?
“不討厭。”說,“但也不了。”
討厭他,就說明還著他,他還有把追回來的機會。
但是不了,他所做的一切終將會是徒勞。
是。
親手掐滅了他最后一的希。
將他打了無底的深淵,眼睜睜地看著他碎骨,而后冷漠地離開。
那一晚,陸凌驍一直在的樓下。
他坐在車里,抬頭盯著樓上某個房間的,開了又熄,直到天亮,那扇窗都不曾為他打開。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了!!!!我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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