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康自首了。
這個消息甫一傳來時,著實很令人振。
舒龍城落水失蹤,譚斌中彈亡,嚴康就變了整個系列案破案的關鍵一環。
所幸,這傢伙沒出什麼意外。
既沒有落水也沒有中彈,更沒有外逃失蹤,而是自自覺聯繫了公安機關,說是有些況要向警察同志做個說明。
然而,嚴康自首之後代的問題,卻差點讓盧直氣炸了肺。
這混蛋把一切都推到了譚斌頭上。
所有的事,都是譚斌瞞著他乾的,嚴總一概不知。
嚴總只是很沉痛地向公安機關表示,自己對譚斌太疏於管教了,因爲盲目的講“哥們義氣”,對譚斌在公司的所作所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及時制止他發展“私人力量”,對於譚斌分管的保安部門,更是沒有時間也沒有力去細管,以至於譚斌走上了犯罪道路。連帶的,保安隊長和幾個保安員,也都了犯罪嫌疑人。作爲誠信典當行的實際經營者,嚴總對此十分自責……
至於譚斌和舒龍城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嚴總確實不清楚啊!
他們都是在街面上混的,說不定有些什麼私人恩怨……
你明知道他在鬼扯,卻還真拿他沒什麼好辦法。
你沒證據!
也就是說,這個案子辛辛苦苦搞到現在,抓住了舒龍城團伙的其他四個骨幹員,結果卻走進了死衚衕。
兩個最重要的“靈魂人”——舒龍城和譚斌,一死一失蹤!
背後到底藏著什麼,誰都說不清楚了。
“特麼的!”
盧直怒火發,重重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杯盞碗筷叮叮噹噹一陣跳,玻璃杯裡的半杯啤酒,灑了一地。
葉九搖搖頭,拿起面前的啤酒瓶,給他重新倒上一杯。
是的,你沒看錯,現在是葉九和盧直坐在一起,吃宵夜。
就他們倆!
至於宵夜地點,也不是在夜宵攤上,而是在葉九的單人宿舍。
易紫兮沒有調過來,雪峰市公安局幹部職工住房張,葉九同志雖然是梆梆的正科級幹部,目前也只能分配一間單人宿舍。
分管後勤的同志一再向葉大隊長道歉,說是明年一定優先給他分配一個兩居室。
葉九倒是不太在意。
單人宿舍好的,房子太大了,葉大隊長還難得搞衛生呢。
關鍵是忙,沒時間搞!
盧直主登門拜訪,葉九自然要“盛款待”,買了些涼菜,就著幾瓶啤酒,哥倆喝上幾杯。
他和盧直以前沒打過道,無“舊”可敘,只能聊案子。
聊了沒幾句,盧直心中的怒火就上來了。
辛辛苦苦搞了那麼久,現在是個人就知道這幾個案子有幕,卻偏偏拿他們沒辦法,也難怪盧直窩火。
以老盧那破脾氣,他哪裡得了這個!
“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
葉九一邊給他倒酒一邊安他。
“至彈道檢測已經出來了,證明舒龍城那把槍,就是張開拓丟失的配槍。對於張開拓來說,這是一個重大利好!”
舒龍城每次作案都特別小心,儘量不在現場留下任何證據。
但這一次,他沒辦法了。
五顆彈頭都留在了現場,留在了四名死者的。
“是啊,現在老他們那邊也頭大了,檢察院把材料退回來了,讓他們補充偵查……”
盧直悶聲說道。
“如果找不到舒龍城,這個案子沒辦法結。”
在此之前,檢察院那邊都已經準備提起公訴了,甚至雪峰中院都已經組織好了合議庭,準備落實市領導對該案“從重從快從嚴”的指示,儘早審判。
現在出現了這麼重要的新線索,一切都必須要推倒重來。
葉九搖搖頭,說道:“也不一定非得找到舒龍城,小剛陸佳那個案子,歐勝和韓宇宙也參與了,雖然開槍的是舒龍城,可歐勝韓宇宙都在現場把風。他倆的證詞,也能證明張開拓是無辜的。”
“但還得找到舒龍城,要不這個作案機找不出來,結不了案。張開拓就始終都沒辦法擺嫌疑。”
對這一點,葉九也承認。
“葉九,你說,舒龍城活著的可能有多大?”
葉九蹙眉說道:“這個不好推測……我當時打中了他的右小,但不清楚是不是傷到了骨頭……也不清楚舒龍城水如何。如果水很好,也不是一點活著的希都沒有的。”
“三天了,都沒找到!”
這也是一個奇怪的況。
舒龍城落水之後,雪峰市公安局立即組織了大量的人手,沿著大龍口瀑布河段兩岸,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結果三天過去,愣是活不見人死不見。
“這混蛋,還真是出人意料啊,那麼厲害!”
盧直又重重吐了一口濁氣。
盧支隊長固然傲氣,但對有真本事的人,歷來高看一眼,從他今天主來拜訪葉九就能看出端倪。
葉九微微一笑,說道:“草莽之中,歷來不乏奇人異士。雪峰市幾百萬人口,出這麼一個妖孽,也很正常。”
心態倒是平和得很。
說破大天去,舒龍城也不過是他手下敗將而已。
“那你說,現在怎麼辦?”
盧直直勾勾地盯住了他,問道。
葉九笑了笑,說道:“盧直,別太急,車到山前必有路。既然我們已經猜到了真相,就總有辦法把這些線索都串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葉九的手機突然震響起來,葉九拿起手機一看,眉頓時微微一揚。
“你好,主任!”
這個電話,竟然是小華打過來的。
“你好,葉大。不好意思啊,這麼晚打擾你!”
電話那邊,小華很客氣。
“主任言重了,您是上級領導,有什麼指示,儘管吩咐。”
就雙方級別來說,小華確實遠在葉九之上,妥妥的上級領導。
“指示不敢當。”
“葉大,請問你明天上午有時間嗎?有時間的話,請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些事,想要向你請教!”
“哈哈,主任這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了,千萬別說請教……行,明天上午,我一定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