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妹兩見到王氏,齊聲甜甜的:“阿娘!”
“阿爹呢?”王氏邊問邊走了過來。
徐月把滿滿小半碗油渣捧給阿娘,答道:“阿爹去磨坊磨面去了,中午包豬餃子吃,阿娘,這油渣好吃,你嘗嘗。”
王氏捻起一個嘗了一下就把油渣都推了回來,讓姊妹兩個自己吃。
“不好吃嗎?”徐月狐疑問。
王氏點點頭,當然好吃。
但看著姊妹倆的小個子,好笑道:“你們還在長,多吃點補充營養。”
徐月和徐二娘對視一眼,既覺得暖意又覺扎心。
們倆這小板,恐怕還得再長十年才能人,好久啊~
母子四人在廚房里待了沒多久,徐大就抱著磨好的面回來了。
進門就在吐槽磨坊的老媼罵他浪費時間,磨個面都要磨一上午,影響了其他人。
徐月用手沾了點磨好的面看了看,十分細膩,和后世的面相差無幾。
立馬欣喜的接過面陶罐告訴徐大他這頓罵沒白挨,“我們馬上就能有餃子吃了!”
一家人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期待不已。
自從落戶到縣城那晚,徐月把研究室小廚房里剩下的速凍餃子拿出來煎給家人們吃了過后,煎餃就了一家人心里那抹想要而不能得的白月。
有了細的面,這個愿馬上就能實現。
大慶的面食發展已經十分,街頭就有人專門售賣酵漿,日后要是想做包子饅頭吃也是可以的。
徐大郎負責搟面皮,徐大負責剁餡,徐二娘燒火,徐月負責技指導和調味兒。
累了好幾天的王氏被家人們勒令不許干活,就坐在屋檐下烤著小火爐,安靜的看著廚房里的家人們忙活。
等一切材料準備就緒,一家人洗干凈了手,圍在炕上包餃子。
除了徐月,其他人都是剛學,所以包出來的餃子也是千奇百怪的,但因為是自己親手包出來的餃子,吃起來格外鮮香。
徐大煮了滿滿兩大海碗,蘸著醋,一家五口吃到撐,躺在炕上睡一排,滿足而幸福。
正躺著,門外傳來一陣,接著院門就被人拍得“砰砰”作響!
一家五口對視一眼,從溫暖的炕上坐了起來,母子四人留在屋,徐大出去開門。
院門一打開,就沖進來兩個差,徐大差點以為自己是不是犯了什麼事,要被抓去坐牢。
結果一問,居然是來收稅的。
“收稅?不知差爺說的是什麼稅?”徐大小心問道。
心想著之前劉榮明明說了他們是新落戶的難民,可免除一年稅費,怎麼突然又收起稅來了?
此時門外也很熱鬧,北城來了許多差,挨家挨戶的敲門增收稅費,大家都和徐大一樣的迷茫。
顯然,在此之前,從沒發生過這樣的事。
一名差手里拎著一口銅鑼一邊敲一邊喊:
“上頭新下的文書,此次收繳的乃是冬安稅,每家每戶按照人頭,不滿十歲的小兒一人五十錢,十歲以上五十歲以下一人一百錢!”
北城里一堆貧民,日子本就已經過得十分艱難,眼看著現在能跟徐大師出門盤炕賺點辛苦錢,還想著今年能夠過個好年。
卻不想這一張文書下來,居然還得額外增繳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安冬稅,只一下子,就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這錢徐月家拿得出來,但這種稀里糊涂的增稅方式,讓人高興不起來。
而且之前說好了免稅的優待政策,沒有用。
面對徐大的詢問,前來收稅的差指著城門口說:“你瞧瞧,從南往北來的難民有幾個?”
徐大師的名頭差也聽說過,他自家的火炕現在正由王大有帶領的火炕幫弟兄們盤著,是以對徐大的態度還算溫和。
他嘆道:“兄弟,實話告訴你吧,從收容災民的榜文發放至今,來到咱們河間的就只有你們這兩家,別的,半個都不曾見過。”
“既沒有災民,又如何將減免之策施展下去?”
說罷,不想再同徐大浪費口水,示意他快快把稅錢來。
這時,人劉榮走了進來,見到徐大便無奈的笑著說:
“整個河間郡十二縣都是一樣的,也不是只有你們,我們這些差也得上繳安冬稅,徐老弟,你快了錢進屋暖和去吧,這點錢對你家來說想必不算什麼。”
他那眼神,好像在說,我知道你家不缺錢,就莫要裝窮了。
徐大可不知道劉榮昨日親眼看著王氏帶回來了那麼多獵,只當他在打趣自己帶人盤炕的事,諂諂一笑,不再說什麼,進屋拿錢。
徐月和徐二娘不滿十歲,只要納五十錢,王氏、徐大、徐大郎三人一人一百,一家五口算下來,須得納四百錢。
徐月把錢從研究室里拿出來,心肝脾肺都在疼,要遞不遞的和徐大糾纏兩個來回,被徐大一把搶走,小臉一垮,倒在姊姊懷里抑郁了。
王氏安的拍了拍小兒的腦袋,“沒事,你阿爹過后再給咱們掙回來。”
徐月心里好了點,待徐大送走劉榮等人回來,忍不住困問道:
“阿爹,為什麼好端端的又要多增一項安冬費?難道河間郡府庫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
徐大搖搖頭,他能知道的消息并不多,但前幾天在太守府邸盤炕的時候,倒是聽到了一點關于兗州的消息。
徐大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潤潤嗓子,開口問道:
“還記得咱們前往東郡濮時,在路上遇到的冀州袁氏援軍嗎?”
徐月點頭,還記得那冀州軍里有個年白面小將軍呢。
“之前娘你說冀州準備吃了兗州,確實沒錯,但冀州這邊恐怕也沒想到半路會殺出一個徐州曹氏,搶在冀州軍抵達之前,先殺了兗州牧,而后又招降了紅巾軍將他們編麾下。”
“現在冀州援軍還未回來,我猜,這次增收的所謂安冬稅,與此事有關。”
聽到這話,徐月立馬看向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