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廢話,老實代,陳甲和錢開心現在在什麼地方?”
葉九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推卸之詞,喝問道。
連案都拋在了一邊。
現在當務之急是立即抓捕陳甲和錢開心這兩個犯罪嫌疑人,其他都是次要的。
“他們去了老寨子……”“哪個老寨子?”
丁曉奇一愣,有些詫異地了葉九一眼,似乎在驚訝他居然連老寨子都不知道。
“就是七龍河那邊的老寨子啊,只有一個……”“是不是後寨鄉的那個老寨子?”
魯開山口問道。
七龍河是一個比較大的地域名稱,不僅僅包括七龍河鎮在,周邊很大的一個區域,都被本地人泛稱爲“七龍河”。
“對對對,就是後寨鄉的那個老寨子。”
“他們去那裡幹什麼?”
王爲盯著問道。
“呃,他們去避風頭……哦,是去收貨,收貨……他們跟我說,是去那邊收貨……”丁曉奇有點語無倫次地說道。
葉九角浮起一譏諷的笑意。
這混蛋還說不關他的事!分明就是同夥!葉九向魯開山使了個眼,魯開山心裡神會,馬上起離開審訊室,給黃偉益打電話去了。
自然是將這邊的審訊結果和黃偉益及時通,請他馬上安排人手,準備抓捕陳甲和錢開心。
這當兒,必須爭分搶秒。
那兩個殺人嫌犯說不定早已經得到丁曉奇被抓的消息,有可能立即潛逃。
“他們都去避風頭了,你爲什麼留下來?”
葉九繼續訊問丁曉奇。
“警,我,我沒殺人啊,我不怕……”“砰”地一聲!葉九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
“丁曉奇,老實點!”
“我警告你,你現在不要心存僥倖。
你就是殺人犯的同謀。
至於你在這個案子中,到底於一個什麼樣的位置,起了什麼作用,我們警方會分辨,你自己說了不算。”
葉九厲聲呵斥道。
“你想要減輕罪行,現在最好是老老實實配合我們辦案,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如實代清楚。
只要你態度好,我們會考慮的。
但你要是一味狡辯,撒謊欺騙我們公安人員,那後果你自己清楚。
到時候,罪加一等!”
“警,我,我真的只是去把風的啊,他們,他們騙我說,只是去收貨,我真不知道他們會殺人啊……”丁曉奇差一點就聲淚俱下。
不過對他這個表演,葉九嗤之以鼻,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相信。
以葉九多年的刑偵經驗,確實有數犯罪分子,神經特別堅韌,或者說思維方式特別奇葩,案發之後,並不立即逃離現場,反倒混在人羣中“看熱鬧”,試圖觀察瞭解警方偵破的一舉一,以便後續應對。
但通常來說,敢於這麼幹的犯罪分子,都是那種犯罪經驗特別富,或者特別自信的傢伙,這樣的人,尤其善於掩飾自己,“逢場作戲”。
丁曉奇一連兩次出現在不同的命案現場,最後在明知自己是警察的況下,還敢充當錢開心的“代理人”和自己見面,此人的狡猾和心理承能力,可見一斑。
葉九豈能因爲他尚未真正滴落下來的兩滴眼淚而被其矇蔽?
“丁曉奇,我問你,陳甲和錢開心是什麼時候離開山河鎮的?”
葉九也懶得繼續呵斥他,這樣的傢伙,你想要徹底擊垮他的心理防線,僅僅靠拍幾下桌子,疾言厲地教訓他一頓,是遠遠不夠的。
必須要找準關鍵的節點,一下子擊破他的整個“防鏈”,纔有效果。
“今天上午,大概八點多鐘,他們吃完早餐就走了。”
只要涉及到陳甲和錢開心的況,丁曉奇的回答都很痛快,半點都不拖泥帶水。
毫無疑問,這傢伙已經基本掂量清楚了自己目前的境,知道這回麻煩大了,只有將主要罪責都推到陳甲和錢開心上,自己纔有“一線生機”。
“你確定他們是去了老寨子嗎?”
“呃,這個,警,我也沒辦法確定啊……不過他們確實跟我說的是要去老寨子收貨,順便避避風頭……”“爲什麼前幾天不走,今天才走?”
葉九馬上問道。
“我們……陳甲和錢開心沒想到那人的老公居然會找到這裡來啊……”丁曉奇口而出。
葉九目炯炯地盯著他,不吭聲。
丁曉奇也算是心理素質極強的那種人了,就是俗稱的老油條,頗有些“油鹽不進”的範兒,一般人想要嚇唬他,那是門都沒有。
可是被葉九的眼神這麼一瞪,頓時心裡頭就有點發虛。
似乎自己心深所想的一切,對方都已經瞭如指掌,任何一個謊言,都有可能被立即揭穿。
於是丁曉奇只好假模假式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是這樣的,警,陳甲和錢開心殺了那個人之後,自己覺得做得天無,你們警察不可能找到他們,所以就沒打算出去避風頭……怕反倒引起你們的懷疑……”這個話,葉九倒是信得過。
從他們將丁曉奇留在案發現場,“偵查”警方向,同時丁曉奇居然也接這個安排就能看得出來,他們確實對自己的作案手段很自信。
“可沒想到,那人的老公居然找過來了,還威脅陳甲和錢開心,所以他們就索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個老公也殺了,直接丟進了河裡……”一切都和葉九的推理若合符節。
“爲什麼直接丟進河裡去?”
葉九追問道。
“乾淨啊,當時也沒出……這順著河水就漂遠了,等在水裡泡上幾天,誰還能認得出來?”
這就是純粹的外行話了。
哪怕在水裡浸泡的時間再長,經過現代醫學的檢測,也能準確確定死者的份。
作爲曾經的一線刑警,現任的金礦公司保衛科長,張鐵漢是有完整醫學檔案的。
“可是誰能想到,那下邊偏偏就是個回水灣,繞著打轉轉,就是沒漂遠……”說著,丁曉奇就有些懊喪。
早知如此,就該等再晚點,把運出去,神不知鬼不覺地遠遠拋到河中間,一個晚上,早不知漂到哪兒去啦!唉,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