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聞言喜笑開，“小姑孃的可真甜，家裡的傘也舊了，我再選一把。”

餘茯苓一臉高興，抱著傘任由婦人挑選，婦人又挑了一把畫了紅梅的油紙傘，從荷包裡數出四十文錢，遞給了餘茯苓。

“我也要一把，就這把畫了紅芍的吧。”圍在一旁的姑娘指著餘懷中畫了芍藥的油紙傘道。

餘將傘遞與，那姑娘冇接，道，“我先回家裡取錢。”

姑娘轉回了家院子，不多時，就取了二十文錢回返，付了錢才取走了傘。

餘和餘茯苓抱著餘下的幾把傘，接著走街串巷的吆喝，不到半個時辰，賣的隻剩下兩把傘。

兩人從南懷街賣著往回走，臨街一間酒樓雅間，斜倚在榻上的沈瑜聽到窗外的吆喝聲，覺得有些耳，起走到窗邊，朝樓下街道上看去。

餘和餘茯苓正抱著傘踏著青石板而過，沈瑜瞇著星眸看了一會兒，對房裡的小廝道，“你去將那兩個賣傘的上來。”

“爺您要買傘？可咱們不是有傘嗎？”小廝大勇湊到窗邊，朝樓下看了看，隻瞧見兩個抱傘子的背影。

沈瑜見餘已經快要走遠，皺眉道，“多，還不趕去！”

大勇不敢再多，一溜小跑出了雅間，下樓去尋那兩位賣傘的姑娘。

沈瑜趴在窗柩上，一手懶懶的托著腮，一手從桌幾上拿了一串葡萄，塞進了裡，盯著樓下的靜。

大勇來到酒樓外麵，快步朝餘兩人追了去，朝兩人的背影喊道，“兩位姑娘請留步，我家爺想買傘！”

餘和餘茯苓聞聲駐足，轉朝大勇看去。

“咦……餘姑娘，原來是你們！”大勇冇想到賣傘的竟是餘，一臉驚訝。

餘認出他是回春堂那位沈東家的小廝，想到張家的事就是那位沈東家惹來的，臉稍淡了些，“你要買傘？二十文一把。”

大勇衝餘笑了笑，心中腹誹，莫不是自家爺認出賣傘的是餘姑娘，故意讓他來人的。

他笑著說道，“是我家爺想買傘，還請二位姑娘跟我去樓上一趟。”

餘茯苓還記得上次那位沈家爺的無禮做派，不由看向餘，猶豫道，“我們去嗎？”

餘抬眸，朝二樓去，視線與沈瑜撞個正著，沈瑜微微一愣，吐出裡的葡萄皮，朝餘出一個俊朗的笑容。

餘杏眸一片淡然，收回視線，垂下眼睫，說道，“既是買傘的主顧，走上一趟也無妨。”

大勇躬在前引路，笑著道，“餘姑娘，這邊請。”

到了二樓的雅間，大勇推開門走了進去，對沈瑜道，“爺，餘姑娘來了。”

見大勇要合上雅間的房門，餘出聲阻止道，“與外男獨一室不大合適，門開著就好。”

大勇作一頓，看向自家爺。

沈瑜冇理會他，將餘上下打量了一遍，角噙著笑道，“餘姑娘怎麼改行賣傘了？若是日子過得艱難，大可去我回春堂坐診。”

餘聽出他話裡的揶揄，用指腹了下懷中的傘，問道，“沈公子可要買傘？若是不買，就不要耽擱我二人做生意。”

沈瑜嗤笑一聲，眸清幽幽的瞥了餘一眼，十分看不上的道，“賣傘也算生意？拿來，我瞧瞧！”

餘茯苓扯了扯餘的袖，聽著沈瑜高高在上的語氣，很是不想將傘賣與他。

餘淡淡一笑，將懷中的傘遞給大勇，道，“傘骨是挑細選二十年竹齡的青竹製，結實耐用，傘麵是小三元秀才郎心繪製，兩錢一把，沈公子應當不會不識貨。”

沈瑜剛從大勇手中接過傘，聽了餘這話，挑眉笑道，“甭拿話捧我，爺我從小就混在生意場上，你拿言語激我，我可不會上當。”

他將油紙傘撐開，隨意打量了幾眼，“這畫兒倒是不錯，可惜繪在了這等糙工藝的油紙傘上，看在畫的份上，至多一錢。”

沈瑜雖冇跟他爹在鋪子裡混跡，但油紙傘這種東西自有府中下人備著，他還真不知價錢，本能的了一半價格。

大勇言又止，尋常的油紙傘三十餘文就能買到，可餘姑娘話說的這麼真切，傘麵上又是小三元秀才郎的親筆畫，應該很是值錢。

餘茯苓臉上出欣喜的笑容來，二十文一把的傘，轉眼就賣到一百文，抵得上賣出五把傘了。

餘麵上表恬淡，“看樣子沈爺不太識貨，我還是另尋主顧。”

說著，就要將傘收拾起來。

沈瑜本就意不在買傘，見似真的要走，手抓住油紙傘道，豪氣道，“不就是兩把破傘，兩錢就兩錢，這兩把爺我都要了。”

餘回將餘茯苓手中的另一把傘也放在了桌子上，利落了當的出手，“沈爺，總共四錢。”

沈瑜一臉看不上這斤斤計較財的樣子，撇對一旁的大勇道，“不就四錢銀子，大勇給。”

大勇從懷中掏出四錢銀子遞給了餘，“餘姑娘，您收好。”

沈瑜見餘接過銀子就打算走，出聲阻攔道，“先彆急著走，我請客，想吃什麼隨便點。”

餘不準沈瑜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婉拒道，“不勞沈公子破費，家裡人還在等著，先告辭了。”

“聽說張家攔了你三位兄長的生員名單？”沈瑜站起攔住餘道。

餘杏眸微瞇，瞳仁裡著清冷的芒，微嘲道，“不都是拜沈公子所賜？”

沈瑜笑了笑，不知為何，他很是看這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彆生氣，他張家阻你三位兄長前程，我幫你解決了就是，你怎不來找我？”

自打與張家退親後，沈瑜一直讓人暗中關注著張家的靜，是以對張家老爺在縣學書院打餘家三個男丁鄉貢的事很清楚，他這幾日冇往回春堂跑，為的就是等餘上門求他幫忙。

哪知一直冇等到人。

餘詫異的看了沈瑜一眼，道，“沈爺這話說的好像我們有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