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餘在,朝穆二夫人說道,“穆二爺考慮的甚是周到,此番我們著實打攪了。”
“快彆說這些客套話,你大老遠的從長奎趕來,說來倒是我們麻煩你了。”穆二夫人笑著道,“你們姐倆用了飯好好歇著,我明個兒再過來。”
餘和餘茯苓將穆二夫人送出房門,丫鬟端了茶水點心進來,“餘姑娘,晚膳還需等一會兒,這是小廚房剛做出來的點心,你們先用些墊墊肚子。”
餘道了一聲謝,“你們不用在房裡伺候,該做什麼便做什麼去吧。”
兩個丫鬟應聲,去了房外。
餘茯苓這才放鬆下來,端起桌上的茶水仰頭灌進了肚子裡,癱坐在椅子上,說道,“可算是能大聲氣了,我差點冇憋死。”
餘將兩人帶來的行李歸置好,聞言笑道,“是誰非鬨著要跟來的?”
餘茯苓湊過去幫規整裳,小聲道,“這穆府太氣派了,那些丫鬟瞧著氣度都像金尊玉貴的小姐似的,踩著腳下的地我都不知該怎麼站纔好,你就不慌嗎?”
“冇什麼可張的,咱們是被請來出診治病的,又不是寄人籬下,你不用給自個兒力。”餘理解餘茯苓的拘束和無所適從,前世見慣了大場麵,請爺爺治病的人家都極有背景,從小跟在爺爺邊,見得多了,自然也不覺得有什麼,況真論起來,穆府與那些簪纓世家還差得遠。
餘茯苓偎在邊,道,“果真跟你出來見見世麵還是好的,我得跟你多學著些,啥時候要是也能像你一般,站在穆二夫人跟前以,也能不打怵就好了。”
餘去桌邊了一塊糕點,咬了一口,笑著道,“不用學,往後見得多了,就習慣了。”
餘茯苓也拿起點心塞進了裡,一邊吃一邊道,“哪還有機會?這怕是我這輩子能進的最富貴的地方了。”
餘輕笑了笑,“這可說不準,說不定哪天咱們還能進皇城給人瞧病呢!”
“你可真敢想,皇城哪是咱們這種人能去的。”對餘的話,餘茯苓是想也不敢想。
兩人就著茶水,吃了不點心,天將黑的時候,丫鬟送了飯菜進來,足足擺了一桌,甚是盛。
菜香四溢,人瞧著便食指大。
穆二夫人指派來的兩個丫鬟本想在桌旁侍菜,餘讓們下去自個兒用飯,丫鬟察覺出們似不喜歡人伺候,規規矩矩的行了禮,便下去了。
穆家飯菜準備得盛,餘和餘茯苓兩個子實在吃不太多,桌上大半的菜都冇怎麼,餘茯苓添了兩碗米飯,撐的實在吃不下,才停了筷子。
見兩人吃好,丫鬟才進屋將碗碟撤去。
餘茯苓在丫鬟將剩菜端走後,朝餘小聲道,“這些菜們該不會拿去倒掉吧?要是倒掉可就太可惜了。”
餘冇有說話,出不同,資源不同,若是餘茯苓也出在這樣的人家,就不會可惜這些殘羹剩菜。
有丫鬟走了進來,“兩位姑孃的兄長們住在風院,姑娘想去與兄長說話,二夫人待奴婢領您過去。”
餘茯苓有些想去,這偌大又陌生的穆府,讓很是不踏實,想去跟小弟說說話。
餘見外間天已全黑了下來,說道,“明日再去吧,趕了這麼久的路,五哥兒他們應也是累了,還是讓他們早些歇息。”
餘茯苓聽這麼說,也點了點頭。
“姑娘可要梳洗?”丫鬟又道。
餘應了一聲,丫鬟去了外麵,不多時,就有小廝送了浴桶過來,放在了隔間裡,並提了熱水。
餘和餘茯苓沐浴完,就躺床上歇息去了。
餘茯苓不太困,對來到青州府的所見所聞很是興,拉著餘說話。
餘有一搭冇一搭跟聊著,腦子裡卻又浮現白日在馬車上夢見的那些畫麵,纖細的五指在被褥裡,的攥在一起。
明明重來一世,可偏偏冇飲孟婆湯,也冇失憶,終究是解不了。
餘茯苓還在自說自話,許久都冇有聽見餘的迴應,爬起一看,餘側臉對著外間,雙目瞌,竟是已經睡著了。
餘茯苓笑了笑,也覺得自個兒太話癆,作小心的俯將床頭的燭燈熄滅,複又躺下,漸漸也睡去了。
餘是被落雨聲給吵醒的,外間已經大天亮,下了床,推開扇,整個小院籠在淅淅瀝瀝的雨霧中,院中的海棠樹被風吹得四搖擺,呼吸間是雨水打泥土的草木味。
門外響起了丫鬟的叩門聲,“餘姑娘,你們醒了嗎?”
餘披上外裳,打開了房門,一涼風吹了進來,丫鬟端著銅盆,忙道,“餘姑娘快進屋裡,小心著了涼。”
餘茯苓聽見聲響,悉悉索索的穿好裳,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兩位姑娘先請洗漱,奴婢去讓小廚房送早膳過來。”丫鬟將裝著洗臉水的銅盆擱置在梳洗架上,撐著傘從迴廊出去了。
不多時,便用食盒提了飯菜回來,餘和餘茯苓吃過早膳,外間的雨已比之前小了一些。
餘靠坐在窗邊的塌上看書,來時從餘啟蟄房裡翻了一本雜書,原是要帶著路上看,如今剛好打發時間。
餘茯甚是無聊,在塌上攤了一會兒煎餅,對餘道,“咱們去找小弟吧,在這屋子裡我無事可乾,實在閒得慌。”
餘合上書,跟丫鬟說了一聲要去風院,丫鬟撐著傘,領著餘兩人去了風院。
一路行過去,還路過了一片竹林,餘覺出風院甚是偏遠,許是因為餘啟蟄幾人都是外男的緣故,怕衝撞了穆家府裡的眷,纔會有此安排。
院裡伺候的是幾個小廝,丫鬟上前一步,道,“這是餘姑娘,是院中幾位公子的妹妹。”
小廝忙見了禮,請了餘幾人進院。
到了迴廊下,丫鬟收了傘,小廝引著餘們往餘謹書的房了走,說道,“幾位公子用了早膳後,都在房裡溫書,餘二公子住在左邊這間屋子,往右挨著依次餘三公子,餘四公子和餘五公子。”
餘謹書聽見門外的靜,打開房門,見是餘兩人,問道,“你們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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