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瀟回了帥府,一路朝宋渲的院子奔去。
進門時,宋渲正坐在廊下的搖椅上,翹著嗑榛子吃。
榛子皮扔了一地,一顆顆榛子拋在半空,準的落在里。
這副悠哉悠哉的姿態,頓時看得宋瀟翻了個白眼。
他抬腳踩住搖椅,制止它再搖晃。
“還有心吃,你到底搞什麼鬼?”
搖椅突然前傾,宋渲眼疾手快的握住扶手,才沒栽下來。
眉眼一厲,抬腳就踹宋瀟。
“你煩不煩人!”
宋瀟退了一步避開的無影腳,看著又繼續躺在搖椅上晃悠起來,頓時沒好氣。
“我煩人?你當老子愿意管你?你說,你給喬綰寄信,說你要訂婚?訂哪門子婚?哪個狗男人?宋家誰知道這事兒?扯什麼犢子……”
“你怎麼知道的?”
宋渲眼睛一亮,坐正了子,連忙打斷他。
宋瀟對對視,蹙著眉瞪了瞪眼。
“真是你干的!你到底想干什麼?千里迢迢的,你把季老九騙過來,你吃飽了撐得吧你!”
“他來了?”
宋渲完全無視他的惱怒,猛地站起,語氣里都是興。
宋瀟被噎了一,再對上這副神,從心底散發出的愉悅和歡快,他頓生一十分不好的預。
這預,簡直荒謬極了。
他黑著臉,深吸了口氣,指著宋渲的肚子,磨著牙一字一句道。
“宋渲,我警告你,你若敢說肚子里這種,是季世延的……”
宋渲一臉莫名其妙,勾外翹的狐貍眼斜斜瞪了他一眼,看他的眼神,仿佛宋瀟是個傻子。
呸了他一臉,毫不客氣地把他的話堵回去。
“宋瀟你腦子進水了?我能看上季老九?我眼睛瞎了?”
那貨孤高自傲,眼睛都長到腦袋頂了,生冷無趣,白送都不要好嗎?
以為誰都跟喬綰似的,又又笨又沒脾氣?
宋瀟雖然被罵了,但他這是生平頭一次,被宋渲罵了,還覺踏實的。
只要宋渲肚子里這種的爹不是季老九,換了別人,是誰他都能勉強認了。
宋瀟點了點頭,理了理思緒,張回歸正題。
“你說你要訂婚,跟誰?這麼大的事兒你一個人就決定了?你問過老頭子和母親嗎?”
宋渲一臉不以為然,張要說什麼,卻被突然走進門的人打斷。
“這事是我定的,怎麼,還得經過你的允許?”
這渾厚冷厲的嗓音,宋瀟僵了僵,回過頭看見來人,頓時頭疼的了眉心。
“父親。”
雄霸東邊半壁江山的宋大帥,生的人高馬大濃眉鷹眸,快六十歲的人,一腱子,站在院門前巍峨如山。
他冷著臉的時候,周圍的氣能結冰,迫的人不自覺心生敬畏。
宋濂抬腳進門,沉的眸子盯著宋瀟,語氣又厲又沉。
“大老遠就聽見你大呼小的,在自己家里逞什麼能耐呢?你大姐需要靜養,心里沒數?”
宋瀟角了,暗自瞥了宋渲一眼。
宋渲挑著眉看他,一臉幸災樂禍。
宋瀟磨了磨牙,端正了神,束著手老老實實回話,嚴肅開口。
“父親,訂婚這事兒,是不是有些倉促了?至得問清楚,這孩子的父親到底是什麼來歷。”
他說著,看向宋渲。
宋渲瞇了瞇眼,坐回躺椅上,沒理他。
宋大帥負手而立,看了看自己閨,又看向宋瀟,話里都是不耐。
“你姐姐不想提,你何必非得問。是誰重要嗎?找不到他,我自然能給孩子安排好一個爹。你這麼想知道,自己去查,養你這麼大,這點事都辦不好?”
他也想知道,搞大自己閨肚子,又不知道躲在哪兒的那個混蛋玩意兒,到底是有多不怕死。
宋瀟簡直無言以對。
做什麼?心不好都拿他撒氣?
聽聽這一句一句的,合著他大姐肚子被搞大了,是他的錯?
他想了想,覺得這個話題也不用繼續了,繼而換了個新話題。
“兒子自然在查,只是大姐不肯配合,查起來自然便有些棘手,這件事倒也不是最急了,現今更要的事,是接母親回來。”
這最后一句,倒是中了宋大帥的心口。
他冷厲的面更沉了,看著宋瀟與妻子如出一轍的金發碧眼,就沒來由的一肚子郁火。
“你母親不肯回來,還不是因為你!”
宋瀟:“??”
因為他?憑什麼是因為他?
跟他有什麼關系?!
見他瞪著眼,一臉言又止,很不服氣的樣子,宋大帥的臉頓時更黑了。
“你帶回來那個人,不給個名分,養在你母親邊,像什麼樣子!”
“有你這麼明目張膽的藏著掖著?你后院兒那兩個姨太太,整日跟個斗似的要炸!”
“你母親都是為了替你護著!生你養你這麼大,屁用沒有,只會給父母添!”
“要麼把那個姓楚的人送走,要麼把你后院的姨太太送走!”
“辦完這兩件事,立刻去接你母親回來,聽見沒有?”
這番話,宋瀟聽的都快吐了。
有這麼強詞奪理的嗎?啊?
天底下有這麼坑兒子的老子嗎?啊?
他憋的口生疼,一口氣差點兒噎過去了。
宋大帥還不肯罷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哼'了一聲,臨走前還補了一句。
“你母親不回來,你以后也不用回來了!”
宋瀟整個人都石化了。
他站在原地目送自家老父親走遠,只覺得腦瓜子嗡嗡作響。
好半晌,宋瀟拍了拍口,好歹過來一口氣。
他看也不看宋渲了,抬腳徑直往外走。
宋渲在旁邊看了場戲,這會兒連忙喊住他。
“哎!先別走,你剛才說季老九他們來了,人呢?在流城還是在烏江河?”
宋瀟頓住腳步,緩緩回頭,靜靜盯著看了半晌,然后黑著臉罵道。
“母親都離家出走了!都是因為你!”
“生你養你這麼大,屁用沒有!白眼狼!”宋渲狐貍眼瞪了瞪,磨牙道。
“宋老三!又不是我讓母親離家出走的!”
宋瀟冷笑,怪氣的反問。
“那是我讓母親離家出走的?”
宋渲噎了噎,抿著沒接話。
吧,母親不肯回家,是有的原因。
宋瀟被父親痛罵,也多因為。
見沒話說了,宋瀟狠狠瞪了一眼,轉大步離開。
他一路出了帥府,上了車,憤憤甩上車門,一腳油門竄了出去,直奔城東的梨草巷子。
巷子口有棟帶花園子的三層洋樓,洋樓墻紅瓦,春天的園子里開滿了花兒,外頭圍了一圈兒金漆柵欄。
宋瀟一進門,就看見一黑的男人,躺在花架子下的秋千椅上。
他臉一黑,沒好氣道。
“誰讓你來這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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