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綰心好，伺候季九爺也盡心。

鬧到半夜，第二日自然起的晚，奈何偏有人要打擾。

天剛蒙蒙亮，喬綰聽見外頭有說話聲，了眼準備起來，以為是聽樓來喊晨練。

起到一半，被季九爺摟回去抱住。

“不必理，在睡一會兒。”

喬綰推了推他。

“九爺不能做我長路上的絆腳石，我得堅持晨練，才有……”

說到一半，突然發覺不對，靜著聲聽了一會兒。

“九爺和夫人真沒起，說不準何時起，您在這兒等著也無濟于事，還是快啟程吧。”

“你給我通稟一聲，九爺自然就見我了。”

“白小姐說的容易，主子歇息，哪有下人打擾的，那奴婢惹惱了主子如何是好。”

“明秋，你敢這麼跟我們小姐說話，你……”

“各司其職，白小姐請多擔待，您請回吧。”

“好，我就在這兒等他。”

喬綰越聽心氣越不順，黛眉蹙了疙瘩。

看著閉著眼像是睡了的季九爺，沒好氣的推了推他。

“都在院子吵起來了，您還當聽不見，也太刻意了吧！”

季九爺嘆了口氣，翻了個將抱住，輕輕順著脊背。

“讓站著，惹你生氣是一罪，不知所謂是二罪，擾爺清夢是三罪，罰站，還太輕了。”

喬綰一肚子火被他三言兩語澆滅了。

忍不住抿笑，干脆也不當回事兒了，抬起眼看著季九爺下，跟他閑聊起來。

“九爺，我沒見過，好看嗎？”

季九爺薄勾了勾，閉著眼吻眉心。

“誰能有你好看，綰綰最好看。”喬綰眼睛都笑彎了，里還不依不饒地追問。

“那您跟我說說，你們青梅竹馬，當初一定很好，眼等著您，您眼下真的一點舊都沒了？”

“聽誰胡說八道，爺只跟你好，上過爺床的就你一個。”

“九爺騙人，這話說了誰信！”

“難不要爺給你發誓？”

季九爺聲線慵懶，出幾分無奈，終于舍得睜開了眼，低頭看。

喬綰笑，“九爺信佛，發誓會靈驗的喲。”

“狐貍丫頭！別貧了，眼下難得睡懶覺，還不快睡。”

季九爺笑罵一聲。

“您跟我說了我就睡——”

喬綰抱著他脖頸聲撒。

季九爺眸瞇起來，修長的手順著小往里，低沉的嗓音帶出幾分威脅的意味。

“又勾爺是不是？一會兒你可別哭。”

喬綰不肯示弱，紅著臉倨傲道，“您不嫌難，我怕什麼。”

季九爺冷笑一聲，心里有氣，表頗有幾分兇狠，磨著牙將倒。

一大清早，院子里靜悄悄的，屋子里有點兒靜漸漸就聽的十分清楚了。

明秋做出習以為常的姿態，悄悄打量院子里的人。

深秋的清晨有些寒霧，穿玫紅旗袍的子娉婷婉約立在院子中央，霧氣里明艷的眉眼看不清晰。

明秋只看見著帕子垂下頭，頃子開始抑制不住發抖。

“九哥……”

低語了一聲。

就在明秋繃了脊背，以為要發脾氣喧鬧時，突然一言不發，轉離開了。

白芍的背影娉婷裊娜，步姿幽雅宜人，看不出分毫的失態。

的丫鬟狠狠瞪了明秋一眼，也跟著離開。

主仆倆出門，聽樓從廊道拐角走出來，與明秋并肩站著，嘖了一聲嘆息。

“這人也是個人間絕，夫人真見了，怕會頭發都警惕的豎起來。”

明秋蹙著眉看一眼，“你沒見過，原先不這樣。”

“哪樣？優雅？妖？”

明秋圓臉繃，神若有所思，半晌搖了搖頭。

“變化可真大，九爺該見見的。”

“喂，你這話別當著夫人的面兒說。”

明秋嘆了口氣，“我知道。我是說白芍，事出反常必有妖，你過去不認識，這個人很令人骨悚然，回頭我得跟九爺稟報一聲，得派人查查。”

聽樓上下打量，像是第一天認識一樣。

“小明秋，你這話，跟趙總軍的語氣真像。”

明秋臉一僵，不雅的白了一眼。

“你瞧不起誰呢？我能留在九爺邊伺候多年，總歸是有道理的。”說完，憤憤的轉走了。

聽樓縱了縱肩，默默回到自己的位置，然后低聲問東風。

“你看出有什麼不同沒？”

東風冷著臉掃一眼，“我從未見過白芍。”

聽樓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是說明秋。”

東風面無表搖了搖頭。

聽樓單手叉腰，“能不能有些默契，還不知道要一起共事多久呢。”

東風抿，“盡量。”

這天兒聊不下去了，聽樓扭頭去了另一個角落。

快到正午，喬綰和季九爺才起傳膳。

趙濱過來通稟的時候，季九爺剛擱了銀箸起手。

“再等兩日？”，季九爺回看他，眉眼淡漠，“等什麼？派人送走。”

趙濱挑了挑眉，謹慎的示意，“怎麼送？……不太好看吧？”

季九爺扔了帕子，垂著眼默了默，然后負手扭頭看向喬綰。

喬綰正捧著小盞喝牛，突然被他盯著，頓時生出不好的預。

“九爺……看我做什麼？”

“你不是瞧不上？”

喬綰：“……”

“爺也瞧不上，他兩個都厭，你去。”

喬綰嘟，“我能有什麼辦法？”

季九爺慢條斯理地將佛珠從腕上取下來，掂在手里捻著，語氣云淡風輕。

“隨你怎麼鬧，將人攆走就。”

喬綰月眸亮了亮，轉瞬又蹙眉。

“我不鬧，多掉面子啊。”

“綰夫人。”，趙濱拍著手了一聲，慫恿道，“多好的機會啊？九爺給您兜著，您開心就好，放開手去就是了。這以后，可就沒這機會了。”

最后一句，他眉弄眼的，一番暗示。

喬綰默默咬了口蟹黃包，陷了沉思。

吃完飯后，拍桌起，看了眼倚在榻上翻經書的季九爺，然后喊了明秋和聽樓進來。

喬綰坐在梳妝鏡前，另外兩人一邊嘀咕一邊手下也沒停。

收拾妥當，喬綰換了煙霞的旗袍，踩雙小跟鞋，站在落地鏡前轉了一圈。

明秋和聽樓齊齊拍手。

等從里屋出來，季九爺隨意抬眼一打量，頓時停住了視線。

趙濱也不由瞪了瞪眼。

他心里瞬間有了預，綰夫人這不是要鬧事，這簡直是要打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