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得到授權的辦法,無非是去找郎正蘑菇。
反正現在的局領導,他能夠無障礙接近的也就郎正一個。
其他局領導,葉九不是不想去親近,關鍵人家心裡頭有“顧慮”——明知葉九是郎正最信任的親信,你卻和葉九走得那麼近,是幾個意思?
就不怕人家郎局心中有什麼想法嗎?
所以,其他局領導對葉九的態度基本一致:客氣而疏遠。
但這一次,況似乎起了些變化。
郎正還沒有從市裡回來,葉九便接到了董懷遠的電話,請他去董局辦公室一趟。有些況,董局想跟他了解一下。
片刻後,葉九便到了董懷遠辦公室。
儘管董懷遠並不分管特警大隊,但葉九現如今乾的也不是特警的活——既然你在辦案子,那董懷遠就有理由管到你了。
相對來說,葉九對董懷遠還是比較尊重的,無關職務和級別,純粹是年輕刑警對前輩的尊重。
和郎正一樣,董懷遠也是純粹的業務幹部出,在公安機關工作二十幾年,憑本事一步一個腳印幹到了今天的位置上。
“葉九,來了?過來坐吧!”
見到葉九,董懷遠沒有表現得過於熱,當然更加不冷淡,坐在辦公桌後,子微微往後一靠,微笑著說道。
彷彿他們是很悉的老上級一般。
董懷遠顯然很通和各不同人等打道的技巧,和葉九這種相對單純的業務幹部往來,就沒必要搞得花裡胡哨的。
葉九大步走過去,給董懷遠敬禮。
董懷遠笑著還禮,然後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隨手丟了一支菸過去。
葉九接過,急忙掏出火機,給董懷遠點上。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十分的融洽。
“葉九,百里川那個案子,查得怎麼樣了?”
董懷遠一邊著煙一邊問道。
葉九也沒問董懷遠,是誰向他彙報的況。
這還用問嗎?
他現在將整個特警大隊都調起來在辦百里川失蹤案了,董懷遠作爲分管副局長,要是還毫不知,可真就是笑話了。
葉九一張,正要彙報,猛然間意識到有些不對——確實不對!
在此之前,他居然沒有向董懷遠彙報過!
卷宗是直接從盧直那邊拿的,彙報是直接給郎正彙報的,直接就把董懷遠這位主管刑偵的副局長給“”掉了。
如果董懷遠今天不主請他過來,葉九恐怕還會繼續“”下去。
這實實在在是一個失誤。
最起碼是很沒有禮貌的。
換一個心眼小點的副局長,僅僅這一點,就已經足夠他對葉九意見天大了。甚至直接發飆都是可以的,哪怕葉九再牛,再是郎正的親信心腹,也只能乖乖著,一點反駁都不能有!
公安機關到底是紀律部門。
葉九知錯就改,立即賠笑說道:“對不起啊,董局,我也是一時興起,也不知道能不能查出個什麼名堂來,所以沒有及時向您彙報……”
無論如何,這個態度是一定要有的。
董懷遠角一扯,擺了擺手,說道:“別扯這些沒用的,咱們都是搞業務的,破案子才最重要!說吧,現在查出什麼名堂來了?”
不知爲什麼,葉九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唐子軒的模樣。
這位市委一,自始至終都沒有向他打聽過的案,一是因爲他有顧慮,不想讓葉九誤會他摻和太深,二來,他一個非公安系統的工作人員,向警察打聽案,是違反保紀律的,就算他問了,葉九也不一定會如實回答。
唐子軒那樣的聰明人,怎麼會在況不明的時候,主來釘子?
但董懷遠確實可以詢問案的,而且完全的理所應當。哪怕郎正坐在這裡,也不能說他做得有什麼不對。
理論上,只要發生在雪峰市境的刑事案子,董懷遠都可以瞭解案。
下邊的同志,必須向他彙報。
除非這個案子,本和董懷遠有利害衝突,他才需要回避。
現在的問題是,葉九本就沒查出什麼要的東西來……
查這個案子,葉九的思路原本就是“別出心裁”,一般的刑警辦案,生怕打草驚蛇,葉九這回卻是拼命的打草,想要把蛇早點驚出來。
如果躲在暗的那條蛇,知道葉九就是在“瞎打草”,實際上本就沒目標,那條蛇恐怕絕不會自己跑出來,反倒會藏得更嚴實一點。
如此一來,葉九的策略就沒什麼用了。
不過這也難不住葉九,他隨即將剛纔在特警大隊開會討論的況向董懷遠做了彙報。
葉九相信,只要稍微有一點刑偵常識的人就能明白,這三個案子的高度相似。
“所以,董局,我們認爲,這三起案子,不能簡單地歸類於失蹤案,彼此之間,有著十分明顯的共,我們有充足的理由認爲,這三起案子,很有可能是殺人案。只不過因爲沒有找到而已……”
“不管是百里川,還是隋麟,吳青青,他們都沒有主失蹤的理由!”
“有道理!”
董懷遠點了點頭。
無論他心深到底是怎樣的真實想法,至葉九說的這一切,無可辯駁。在邏輯上,完全立。
作爲資深刑警,董懷遠找不到推翻葉九這個假設的理由。
而且,他爲什麼要推翻?
“這幾個案子,其實百里川案纔是關鍵,百里川這個案子懸起來,其他案子,也就都懸起來了……”
葉九恰如其分地表達了一下自己的“不滿”或者說是“詫異”。
這樣的案子,當初怎麼能懸起來呢?
不管怎麼說,都應該深調查下去啊!
至於來自案之外的干擾,葉九能夠理解,卻並不能認同。
人命關天!
而且不止一條人命!
什麼樣的干擾,可以阻礙這種案子的深調查?
“你說的很對,百里川那個案子,當初理得是有點草率了,現在看來,這案子不簡單……這樣吧,乾脆我把老盧過來,大家一起商量下,看看接下來怎麼搞!”
董懷遠略一沉,便有了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