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曦月一臉的錯愕,呼吸都跟著變輕了,“沒了?大爺……”
余下的話在嗓子眼里轉了一圈,忽然不出來了。
腦海里忽然浮現了離開丞相府時,葉唯拜托一定要來看他娘的那個眼神。
他的眼神里全是希翼和期盼,就好像藏著一抹似得。
面前的大爺看著滿臉的錯愕,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小唯他娘不是前陣子染了風寒嘛,一直沒好,后來小唯走了就越發嚴重起來了。等我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人……人已經沒了,哎!”
“那……”
葉曦月張了張,想問葉唯他娘的后事怎麼安排的,但是話到了邊,就好像卡住了似的。
所幸大爺聽明白了的意思,“胡同里每家出了點錢,總算是把人給安葬了。小唯那孩子總要回來了,總不能讓他連個祭拜的地方都沒有。”
葉曦月問了葉唯他娘葬在哪里,就跟大爺告了別,按照他說的,往前走,找到了葉唯的家。
面前的房子特別的簡陋,家徒四壁,連一件像樣的家都沒有,就一個土炕,炕上的棉被打滿了各種花的補丁,而且一看就特別薄,完全不保暖。
邊上還擺著一個籃子,里面放著針線包,還有一雙尺碼不算大的布鞋。
那雙布鞋和現代那些完全不一樣,是一針一線,純手工的。
葉曦月下意識地拿起來看了一眼,不知道怎麼的,心里就有些酸酸的。
找了一個布包,將這雙一看尺碼就知道是給葉唯的鞋子仔細地包了起來,揣在了懷里,準備下午去找葉唯的時候帶給他。
“哎,這我怎麼告訴他呢。”
一想到葉唯知道自己娘親過世的噩耗,會是什麼神,眼底的芒甚至會直接熄滅,口就悶得難。
葉曦月在屋子里待了一會,緒平復好了之后,才抬腳往外走。
……
“娘,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爹這麼生氣,我們該怎麼辦?”
被拽到柴房關了一夜,葉楚楚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從來沒見到葉致遠這麼生氣的樣子,心里七上八下的,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相比的焦慮擔心,楚韻卻顯得鎮定多了。
抬眸瞥了一眼同樣被綁在柴房,卻和們隔開一大段距離的邱啟明,眼神冰冷,夾著寒芒似的。
“夫人。”
邱啟明注意到的視線,下意識地開口,眼神格外的復雜。
楚韻看著他,沉著臉,眉頭高高皺起,聲音也是冷冰冰的。
“你不該留著那份婚書和絹帕!姐姐已經過世那麼久了,你既已娶妻就該忘了!”
說話時眼神不著痕跡地朝窗外瞥了一眼,角度正好對著邱啟明,足以讓他看得很清楚。
邱啟明像是怔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
“就算不在了,在我心中,都是我的娘子。夫人,你不也是因為想念,才會在死后用了的名字。楚韻,那是的名字啊!”
“娘,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一句都聽不懂!”
葉楚楚看看自家娘親,又看著在角落神痛苦的邱管家,完全是一副無所適從的模樣。
楚韻看著,手輕輕拍了拍的脊背,“楚楚,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你放心,等過兩天你爹氣消了,會放你出去的。”
“那娘你呢?爹也會原諒你嗎?”
葉楚楚張地一下拽住了楚韻的袖子,一貫不是個沉穩的子,很多事如果沒有娘提點,本不知道該怎麼做。
“傻孩子,娘沒有做錯事,你爹會想明白的。”
“夫人,還是我向老爺解釋吧。婚書和絹帕的事本就跟夫人無關,若不是我忘不了……也不會鬧出昨天那樣的事。”
邱啟明說完便猛地一下站了起來,走到門邊,用“哐哐”去撞門。
“來人呢,外面有沒有人?我要親自跟老爺解釋,來人!”
葉致遠剛下了早朝回來,就聽到下人來稟報邱啟明的事,眉頭一皺,眼底濃濃的鷙便流了出來。
“他們當真這麼說?”
“是,老爺,我當時就在窗外,聽得清清楚楚。”
說話的下人是葉致遠派去專門盯著楚韻和邱啟明的,他故意將他們關在一起,就是想知道他們會說些什麼。
“馬上派人去查,把整件事都給我查清楚!”
葉致遠眉心擰得的,昨天的事發生得太蹊蹺,邱啟明的娘子早不告狀晚不告狀,怎麼就偏偏昨日趁著逍遙王和蕭烈在的時候過來告狀了!
