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六爺和白芍是下午兩點離開的。

趙濱親自帶了人去送，這一去來回也得五六日。

他們走的時候，季九爺在書房理政務，喬綰在院子里拿著餅逗阿福。

現在一點兒都不怕這條大黑貝，甚至比季九爺還要疼它。

韓兆拿了電報進院子，先給喬綰行了禮，就要往書房走。

喬綰喊住他，“哪里的電報？”

韓兆看了看手里的幾張紙，面無表道，“是南城白家的消息。”

喬綰就對白芍興趣，敵人的消息，知道的越多越好。

了阿福的狗頭，先行一步進了書房。

韓兆跟著進門，將幾張紙放在書桌上。

“九爺，南城的消息。”

季九爺擱下鋼筆，翻開看了，喬綰站在后跟著看。

看到第二頁上，喬綰就不由長大了，飛快的掃了季九爺一眼。

直到季九爺將消息看完，靠在椅背上不發一言，喬綰才抿了抿問出口。

“白芍這樣……七爺為何還娶？”

季九爺垂著眼捻佛珠，表淡漠，“自古以來世家大族，親，幾個不是為了勢力。”

喬綰黛眉蹙了蹙，“要說也可憐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

季九爺不愿多評價，牽了手將人抱在懷里，細細打量。

韓兆見狀默默退了出去。

“你記著，以后在哪見了可憐人，都不能因為心存憐憫而惻之心，寧安城里，誰心，誰就輸了，輸就等于死。”

喬綰認真聽了，忍著心里的不適點了點頭，然后盯著季九爺看，小聲問他。

“九爺以后，也會為了爭權奪勢，娶別的人嗎？”

季九爺嘆了口氣，他就知道，人真正惦記的永遠是這些。

他捧著喬綰的小臉，一字一句跟說話。

“你記好了，寧安城里，沒人敢爺娶誰。”

喬綰眨眨眼，疑的問他，“大帥也不行？”

“大帥也不行。”，季九爺眸沉黑，“因為著爺娶的，最后都是死路一條。”

喬綰一臉詫異，隨即像是反應過來什麼，小臉頓時變得蒼白。

季九爺笑，“怕了？”

喬綰磕了一下，“那……那幾位夫人，是九爺……”

季九爺笑的云淡風輕，修眉斜挑認了。

喬綰月眸登時瞪圓了，虧之前還覺得季九爺可憐，合著……是想太多。

季九爺拍了拍小臉，將人抱在懷里，順著纖細的脊背，幽著聲哄。

“別怕，你是爺自己挑的，爺舍不得你。”

“九爺……”，喬綰咽了咽口水，“要是哪天，您也不喜歡我了……”

“瞎說什麼，爺一往深。”

“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綰綰又乖又又聰慧，以后生的孩子定然十分討人喜歡，爺怎麼舍得孩子沒娘？”

他說到孩子，語氣帶著幾分調笑。

喬綰聽出來了，想起今兒上午在蘭亭院拿這個刺激白芍，頓時渾不自在起來。

不說話，季九爺也不愿意拿這事兒多調笑，他了喬綰的發頂，語氣溫和沉穩。

“這兩年不考慮孩子，現在，還不能要。”

喬綰明白，他的境況安定不下來，孩子只會為被人攻擊的肋，這多半也是季九爺不肯娶，更不肯的主要原因。

喬綰有些心疼他，回抱住他，學著他的作輕輕拍他的背。

“我會一直陪著九爺的。”

季九爺笑，“好，記著你說的話。”

“嗯，記著的。”

兩人抱了一會兒，季九爺松開，“他們走了，我們也該忙別的，后日秦家辦喜事，你去替爺挑個賀禮。”

喬綰歪了歪頭，想起這個秦家喜事，可能是秦書杰。

“是秦書杰跟佟參軍的嫡？我聽說還是九爺給保的。”

季九爺眸漆黑，盯著小臉看了兩眼，點了點頭。

“日后回寧安，預備將佟驍留在這兒，他就這一個兒，在這兒安家，他守著，也能放心。”

“可為什麼是秦書杰？”

喬綰的神有些別扭。

季九爺薄微勾，“怎麼，為什麼不能是秦書杰？秦家是蘇省的大戶，財力雄厚，能為爺所用最好不過。

秦書杰留過洋，是有才學的，相貌也勉強端正，佟驍是滿意這個婿的。你覺得這門親事不妥？”

喬綰斜眼打量他，面對的就是季九爺溫笑和的神。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九爺用「勉強端正」四個字來評價秦書杰，總聽出幾分不屑的意味。

出于本能，喬綰黛眉輕蹙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我是覺得佟參軍的眼可能有問題，秦書杰此人表里不一，瞧著是個謙謙君子，但暗地里的風流韻事不算，佟家姑娘日后怕是不會太順當。”

喬綰對秦書杰的評價，還算令季九爺滿意。

他垂著眼笑了笑，修長的指間繞著喬綰的發，聲線也慢條斯理。

“當誰都跟爺一般潔自好呢？佟驍自己就有三房姨太太，他還能要求婿只娶一個夫人？左右日后他管著三省軍政，秦書杰不敢太過分，佟家姑娘吃不了虧。”

別人的家事，說兩句就罷了，喬綰也不太糾結。

更關注的是季九爺的事兒。

這會兒月眸清亮盯著季九爺，玉臂輕抬挽住他脖頸，聲音綿清甜。

“九爺說自己潔自好……”

季九爺眸微瞇，睨著沒吭聲。

“您倒也沒問題。”，喬綰說的有些臉紅，垂著眼不敢看他，附在他耳邊悄聲嘀咕，“您過去，有過幾個人？”

季九爺神淡漠，攬著細腰的手，下意識的了一下，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所以雙手用力準備將推出懷里。

喬綰察覺，掛在他懷里不肯出來，聲撒。

“九爺——”

“下來。”

“不下。”

“今兒晨起沒哭夠？想繼續？”

季九爺冷笑，聲線低沉威脅。

喬綰臉頰緋紅，還是著他，咬著低聲哄。

“您告訴我嘛，您告訴我……我就答應您。”

“嗯？”

季九爺修眉斜挑，眸幽深睨著。

喬綰整個人都抖了，趴在他耳邊悄聲細語。

“您告訴我您有過幾個人，我就答應您……”

季九爺回過味兒來，也不推了，起將人按在書桌上，聲線低沉磁。

“答應爺什麼？”

喬綰不肯說，垂著眼眼簾輕，素白小手在他膛前打圈圈，然后言又止怯不安的了他一眼。

季九爺悶笑出聲，傾埋在肩窩啄吻，大手鉗住素手帶到腰下。

喬綰瘋了，“您沒說呢！”

“沒有。”

“一個沒有？”

“嗯。”

“那也不能……書房……”

“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