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完金子來,葉九沒有在野狼寨繼續停留,帶著老山炮和他的二弟,直奔前寨而去。
野狼寨這邊,就全丟給黃偉益置了。
據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李二喜他們三人,最後在公衆視野面,就是在前寨。昨天吃完中飯之後,離開前寨,就失蹤了。
所以,葉九覺得有必要在前寨進行一次底排查。
這次行比較順利。
原因就是老山炮在前寨“威”很高。
當然,眼下的前寨,也在鄉政府和派出所的嚴管控之下。械鬥雖然已經平息,可前寨卻“羣激”,村民們自發組織起來,打算去野狼山找金子來拼命。
老山炮“守護”前寨這麼些年,村民們對他還是比較“恩”的。
這些山民沒有太多的法制觀念,秉承的是很樸素的是非觀,既然老山炮平日裡對大家好,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大夥當然要爲他拼命。
鄉政府和派出所幹部這會正努力給村民們做工作,安他們的緒。
然後葉九便帶著老山炮回來了。
老山炮到底比村民們有見識,知道自己屁不乾淨,這當兒千萬不能跟政府對著幹,必須得配合好,爭取寬大理。
其實這些年來,雪峰市和定淵縣對七龍河流域的金耗子以及其他犯罪團伙沒打擊,不“老大”都在監獄裡待著呢。
但只要七龍河的山間河裡還在“流淌”著金子,金耗子就永遠都逮不完。
前浪剛死在沙灘上,後浪又爭先恐後的衝上來了。
不過對於老山炮而言,他卻知道自己這回算是攤上事了。
以前政府沒有將他列爲重點打擊目標,他還能逍遙自在一段日子,這一被抓了典型,那監獄裡是肯定要去走一遭的。
配合警察辦案,爭取立功贖罪,就顯得特別重要了。
基本上不用葉九給他做什麼思想工作。
一見這個場景,葉九也樂了。
他正準備搞大規模底排查呢,村民們都聚在一起了,正好。
當下老山炮出面,給村民們吼了幾嗓子,告訴他們,是葉大隊長救了他的命,大家都要好好配合葉大隊長辦案。
還別說,老山炮這頓吼管用。
眼見得老山炮全須全尾的回到了寨子裡,村民的緒立馬就穩定下來,紛紛表示“聽話”,願意配合。
底排查隨即開始。
很快就得到了葉九很想得到的線索——昨天,有人在前寨見過舒龍城。
提供線索的是一位旅館老闆。
是的,你沒看錯,前寨是有旅館的,而且不止一家。儘管旅館的規模都很小,屬於十分典型的家庭旅館,但確實經常有外地客在這裡停留。
當地派出所的同志告訴葉九,前寨的“旅館業”之所以如此“發達”,原因只有一個:前寨是整個七龍河流域唯一相對安全的人口聚居點。
因爲老山炮一直表現得非常強勢,很好爲維護了前寨的正常生活秩序。
除此之外,其他任何聚居點,都是不安全的。
當然,那些小規模的普通村落除外。
七龍河流域固然盛產黃金,卻也不是每一村莊每一條河流都有金可淘的。更多的還是日出而作日而息的普通村民。
但是那樣的小村莊,也不可能有旅館。
“這個人,蘇老闆,他是前天來的,住了一天,昨天走了……”
旅館老闆指點著舒龍城的照片,很篤定地說道。
雪峰本地人“蘇”“舒”不分,葉九自然也不會去糾正他。
“昨天什麼時候走的?”
“上午。”
“上午什麼時候?”
“十一點多吧……”
“他沒在店裡吃中飯?”
這種小規模的家庭旅館,通常會爲住客提供簡單的餐食,就是圖個方便。
“沒有,他起得晚,十點多才吃了一碗。”
旅館老闆這麼解釋道。
葉九微微頷首:“你確定他十一點多就離開了寨子嗎?”
旅館老闆頓時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纔有點不確定地說道:“他,他是十一點多離開我的店裡,但是不是離開了寨子,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看見他確實是往前寨口方向去的……”
一個住店的客人而已,我也沒理由去跟蹤人家啊。
“他一個人還是幾個人?”
“一個人。”
“那你問過他沒有,到山裡來幹嘛?”
旅館老闆嘿嘿一笑,說道:“這個倒是沒問,不過城裡人到我們山裡來,還不都是爲了收金子嗎?”
這鬼地方,難道還有人過來閒逛?
“你確定他是一個人嗎?”
“這個當然能確定了……”
“那你以往見過一個人到山裡來收金子的嗎?”
旅館老闆再次犯了一下愣怔,隨即搖頭:“沒有,沒見過……到山裡來收金子,至也得是兩個人……哎,這還真有點怪哈……”
“向軍,那個時間段,李二喜他們已經在寨子裡了吧?”
葉九扭頭向一旁的老山炮。
“在!”
老山炮回答得很快很肯定。
“他們上午十點左右到的,在村裡走了一圈,收了點金子,吃完中飯就走了。”
“大約收了多金子?”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我一向不管的……”
所謂“一向不管”,可以理解爲老山炮並不止村民自行和外界來的收金人聯繫,也就是他不在前寨搞“強買強賣”,村民們有完全的“貿易自由”。
倒是符合老山炮的一貫人設。
他如果生霸道,不允許村民私自易,那今兒個他被金子來抓走,這些村民可就未必會自發聚集起來要爲他去拼命了。
葉九點點頭,再不遲疑,掏出手機就給郎正打電話。
“局長,我是葉九,我現在在前寨……我請求,立即在全市布控,抓捕舒龍城。”
電話一接通,葉九便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高度懷疑,這次黃金劫案,和舒龍城有關。”
當舒龍城出現在前寨,李二喜就連人帶車失蹤了,葉九可不認爲這是純粹的巧合。
“可以!”
郎正的回答更加簡單明瞭。
“你和盧直聯繫,把這個舒龍城的資料告訴他,我會給他打電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