婚書和絹帕都能偽造,昨天他是被氣昏了頭,晚上仔細一琢磨,就覺得整件事發生得太巧了!
怎麼葉曦月剛一回門,就發生了那麼多事?
他腦海里忽然閃過葉曦月傻笑著的樣子,又想到葉楚楚說的那些話,原本便沉下去的臉瞬間變得更加的沉!
……
葉曦月從胡同里出來的時候,正巧看到街角有個攤位在賣草藥。
遠遠的,就聞到了幾味中藥的味道,便尋了過去。
攤子上放著不的藥材,有一些須上還沾著泥土,一看就是剛剛才從山里挖出來的。
走上前,略地看了看,大部分都是一些常見藥材,正覺得有些失的時候,視線忽然定格在了一株看上去特別像雜草的藥材上。
“你好,這些藥材都是可以直接賣的嗎?”
變音之后的男聲聽上去很溫和,哪怕盯著一張黑黝黝的臉,也很容易贏得別人的好。
“是的,這些藥材都是直接賣的。”
看攤子的是個年輕男人,材很魁梧,手臂上隆起,一看就是干慣了農活或者時常打獵的,好得很。
葉曦月拿起那株雜草,直接道:“這個草藥,我看你這攤子上只有一株,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
攤主搖頭,“就這一株,這個要一兩銀子。”
葉曦月聽到他的報價,愣了一下,好半晌都沒吭聲。
攤主便以為是覺得價格貴了,猶豫了一下,才道:“這個就這麼一株,在懸崖邊上挖來的,所以要貴一些。”
“我要了。”
葉曦月聽到他的話,又愣了一下,本以為這人要說這草藥功效很多,才賣這麼貴,結果沒想到他的貴居然是因為這草藥挖來不易。
看著面前的攤位,角下意識地勾了勾,大概是覺得這人有趣的。
從袖子里直接拿出一兩銀子遞了過去,“這藥我之前找了幾家藥鋪都買不著,確實珍貴的,一兩銀子不貴。不過我還想多買幾株,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弄來?一兩銀子一株,你有多我要多!”
那攤位直接接過銀子,也沒多話,就點了點頭,“要是再有我會拿來。”
葉曦月聽到他的話,心里輕輕嘖了一聲,瞧這回答,要不要這麼酷啊!
不過……
低頭看著手里的這株雜草,心想今天出來一趟,運氣倒是不錯。
之前找了好幾家藥鋪都沒找到的那味解毒最重要的藥材,居然就這麼輕松找到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葉曦月從懷里掏出一塊干凈的絹帕,將那株雜草仔細包裹好,收進了袖子里,然后轉往胡同口走去。
沒走一會,就察覺到后面有人一直跟著。
快,對方就快,慢,對方就慢。
角輕輕挑起一抹笑,葉曦月手將頰邊散落下來的一縷碎發輕輕勾到耳后,看一眼前面的岔路,特意選了一條沒什麼人走的。
后的人果然跟了過來,一直跟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手在袖子里一掏,一道淺淺的銀閃過,指間便夾了一細細的長針。
往前沒走了幾步,忽然轉,視線直直對上了后那個一直跟著的人。
“你跟著我做什麼?”
葉曦月心中詫異一晃而過,還沒等到這人回答,臉上便了然地笑了笑。
“剛才那個攤位不是你的,你是故意在那等著我的?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擺個藥攤子引我上鉤?”
后跟著的居然是剛才賣藥的那個攤主,對方聽到葉曦月的話,臉上依舊沒什麼表。
“我家主人要見你,跟我走一趟!”
“呵,你家主人是什麼人,他想見我,我就要去嗎?”
葉曦月表面裝得非常不屑一顧的模樣,心里卻重重咯噔了一聲。
對方用藥材來釣上鉤,絕對不是偶然,恐怕還是跟給蕭烈解毒有關。
難道這個人就是幕后給蕭烈下毒的那人派來的?
心里驚疑不定,手中銀針卻是二話不說直接飛出去。
第一針,只是試探,想看看面前這男人手如何。
銀針飛出去,直沖男人的面門,葉曦月的這個舉非常的突然,如果不是一般手好的,這麼近的距離,絕對很難躲開。
但是面前這男人輕輕巧巧一個側,很漂亮地就躲開了的攻擊。
“主人說,若是你不愿主跟我去,我可以直接手請你去!”
冷冰冰的聲音,沒有半點起伏,但是字里行間全是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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