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喬綰等到夜里十點半，才聽到院子里洋車的聲音。

舒了口氣，掀開薄被下床，走出房門時，季九爺已經上到三樓。

他一襲軍裝，形拔，軍靴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抬眼，見著門外著大肚子的小妻子，眉眼間的冷峻仿佛微微緩和，摘了軍帽，舉步走向。

離得近了，喬綰嗅到他上的酒氣，怔了怔，櫻微抿，手接過他手里的軍帽，細聲道。

“九爺上有傷，不該飲酒的。”

季九爺垂著眼「嗯」了一聲，先一步進門。

喬綰跟在他后，將房門關上，再看過去，男人已經走進了里屋，直奔浴室。

扶著腰站在原地，半晌嘆了口氣，拎著軍帽扔在了沙發上。

這都跟繃了一個多月了，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心里腹誹著，翻了個白眼，慢吞吞走進里屋。

浴室里，季九爺將裳了，隨手扔在地上。

天氣漸熱，上有傷，傷口雖然已經好的差不多，但喬綰依舊不肯讓他沐浴，這幾日，都是拿了帕子親力親為替他洗。

今兒，他自己洗過臉，又漱了口，還沒等到喬綰進來。

季九爺薄微抿，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幾秒，隨即扯了帕子，自己手。

等他從浴室里出來，瞧見喬綰正側躺在床榻上，微微蜷著子，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他抬腳走近，天薄被蓋在腰腹上，形纖細的人兒，圓滾滾的肚子便格外明顯。

季九爺視線落在肚子上，心里那點兒郁氣便煙消云散了。

他想著，不由心下好笑。

最近小妻子謹小慎微的伺候他，倒是給他慣出些子了。

難怪平日里既有恃無恐又做作，合著，都是他慣得太厲害了。

季九爺搖了搖頭，走到另一邊，熄燈上床。

然后側躺下，他沒拉窗簾，窗外廊檐燈亮著，借著這微弱的，他盯著的背影，低沉開口。

“轉過來。”

喬綰睜開眼，鼓了鼓腮，沒彈。

季九爺眸微瞇，接著淡淡道。

“知道你沒睡，要麼你過來，要麼爺過去。”

喬綰翻了個白眼。

迫于這段日子一直于他的低氣下，到底沒敢再裝傻，慢慢側過躺平了，歪頭看他。

黑暗里，兩人四目相對，竟是都把對方的眉眼，看的清晰。

抿了抿，小聲開口。

“九爺有什麼吩咐？”

呵，這生疏的，合著，他什麼時候夜里還吩咐做事過？

季九爺心下失笑，面上不聲，只淡淡重復了一句。

“讓你過來。”

喬綰咬，忍不住腹誹，過來過來，這床就這麼大，都在這床上呢！還能過哪去？！

腹誹歸腹誹，又不敢抬杠，只能撐著手臂，慢慢往那邊挪。

只挪了一下，下一秒，季九爺撐起，突然靠近，手托了一把，然后將攏在了下。

喬綰月眸眨了眨，就是反應再慢，也明白了他想做什麼。

在男人吻下來時，下意識側了側頭，素手抵在他上，聲音低促道。

“九爺喝多了？”

季九爺舉一頓，歪頭躲開的手，眸漆黑幽暗，又猶如淬著星點點，盯著。

“爺的酒量你不清楚？怎麼，不樂意？”

這才一個多月，就生疏這樣了？

這麼想著，季九爺心底莫名生悶，修長的手撕扯著，進擺。

他手心灼熱，喬綰下意識了。

想，這會兒若是燈亮著，自己大概已經像只的蝦子了。

不樂意？敢不樂意嗎？

咽了口口水，聲音細若蚊。

“沒有……你，的傷口。”

季九爺薄抿出抹笑，俯首尋到潤的瓣，抑的了一聲，舌頭沒什麼耐心，徑直攻略城防。

闊別一月的親昵，喬綰只覺得一陣陣麻襲遍全，瞬間整個人都了。

微微昂首，眼瞼微瞌，抬手挽住他脖頸，盡量去迎合。

睡的長袖寬松，抱住他脖頸的一瞬便落在肩頭。

白暖香住季九爺面頰，他微微側頭，吻一路游移，霸道的蓋上自己的印章。

喬綰輕「嘶」一聲，連忙咬住。

季九爺嗓音里咽下一聲笑，大手覆在腹上溫，開口時嗓音已經沉啞。

“出聲兒。”

喬綰月眸微睜，靜靜盯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讓你出聲兒，爺要聽。”

喬綰咬，心想，這不是得寸進尺嗎？這種時候，怎麼出聲兒？未免也太……

“你自己配合，還是爺你出聲兒？”

喬綰慪氣，忍不住噘。

“九爺……”

低弱的嗓音，帶著幾分委屈。

季九爺眼底總算溢出笑意，側首吻耳鬢和面頰，啞聲笑道。

“嗯，就這樣，說什麼都行，乖。”

“就，就非得這樣？”

“爺要聽。”

有這麼欺負人的嗎？喬綰是真的委屈了。

然而，這個時候，委屈，也沒用。

后來，只能寄希于，這場完畢，兩人最近的這段隔閡，就能過去。

這場云雨，時急時緩，忽輕忽重，格外磨人。

比起愉悅，季九爺仿佛更這種親昵的過程。

等云霧消散，風雨平息，喬綰覺得自己像是溺水之人，逃出了險境。

懶懶地癱在床上，一不想，連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季九爺從浴室里出來，拿了帕子給子時，喬綰神志不清，還低聲喃喃著。

“九爺……你不氣我了？”

季九爺手下一頓，見困倦的瞇著眼，心里竟還惦記著跟他討個話，心下好笑。

“爺什麼時候氣你了？”

這態度，明顯跟昨天之前都不同。

喬綰了眼，微微傾，將頭枕在他上，抱著他腰，悶聲道。

“我沖，任，即便想幫你，也沒幫，還給你添了麻煩。”

季九爺知道，是覺得季呈耀沒死，將局面攪合這樣，心里只覺得愧疚。

這才是這段日子這麼謹小慎微地原因。

他無意再跟爭論，之前瞞著他殺季呈耀，是誰對誰錯。

到了這一步，也算是得到教訓了。

這樣想著，季九爺抬手了發頂，溫聲道。

“有爺呢，不用擔心，睡吧。”

他這番細致與溫，已經讓喬綰安了心。

幾乎是一瞬息的功夫，眼瞼合上，呼吸便平穩了。

季九爺將攬抱著，放回枕上，靜靜看著素的眉眼。

半晌，他俯首吻在眉心，啞聲道。

“爺怪的是自己，怎麼舍得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