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琴依就被婦人洗干凈換了干凈的服,又轉手賣去了郡縣最有名的一家院,賣了五十兩銀子。
“記住了,以后在這里見到任何客人,都要自稱一聲奴。都給我甜一點,要是冒犯了客人,有你們的苦頭吃!”
和琴依一起被賣進倌館的一共有三個孩子,長得都算上乘,年紀尚小,還不能調教著去迎客,只吩咐了規矩,暫時跟在院里的幾個頭牌邊侍候學習。
有一個年紀瞧著比琴依要大一些,出像是還不錯,不肯自稱一聲奴,連著被教訓了好幾日,生生改了口。
琴依看被打得皮開綻,躺在床上直喊疼,里喊著娘親爹爹救我,就知道老鴇讓做什麼,都會盡量去做,因為就算再疼,連一個可以喊的人都沒有,所以只能聽話。
跟的那個頭牌瑜心,材纖細,皮白皙,長著一張不顯年紀的清秀臉蛋,很客人歡迎。
琴依跟著邊侍候的時候,瑜心幾乎夜夜都有客人,有時候甚至一晚上要侍候兩三個。
每每聽到凄厲的慘聲,琴依都覺得心驚跳的。
瑜心長得清秀,脾氣也好,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有些客人就好這一口,還特別喜歡折騰弄得慘哭泣,仿佛就痛快了。
琴依被迫見過幾次瑜心與人歡的模樣,剛開始的第一次沒忍住沖出去吐了,還被老鴇人狠狠教訓了一頓。
之后雖然惡心,都強忍住了,見得多了竟慢慢變得麻木。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半年,那半年里一直待在院里,跟在瑜心邊,能見不能見的都瞧了一大堆。
直到后來瑜心遇到了一個員外,那人是個徹頭徹尾的畜生。
瑜心那一夜的慘聲一直沒有停過,聽上去比之前的那些時候更加的滲人也更加得讓人害怕。
琴依一直蹲在屋外等著,死死地咬著,眼淚流了一臉,卻不敢沖進去看一看。
怕被老鴇教訓,那些掛著倒刺的鞭子打在上太疼了,害怕!
等到那個員外出來的時候,門一開,琴依就聞到了一刺鼻的腥氣,沖進去的時候就看到滿床的鮮,地上還扔著許多沾著的奇奇怪怪的東西,而瑜心睜大了眼睛,早就沒了氣。
琴依腳一就摔在了地上,嚇得臉煞白,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后來呢?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祁旭堯看著琴依那張面無表的臉,聽著斷斷續續的清冷嗓音,再也忍不住一把將抱進了懷里,踟躕許久才低聲問了一句。
琴依邊勾起一個諷刺的笑,眼神涼得讓人心驚。
“老鴇讓人將瑜心塞進箱子里,搬出去扔掉……我趁們沒注意,就躲進了箱子里……就這樣逃出去的。”
祁旭堯呼吸猛地一窒,攬在腰上的手明明抖了一下。
跟死人躲在一個箱子里,而且還肯定不止一小會,琴依那個時候才多大,……
心口痛得像被刀子狠狠扎著一樣,他眼角微微酸,猛地一下子把手收了,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直到時間過去了很久,低啞到不像話的聲音才在琴依耳邊響起,“都過去了……以后,我絕不會再讓你一點點苦,我用我的命發誓!”
輕如蟬翼的吻緩緩落在眼瞼、頭頂、臉頰上,帶著男人特有的氣息,那種輕到小心翼翼的,讓人有一種被捧在掌心里珍視的覺。
當吻落在上的那一瞬,琴依的神還帶著一淺淺的迷茫,緒還深陷在久遠的回憶中沒有拉回來,但是上卻沒有那麼冷了。
祁旭堯低眸看著懷里的子,俯去含住的瓣,舌尖侵進,幾乎想將整個人卷起來吞自己的腹中。
即便此刻心中翻涌的緒無數,那些憐惜珍視疼都轉變了,將眼前的子狠狠擁懷中,相融,合二為一。
但他的作卻溫到了極致,小心翼翼得仿佛懷里的人是易碎的珍貴瓷,不敢多用一的力氣。
琴依緩緩抬頭,看著祁旭堯,靠在他懷里,記憶再次回到過去。
“我逃出去之后,又遇到一個拐子,他在那個小縣城拐了不孩子。那時候我跟另外兩個孩子一起,起初我們就是沿街乞討,后來不知怎麼的,被他撞見了!我們想逃,但是他手段太殘忍了,另外一個孩子活生生被他打斷了,后來直接扔進井里,活活摔死了!
若不是后來遇見公子,恐怕現在我在哪里,都不知道。公子救了我們很多人,有些給了銀子派人送他們回家了,我還有另外三個孩子,我們則是自愿留下來跟著公子。
我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拿了銀子也不知道該到哪里去,跟著公子,起碼有個安立命的地方。在飄香樓,我們賣藝不賣,公子從未迫,至于其他事,也都是我們自愿替公子做的。如果有誰不愿意,公子也從不會說什麼!
公子對我有恩,所以……所以當初我接近殿下,也是自愿的……”
琴依斷斷續續地說著,當初因為在街上和祁旭堯因為紙鳶有過一面之緣,段離便來問,愿不愿意接近祁旭堯,替他做點事,答應了。
從始至終,段離對沒有過半分的迫,都是自愿的。
自愿接近祁旭堯,自愿傳遞消息給段離,甚至讓段離用那些得到的消息反過來對付祁旭堯!
琴依抬頭看著祁旭堯,眼皮子狠狠著,聲音比之前更輕地道,“殿下,從頭到尾我都是故意接近你的,所以你不該對我那麼好。我為了報恩,欺騙殿下,利用殿下,殿下對我那麼好,不值得的!”
說著說著,眼淚就那麼流了下來。
祁旭堯手,指腹輕輕去眼角淌下的淚。
“琴依,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想了。之前那些事,我都不怪你,等我理完接下來的事,將害死母后的真兇找出來,我們就出宮,離開京都,永遠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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