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那位年輕郎瞬間哭泣來，腳下一，險些沒摔倒。

要不是的丫鬟扶得及時，直接就能趴地上。

付拾一悄悄問：“這位是——”

“死的是親妹妹。”王穩婆低聲音，唯恐讓人聽見。可惜這里太安靜——

付拾一點點頭，“不該家里人在場的。”

說完繼續檢驗。

付拾一撬開尸牙關看了看，見牙里并無食殘渣，也沒有牙齦出一類的癥狀，“生前應該沒有打斗過，甚至沒有掙扎過，就被打昏了。而且應該不是在吃飯時候。”

“打昏的人，應該是趁不防備。”

李長博眸一閃：“所以，這個人，說不定十分相，且信任。所以才會毫無防備。”

付拾一笑：“查案是您的事。”

只負責看尸。

“如果還想要進一步的結果，恐怕只能解剖尸。目前實在是我看不出什麼了。”付拾一又仔細看了好幾遍，卻實在是沒什麼收獲，只能如此道。

話音剛落，那位年輕郎就尖起來：“這怎麼能行！云娘那麼，而且這是死無全尸——”

如此激烈的反對，在付拾一意料之中。

憾道：“相信死者更愿意不惜一切代價，找出真兇。解剖算什麼？如果能，肯定自己都恨不得去找那兇手，問問他：為什麼要殺了我？”

付拾一最后一句話，為了配合語境，特意拉長了語調，顯得森可怖。

李長博警告看一眼。

人死者家屬在這里呢！

不過其他人，都是十分的恐慌忌憚，下意識的就想退一步——這尸爬起來，想想就覺得嚇人啊喂！

那位年輕郎，更是一翻白眼，悄無聲息就倒下去。

李長博無奈，付拾一搭把手，將人抬出去。

付拾一摘下手套，搭了把手。

結果那郎醒來一看見付拾一，什麼話也沒說，又下去。

丫鬟怒目而視，盯著付拾一恨不得給大卸八塊。

李長博咳嗽一聲：“好了，我們需要討論下案，其他人便先散了。”

李長博謝雙繁等人轉就往旁邊走。

付拾一自覺沒跟上，卻架不住李長博轉過頭來：“付小娘子。”

付拾一跟過去。

王穩婆將信將疑：這付小娘子，和李縣令是什麼關系？難道是衙門的仵作？

付拾一跟著李長博他們到了一間屋子里，就直接開口：“李縣令想問什麼？”

李長博問：“據傷口形狀角度，能判斷兇手高和兇嗎？”

付拾一看他一眼，搖搖頭。

李長博皺眉。

付拾一解釋給他聽：“這是有目的的，所以不管兇手多高，只會敲這里。不會存在偏差。至于兇——看傷口，只是一個鈍傷，是什麼，不好說。但是傷口沒有殘留，基本可以判斷，應該不是瓷，或者是什麼容易掉渣的東西。”

“而且一下子就砸這樣，這個東西應該趁手。而且，傷口這麼小，推測那個東西不大。”

李長博還認真聽著，付拾一戛然而止，他疑的看一眼，無聲催促。

付拾一無奈攤開手：“沒了。”

李長博點點頭。

謝雙繁在旁邊聽著，這會兒卻是忍不住意味深長的打量起付拾一。

李長博將謝雙繁作盡收眼底，隨后就讓付拾一去找方良領銀子。

付拾一眼前一亮：“還有銀子——”

“辛苦你跑一趟，總歸有些茶水錢。”李長博解釋一句，隨后就看一眼門口。

付拾一秒懂，利落的退出去，心里卻嘀咕：那為什麼巧娘時候，就沒給？

付拾一嘆一口氣：看不出來李長博是個鐵公啊。

付拾一剛出去，謝雙繁就涼涼開口：“曹及帆那案子，長博你說，有個朋友——原來這位朋友，就是付小娘子。”

謝雙繁的質問，李長博毫不在意的點頭：“是。”

謝雙繁氣得半死：“長博！你這是拿著案子開玩笑？！”

李長博淡淡的說一句：“我與付小娘子，一見如故。”

謝雙繁張大口，只覺得怒氣都在腦門上了，可愣是找不到言語表達。

偏李長博還補刀：“不能嗎？”

謝雙繁按住口，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年紀大了，不能生這麼大的氣……

不能嗎？能，當然能！

可是你告訴我，你憑什麼和一見如故啊！

不過謝雙繁還是想到了反擊的方法：“就算一見如故， 也不能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吧？”

“案子破了嗎？”李長博反問。

謝雙繁：“破了。”

“說的不對嗎？”李長博緩緩出微笑。

謝雙繁弱弱的：“……對。”

李長博繼續微笑：“那為何不信？”

謝雙繁：“可是……可是……就是不該！”

李長博皺眉：“謝師爺，做人辦事，要講道理。”

謝雙繁一口老噴出來：“難道我在無理取鬧？！一個黃丫頭，說出來的話，難道還能比那些老仵作強？我看你是鬼迷心竅！”

李長博嘆一口氣：“好好好，你沒無理取鬧。我先忙。”

然后飄飄然的就走了。

謝雙繁僵在原地，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氣得捶頓足：老子才沒有無理取鬧！你那是什麼語氣！

方良過了一會兒跑過來，看著謝雙繁臉鐵青，然后小心翼翼說了句：“謝師爺怎麼了？”

謝雙繁板著臉：“我問你，那付小娘子什麼來歷？”

方良左看右看，才低聲音：“付小娘子這方面有經驗！”

謝雙繁一愣：“什麼經驗？”

語氣好像不怎麼在意，耳朵卻很誠實湊過去。

“付小娘子的爹，是仵作。”方良說著這話時，那賊眉鼠眼小心防備的架勢，像是說一個天大的。

謝雙繁瞪圓了眼睛：“你怎麼知道的？”

話說完之后，謝雙繁頓時覺得自己蠢：這里是長安縣。調一個人的戶籍，還是容易的。

不過，聽見這話之后，謝雙繁倒是真忍不住夸李長博了：“長博果然沒意氣用事，心細如發。”

方良有榮焉：“那是自然！我家郎君最厲害！”

謝雙繁掃他一眼，手一拍他頭，沒好氣：“做人要謙遜！”

厲害個屁！一點不尊老！

謝雙繁在心里暗罵時候，半點沒想起，剛才是自己先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