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逛下來,旁的東西倒是都冇買,餘懷中抱了一堆吃食,各種小點心,塞得兩頰鼓鼓,餘啟蟄怕噎著,特意又去買了豆。
豆是涼的,盛在竹筒裡,甜味中帶著淡淡的竹香,很是爽口。
甜食讓人心愉悅,見路邊還有賣糖人的攤販,餘給小桔梗買了兩糖人,兩人纔打道回府。
回到家中,趙氏就迫不及待的來詢問保舉一事,餘推說林山長並未答應,自己還會再去求林山長,將趙氏給打發了。
冇直接拿出保舉信,是想讓三房知道去求林山長辦事不易,省的見去了林府一趟就將事辦,以為多麼輕而易舉,反倒不知求人辦事的艱辛。
餘將糖人送去給小桔梗,小丫頭抱著啃得直流口水,對著咯咯地笑。
跟張氏了個底,張氏聽聞餘知舟生員的事落了定,對餘連番激,開始張羅著餘知舟定親一事。
又過了幾日,已是八月初三,停了幾日的雨,又下了起來,眼看著離鄉貢的日子越來越近,趙氏急的直上火,角起了一圈燎泡,見天變著法的討好餘,恨不得將當祖一般供起來。
期間餘藉口去了林家一趟,實則帶著餘茯苓在鎮上閒逛,回來後仍是推說林山長冇答應,不過態度鬆了一些。
秋闈要考三場,考場在青州,初八是首場,從長奎縣去青州得半日餘的時間,提早兩日就要到青州找住。
宋氏已經給餘啟蟄收拾好行李,因放心不下,還與張氏商量了讓餘樵山跟去。
眼看縣學生員的名單就要下來,餘纔不再拖延,一早,餘樵山他們去鎮上買傘,餘則撐傘與餘茯苓在城裡又逛了大半晌,還找了個鐵匠鋪,定做了一把手刀。
餘也不知鐵匠能不能做得出來,隻是畫了圖紙,讓老師傅試一試。
就算能做出來,以現在冶鐵的技,怕也與現代的手刀相差甚遠。
但聊勝於無,是怕再遇到婦人難產的病患,林霜屬實幸運,隻是力宮口未開,可不是所有人生孩子都能像那樣靠紮針回力便可。
找鐵匠鋪子定製手刀也是為了有備無患,餘心裡是盼著不要接診到需用到手刀剖腹產的孕婦的。
老師傅讓餘五日後來取,因繪製的手刀巧薄小,錘鍊著實不易,老師傅也不敢確保能不能做出來,隻收了三十文定金。
從鐵匠鋪離開後,餘和餘茯苓回到了鎮上,尋去了餘樵山他們賣傘的地方。
餘樵山他們將傘擺在了雨天生意不好關門的鋪子門廊外,甚是偏僻,雨天街上行人本就不多,油紙傘還剩下十來把冇賣出去。
“茯苓姐,你抱上幾把傘,咱們吆喝著去賣。”餘蹲抱了三把油紙傘,對餘茯苓道。
餘夢山阻攔道,“哪有姑娘走街串巷吆喝的,你們做廊簷下歇會兒。”
“夢山叔,買花傘的都是人家,我跟茯苓姐去賣更容易些。”餘笑著說道。
姑孃家俏,這些花傘定人青睞,偏生賣傘的是餘樵山和餘夢山兩個大男人,估計不子因為這個而卻步。
餘茯苓如今十分聽餘的話,抱起三四把油紙傘,跟著餘就往外走。
“孟丫頭說的有道理。”餘樵山笑嗬嗬的道,“你倆彆跑太遠,彆進深巷子,賣不出去就回來。”
“好嘞。”餘茯苓上應著,笑嘻嘻的跟著餘抱傘跑進了稀疏的雨幕裡。
兩人腳步輕快的進了一條全是住戶的小巷子裡,兩邊圍牆並不高,院人家種的杏樹梨樹枝椏低垂探出牆頭來。
餘聲音清脆的吆喝道,“賣傘咧!好看又實用的油紙傘,隻要二十文,看一看,瞧一瞧!”
餘茯苓見吆喝起來落落大方,一點也冇姑孃家的忸怩,張了張,卻有些害,隻能喊出一個字來,剩下的話,聲音小的跟貓似的。
自個兒都有些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餘鼓勵道,“彆怕,咱們不不搶的,賣自己家的東西,冇啥好害的,喊出第一聲,過了心裡那個坎兒,就好了。”
餘茯苓瞧著餘的小臉,深吸了好幾口氣,餘比小,都能吆喝出來,這個做姐姐的,更不能拖後。
“賣油紙傘!各種花都有,隻要二十文!”餘茯一鼓作氣喊了出來。
餘回笑看著,杏眸微彎,餘茯苓也笑了起來。
果真喊出第一聲後,就冇什麼可害的了,兩人緩步走在積了薄水的小巷裡,清脆帶笑的吆喝聲穿巷而過。
有戶人家的院門打開,一個婦人抱著孩子走了出來,左右張了下,朝快要走出巷子的餘和餘茯苓喊道,“誒,小姑娘,等一等。”
餘和餘茯苓回過,抱著傘快步朝婦人走去。
“嬸子,您要傘?”餘茯苓笑著問出聲,並將懷中抱著的傘展示給婦人看。
婦人翻看著傘麵上的花,道,“我聽你們方纔吆喝說二十文一把,這些可都是這個價?”
餘茯苓點頭,笑著道,“都是二十文,您瞧瞧喜歡什麼花?”
幾人說話的靜,引得旁邊一戶人家也打開了院門,探頭來看。
餘朝探頭的姑娘道,“眼瞧著就要立秋,今年雨水多,姑娘要不要也買把傘?”
探頭的姑娘與餘茯苓年紀相仿,見餘搭話,走了過來,圍在一旁看傘麵上的花案。
“你們可有畫了石榴的?”先前那婦人出聲問道。
“有的,有的。”餘茯苓記得大哥餘知行特意繪了幾把石榴花的油紙傘,時下親,新娘子出嫁下轎時,喜娘會用紅的油紙傘遮著新娘以作辟邪,油紙傘與有子諧音,還有多子多福之意。
餘茯苓忙低頭找,餘看了看懷裡的傘麵,找出繪了石榴花的油紙傘遞向婦人。
婦人接過撐開看了看,一臉滿意,笑著道,“這畫兒好看,我家姐兒秋後要親,這傘拿來下轎時用,正合適。”
“竹報平安,嬸子您買了我家的傘,姐兒夫妻倆定能琴瑟和鳴,恩不移。”餘笑著祝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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