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帶著一個穿著短褐的老頭走了進來,朝餘道,“姑娘,馬車已經給您來了,這是車伕,車錢你們商量。”
車伕年紀雖然有些大,但為人老實,不是那等漫天要價的人,他的車廂雖然有些破舊,但是空間很大,知道是去青嶼村,要了二十五文。
餘茯苓往回了價錢,考慮車伕要走一個來回趟,最後商定車錢為二十文。
店鋪裡的夥計幫忙將布匹裝上,這些布料共花了四兩七錢,比餘想象中要便宜一些。
裝完布匹,車三人勉強能夠坐得下,餘本就不在意男之嫌,餘茯苓則是有意讓餘挨著餘啟蟄坐。
“各位坐好,咱們這就走了。”車伕跳上車沿,扭頭對著車廂的餘三人說罷,揚起馬鞭,馬車便了起來。
因慣餘子往後搖擺了下,整個人幾乎在了餘啟蟄的膛上。
餘啟蟄抬手扶住了的臂肘,低沉的聲音自頭頂傳來,“小心些。”
他的聲音近在咫尺,彷彿就在耳邊,餘甚至能到他撥出的氣息,子不由僵了僵,臉上一熱,快速坐正,離開了餘啟蟄的懷抱。
為了緩解尷尬,開了車簾,看向外麵。
的子撤開後,餘啟蟄有些悵然若失,剋製的收回了扶著餘手臂的大掌。
見街邊有賣包子的攤子剛開籠,正冒著熱氣騰騰的白霧,餘不免有些饞,出聲對車廂外的車伕道,“勞駕,稍停下,我買幾個包子。”
車伕‘籲’的一聲,停下了馬車。
餘啟蟄坐在最外麵,他先開簾子,跳下了馬車,將手遞向餘。
餘隻猶豫了一瞬,便將手搭在他的掌心,扶著餘啟蟄的手下了馬車。
站在熱氣騰騰的籠屜前,餘臉上帶笑,問道,“都有什麼餡兒的?”
賣包子的小販忙熱招呼道,“素餡有韭菜蛋,豆腐薺菜的,餡是豬白菜的,姑娘要幾個?”
“一樣各要五個。”餘爽快的道。
小販聽買這麼多,笑的合不攏,忙用紙袋給餘裝好,又特意送了兩個素餡的包子。
餘付了錢,和餘啟蟄抱著包子正要回車上。
一個穿著藍布衫的男人突然走上前來,“大夫,竟又到你了。”
餘看向說話的中年男人,並不認識,疑出聲道,“你是……?”
中年男人忙道,“姑娘今個在我們麪館吃了麵,我是麪館的掌櫃。”他從荷包裡數出十五文錢,朝餘遞去,“先時有些慌,姑娘走後,我才知道店裡的夥計收了您的飯錢,多虧您在麪館出手相救,才讓小店免了無妄之災,冇什麼損失。”
麪館是這中年男人自己開的,餘離開的時候,他尚未反應過來,後來知道夥計收了的麵錢,很是懊惱,若不是出手施救,說不得那被麪條噎住的男人就真的死了,後果不堪設想,中年男人一下午都記掛著這件事兒,冇想到館子打烊後,竟在路上遇見了餘。
餘冇收他的錢,深這掌櫃人心質樸,笑著道,“吃飯付錢天經地義,我不過剛好在場,舉手之勞,掌櫃不用念在心上。”
中年男人卻說什麼都要將飯錢給餘,一旁的餘啟蟄出聲解圍道,“馬車還在等著,我們該走了。”
“天不早,掌櫃您也早些回家吧。”餘笑著說完,和餘啟蟄一同往馬車走去。
中年男人隻得作罷,追問道,“大夫您家住哪裡?”問過後,又怕唐突,他補充道,“日後若是家裡人有病,我好上門求診。”
餘一邊上馬車一邊回頭跟中年男人道,“青嶼村,姓餘。”
麪館掌櫃在心中默記下,想著等日後家人或是親戚有生病的,便讓他們去青嶼村找餘姑娘看診,畢竟這世道子行醫多艱難,大夫很是不容易。
這一個小曲,令餘的心很是愉悅,到秉淳樸善良的人,會令人覺得整個世界都是好的。
餘茯苓見和餘啟蟄懷中抱了這麼多包子,不免又有些心疼錢,出聲道,“你呀,花錢大手大腳的,再有錢也要打細算著。”
餘笑了笑,將一個包子塞進了的手裡堵的,“想帶回去讓宋嬸也夢山叔也嚐嚐,就多買了些。”
餘茯苓果真不做聲了,越是相的久,越覺得餘的子好,對人也好。
餘探出手給前麵的車伕遞了個餡的包子,“老伯,您也吃個墊墊肚子。”
駕車的老頭冇想到自己也有份,客氣的推辭了下,餘將包子塞進了他的手上。
老頭聞出了味,冇捨得吃,找出帕子裹好,塞進了懷裡想要帶回家留給小孫子吃。
馬車再次徐徐行駛起來,餘三人在車廂裡啃著包子,大抵這世道的商販還冇那麼詐,皮薄餡多個兒也大,小販的手藝很不錯,餘隻吃了一個餡的包子便有些飽了,和餘茯苓兩人又分了一個薺菜餡的包子。
回到家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車伕老伯幫著將布匹從車上卸了下來,見三人抱著這麼多匹布料回來,趙氏著脖子盯著看。
宋氏看著屋裡堆疊的七八匹布料,嚇了一跳,“這是打哪來的?”
餘茯苓出聲道,“餘買的,咱們一人做新裳,小弟兩。”
“這孩子真是的……買這麼多布得花多錢啊!”宋氏雖然高興,但和餘茯苓一樣心疼錢。
餘茯苓已經出聲開解道,“您可彆數落,這是孝順,換個人指定不捨得給咱們買。”
餘夢山冇想到也有他的份,高興得不知所以,見餘走進來,笑著道,“孟丫頭有心了。”
堂屋裡,餘儒海和餘周氏眼見布料都進了二房,本冇他們的份兒,心裡很不是滋味。
趙氏雖然眼饞,卻不敢再明目張膽的去搶餘的東西,隻酸溜溜的在老兩口跟前道,“二房發達了,爹給他們認了個好兒,瞧瞧這出手闊氣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將布店搬家裡來了,聽說是二房每個人都有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