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別得遂心願地買到了一塊沉甸甸的看起來大概三四斤的黑鐵塊，然後掏出銀票和雷公割。

薛鈴在一邊看得真切，這一千兩銀票，其中從寧懷遠手裡獲的大概是七百兩左右，這其中包括了兩瓶丹藥的四百零八兩，籍的八十兩，以及寧懷遠上散碎銀票的兩百兩。

那麼剩下的三百兩，應該就是方別自己過來帶的財產了吧？

這麼一想的話，方別也不能算作太窮？

薛鈴在一旁以子的視角細細推算的時候，方別已經完了易，將那塊價值千金的鐵塊用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布口袋裝了起來，然後就挎在了腰間。

薛鈴這基本上已經確定方別已經差不多無分文了，不過方別買這個鐵塊的用，薛鈴目前還是完全不知道的。

“所以我們現在要走了嗎？”薛鈴問道，這裡面的薰香實在太過於霸道了，薛鈴真的很難持續抵抗這樣的藥在的積累。

“馬上。”方別笑了笑，拉著薛鈴繼續走到了大殿的一牆壁，那裡只有一個小小的窗口，只有拳頭大小。

方別將手中的令牌，也是最初給龍王之殿門口的門房看的那個令牌沿著窗口遞了過去。

不多時，一扇暗門在大殿打開，方別也就拉著薛鈴走了進去。

與外面不同，這裡是如同耳房一樣的小空間，有一張長長的條凳，條凳的對面是一堵漆著白漆的牆。

薛鈴看到方別的令牌從白漆牆後遞了出來，同時遞出來的還有聲音。

“你有什麼想要問的？”

那聲音雌雄莫辨，不輕不重，不偏不倚，就好像是活死人的聲音。

方別不聲。

“我想知道林空悟高僧的消息。”

“五十兩白銀。”漆牆後這樣冷清回答道。

方別掏了掏懷裡，從中取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從白漆牆的裂中遞了過去。

“林高僧空悟，自三月前自天竺論道講佛歸來，將於十日後抵達城境，並且將直返嵩山林寺。”

“他是否攜帶有佛祖舍利子？”方別繼續問道。

“這個報價值一千兩白銀。”白漆牆回答道。

方別笑了笑，點頭。

“那我沒有問題了。”

……

……

當從那個薰香瀰漫的大宅走出之後，方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薛鈴帶到一野外的潭水附近。

“你在此沐浴，我去另外一邊。”方別這樣靜靜說道。

此時已經臨近五月端午，天氣漸漸轉向炎熱，不過尋常習武之人，就算寒冬臘月野外沐浴，也不會染風寒。

方別已經摘了面，出他那張冷淡清秀的面孔，同時遞過來的還有一個青包裹：“洗完換上這套服。”

“每次去完龍王之殿，都要洗浴換服嗎？”薛鈴問道：“那你就不會等我去長清浴場之前就帶我去嗎？”

有些不滿。

而方別笑了笑：“當然，每次，如果你不害怕被人追蹤的話。雖然我沒有被追蹤過一次，但是小心總是無妨。”

“以及，我是打算在你去之前就你的，這不是晚了一步嗎？”

薛鈴接過那個青布包裹的同時，方別便轉向著潭水對面走去。

是的，他看起來對於窺薛鈴一點興趣都沒有。

長長呼出一口氣。

站在這個碧潭水邊，看著其中清澈見底的溪水，心想這恐怕並不是方別臨時找到的，或許這原本就是方別所準備的野外宿營地之一。

畢竟在外的時候，又沒有辦法掘井取水，能夠找到安全清潔的水源，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打開青布包裹，順便又檢查了一下方別所準備的，是很普通的子，看起來都是新買的，並沒有別人穿過的痕跡，當然，這樣的尋常價格也不貴，鑑於今天方別豪擲千金買了一塊鐵疙瘩，用五十兩買了那個不知道有什麼用的消息，這子恐怕加起來不到五錢銀子，

想到這裡薛鈴又幽幽嘆了口氣。

滿打滿算，現在已經和方別做搭檔有接近兩個月了。

到現在，還一直都沒有看方別是怎樣的人。

他謹慎，小心，凡事滴水不到了近乎病態的地步。

這讓薛鈴不由有些懷疑，當初自己去找到他的時候，他是不是已經猜出來了自己並不是真正的林雪。

以至於說出了你的完就是你最大的這樣的話，但是最終，卻不知爲何接納了。

當然，薛鈴一直以來，都是以最好的姿態去完這個蜂翅的工作的，這些天惡補了很多蜂巢部的資料以及城周邊的地理形勢與各門派的分佈，只有徹底瞭解自己邊，才能夠舉重若輕遊刃有餘。

可是即使這樣，方別依然是一副完全都不需要自己的姿態。

他一個人就可以將所有的事理地很好，甚至還有機會幫襯彌補自己的過失，如果說這個世界有一個蜂針是不需要任何蜂翅就能夠完任務的人，那麼薛鈴毫不懷疑那個人就是方別。

至於方別爲什麼需要自己——薛鈴仔細想了想，大概就是自己能夠幫助方別掩人耳目這一點吧。

比如直到現在，薛鈴都不知道方別究竟有多強，就算真的親眼見證了一次方別的刺殺行，反而更加無法理解爲什麼方別的真實實力。

他殺死寧懷遠這個資深的三品高手，甚至說並沒有用到自己的真實武功，只依靠場景的佈置，就可以輕鬆將對方玩弄於鼓掌之中。

其實有些時候，薛鈴已經剋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找方別問問他現在究竟是什麼實力這樣的念頭，不過最終都是被自己所強行掐滅。

已經浸泡在了有些冰涼的溪水之中，方別甚至準備了可以清潔頭髮的皁角，因爲最容易沾染那個薰香味道的，除了全的，也就是這一頭青了。

正在這個時候，薛鈴突然聽到了遠有人大喊的聲音。

“救命！”

“殺人了！”

驟然警覺，剛剛想起，冷風一吹，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無片縷，只能咬著脣又將進了冰涼的溪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