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徹頭看︰“無憂，你這子可真不討喜，對待長輩不能這麼說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不耐煩呢，不想等可以別等。”

最後一句，像是玩笑話。不過，聽在耳中又像是王妃真的生氣了。

無憂郡主有些張，不敢再多言。暗地里瞪了一眼沈琦蕓。

沈琦蕓︰“……”這是典型的挑柿子吧？

王妃進了馬車，無憂郡主開，率先扶著王妃進去，笑道︰“母妃有沒有用過來客樓的燒鵝？兒媳很喜歡吃，您應該也會喜歡，一會兒媳作東，請母妃去嘗嘗？”

沈琦蕓走在了最後，也沒去里面，就坐在了外間。

里面無憂郡主一路上嘰嘰喳喳，偶爾瞪一眼，沖著王妃時，臉上滿是和煦溫暖的笑容，話里話外都是奉承。和面對沈琦蕓時完全截然不同。

“母妃，你今兒約我去外頭轉，是想買什麼？”無憂郡主自信地道︰“京城里就沒有我沒逛過的鋪子，您只要說了，兒媳一定幫您找到合心意的東西。若是不滿意，您盡管罰我。”

王妃面淡淡︰“瓏悅閣新來了一批可以做嫁的紅料子，聽說比貢品紅紗還。我想去瞧瞧，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麼好。”

無憂郡主沒有深想，隨口道︰“外面的料子肯定比不上貢品，紅紗我那里有好幾匹，您若是喜歡，回頭我讓人送來。不拘是您自己用，還是送人都不錯。”

王妃瞅一眼，贊賞道︰“你有心了。說起來也不是外人，我這是想給玉茹備著，到了議親的年紀，我想盡快給定下親事。”

無憂郡主臉上的笑容僵住。

沈琦蕓有察覺到，王妃說這話時，有意無意地看了這邊一眼。瞬間就明白了王妃今日約和無憂郡主出門的用意。

當下有種說法，兒都是給別人家養的，長大嫁人之後，那就是別人家的人。同理，王妃對于娘家的佷，在無憂郡主這個便宜兒媳面前，是怎麼都不能說“不是外人”的。這幾乎就是明擺著說，嚴韶羽的未婚妻就是許玉茹。

沈琦蕓對此早有預料，詫異過後，很快恢復自如。

無憂郡主面漸漸白了︰“這……”

王妃端著茶杯，笑問︰“玉茹不錯，識大，懂規矩，也會照顧人。韶羽和簡直是天生一對，郡主覺得呢？”

無憂郡主不覺得二人相配，在眼里，除了之外，誰都不能嫁嚴韶羽！

如今已嫁為人婦，在王妃面前，說不出這麼不要臉話來。但要讓承認嚴韶羽和別的人相配，哪怕只是隨意附和，也不願意。

氣氛僵，沈琦蕓把玩著腰上的流甦。假裝自己不存在。

馬車停下，沈琦蕓坐在最外面，也是最先下馬車的人，抬頭就看到了四層樓高的瓏悅閣，瞄了一眼對面的酒坊，那就是嚴韶羽送給的鋪子之一，也是名下盈利最多的鋪子。

這邊心不在焉，無憂郡主哭喪著臉，毫不掩飾自己低落的緒。相比二人，王妃興致高昂得多，進門就讓伙計送上最好的料子。又招呼兩人︰“來了就別空手回去，你們都各自選兩匹。除了紅之外，也還有許多艷麗的嘛，做衫，同樣好看。”

沈琦蕓覺得王妃話里有話，挑了一匹玫紅和淺綠。

另一邊，無憂郡主面比方才更難看，拉著王妃的袖子撒︰“兒媳想要鵝黃和深綠，還想要一匹藍，多挑一匹行不行？”

沈琦蕓恍然，王妃讓二人各挑兩匹，豈不是表明倆人份相等？

是無所謂，落在無憂郡主眼中，大概會覺得屈辱。

王妃半真半假笑道︰“你可真會訛人，本來是可以的。但我今天帶得銀子不多，還得買好幾匹紅料子……就算不用來做嫁，新婚總要做幾件大紅衫，你若是真喜歡，就自己掏腰包！”

無憂郡主出嫁時，堪稱十里紅妝，就不會缺銀子花。要料子，要的是自己和那個丫鬟區別開來，又不是真的舍不得買，聽了王妃這話，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扭頭過來，狠狠瞪著沈琦蕓。

沈琦蕓真心覺得天降大禍。

果然遇上了無憂郡主就沒好事，心里暗自打定主意，日後得離郡主更遠一點。

無憂郡主無論心里多不暢快，都改變不了婆婆的想法，接下來，一路上興致都不高。

王妃不影響，又給二人買了都不東西，相比之下，沈琦蕓得的東西更多一點。王妃還沖著無憂直言︰“我出武將世家，就特別喜歡膽子大的姑娘，琦蕓娘家不顯，我多給買些，你不會多想吧？”

無憂郡主能怎麼說？

無論是看在心上人的份上，還是看王妃本就是便宜婆婆的份，都不敢多想。

逛了一天，沈琦蕓拿到不東西，盡興的。王妃該買的東西買了，又功敲打了二人，也高興。

準備回去時，無憂郡主的臉臭得嚇人，甚至另找了馬車回去。

本就不是願意委屈自己的人，大概是太過生氣，也可能是知道討好不了王妃，打過招呼上了馬車後率先走了。

王妃看著的馬車離開，冷笑了一聲，沖著邊的沈琦蕓道︰“一心念著韶羽，最近時常找機會偶遇，再這麼下去，于韶羽名聲無益，兄弟倆也該要反目仇了。親了，以前的那些悸就該放下。我還沒訓斥不要臉呢，竟然敢給我甩臉子。”

沈琦蕓不好接話，只道︰“郡主可能是一時接不了。”

王妃側頭看過來︰“你是韶羽都側妃，對他有些是非分之想正常，可一個弟媳婦，不修己，反而想著怎麼勾引大伯子……再這麼下去，我去皇後娘娘面前告一狀。姑娘家養這樣，對皇後娘娘的名聲也有損傷。”

沈琦蕓︰“……”還真是。

回到府中，無憂郡主早已經不在，幾人並未打照面。

王妃心不錯，又讓人送了些東西過來。

沈琦蕓只得謝恩。

回到自己院子門口時，看到無憂郡主等在那里，似乎有話要說。

沈琦蕓心下暗嘆一聲倒霉。

“郡主有事？”

無憂郡主上下打量︰“如果韶羽哥哥娶了妻，你肯定不會有如今的好日子過，你就真的甘心屈居人下？”

沈琦蕓頗有些無語，這是想拿當出頭的櫞子？

“不然呢？”沈琦蕓後還跟著奉王妃之命給送東西的丫鬟，一本正經︰“我做丫鬟，最先學的就是要認清自己的份，不是自己的東西，絕對不敢肖想。”

你也一樣！

無憂郡主聽出來了的話中之意，罵道︰“孬種！”

沈琦蕓不依了，忍不住反駁︰“你行你上啊，攛掇我做甚？”

無憂郡主︰“……”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