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麼這般看著我,是我剛才做了什麼失禮的事嗎?”
段離忽然開口,打斷了葉曦月的思緒,那看過來的眼神太過溫,是那種對上一眼,就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的。
他角掛著的笑,不知道怎麼的,葉曦月看著都覺得意味深長,就好像是故意的一般。
心口猛地一沉,之前的那種不安漸漸轉化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
一切都是太大意了,如今在這個藥房,可就只有跟段離兩個人,若真出了什麼事,恐怕連自保的機會都沒有!
“夫人?”
段離又低低一聲,那清朗的聲音,落在耳邊,有種讓人如沐春風的覺。
葉曦月深吸一口氣,努力平穩自己的緒,看著段離,淺淺一笑。
“抱歉,段公子,我只是在想藥材的事。這一株正是我想找的帶有異香的藥材,不知道段公子還知不知道其他的。”
繼續試探,一次可以是巧合,如果還有第二次,甚至更多,那就……
“夫人倒是高估了我了,我對藥理這些東西只懂得一些皮罷了,不過倒是可以再幫夫人找找。”
段離說著又繼續去翻找其他的屜,看似很認真,但葉曦月仔細盯著他看,就會發現他找東西之前,其實都會刻意看一下那些藥材的名字。
先看名字再拉屜,就證明他本就知道哪些藥材有異香,而不是漫無目的地尋找。
果然,沒一會,他就又拿出了一株看上去更普通的藥材。
那淡淡的異香彌漫在鼻尖,仔細聞著,仿佛又與之前在宸妃宮中聞到的很像。
葉曦月心里重重咯噔了一聲,幾乎肯定了段離跟那些奇異香味中毒的事絕對不了關系。
眉心輕輕一擰,就那麼看著段離手中那株風干的藥材,許久都沒說話。
此時段離倒是揚眉淡淡一笑,“夫人看上去似乎很張?”
“段公子找東西的水平高的,找的這兩種都是我要的。段公子,其實你今日突然在宮中與我偶遇,只怕不是偶遇那麼簡單吧?”
話音剛落,段離便笑得越發明顯了幾分。
那笑,看著很是友善,但莫名地卻給人一種骨悚然的覺。
葉曦月袖子輕輕一晃,一銀針悄然落,被穩穩地夾在了指尖。
看著段離,臉上倒是一派輕松,但心底到底有多張,估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段公子,明人不說暗話,不如我們敞開來說明白?”
“不知道夫人想跟我說明白什麼?”
段離一臉似懂非懂的模樣,像是完全不知道葉曦月在說什麼似的。
但他越是這樣,反而約加的可疑。
葉曦月眸灼灼地盯著他,忽然上前幾步,手直接拿走他手上的那株藥材,拿到鼻尖聞了聞。
“之前宸妃中毒,是因為司珍房拿來的裳中染了一種特殊的異香,還有這一次皇后娘娘薨逝,也是因為大皇子送去一個有著異香的香包。我之前試著想把這種異香調配出來,但香味總是有些不一樣。剛剛段公子拿給我的這兩株藥材,香味倒是更接近一些。段公子準備說兩次都是巧合嗎?”
直接開門見山,也沒打算繼續遮掩了,就想看看段離準備怎麼解釋!
段離聞言,卻是直接笑出聲來。
“夫人覺得宸妃娘娘中毒,皇后娘娘薨逝,都與我有關,不?我不過是個小小的畫師和說書人,兩位娘娘與我無冤無仇,我為何要這麼做?”
他倒也直接,對上葉曦月審視的目,毫沒有半點躲閃。
那清亮的眼神,看上去也沒有半點的心虛。
葉曦月知道這樣的人,必定是心理承能力極其強大的,一般的攻勢本不可能瓦解他的心房,除非他自己想把事的真相說出來!
重重抿了抿,像是思索了一番之后才低聲道:“段公子是陛下的人,是嗎?”
當初他可是被衛公公手底下的太監直接帶去的偏殿的,也是紫宸帝給予了他在宮中自由行走的權利,所以葉曦月當然會第一時間想到他是紫宸帝的人。
“夫人這話算什麼意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不過區區一個畫師,在宮中,聽候陛下差遣,要說是陛下的人,也沒錯吧。”
段離的意思,說白了,這宮里的人要都說是紫宸帝的人,也不為過!
葉曦月懶得跟他玩這樣的文字游戲,淡眸睨他一眼,聲音比之前更冷厲了幾分。
“我不信段公子不明白我剛才那番話是什麼意思。陛下讓你做什麼,我不清楚,也不想清楚。你到底跟宸妃中毒,還有皇后娘娘薨逝有沒有關系,我也可以不追問,但段公子,我想你沒必要故意來接近我了。”
可以不管宮中發生的那些是是非非,但像段離這樣份謎的人一直刻意來接近,到底是什麼目的和居心,就很難說了。
葉曦月這話說得通,段離看著,倒生出了幾分欣賞的目。
“難怪蕭將軍那樣的人也會如此癡迷夫人,而陛下,也對夫人多番重,夫人確實是一個極有魅力的人。夫人如果想知道更多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在此之前,夫人能不能先幫我做一件事。”
幫他做事,能做什麼事?
心中疑問,但并沒有急著追問。
現在正是博弈的時候,誰更著急,就會更快地自陣腳!
“夫人還是我見過難得這般有耐心又睿智的子。”
段離見葉曦月緒毫不,又開口夸贊一句,臉上依舊是那溫如沐春風的笑。
但他越是這般笑,就越讓葉曦月覺得他不簡單!
“段公子也是我見過的最有耐心的人,雖然我們都很有耐心,但也沒必要繼續多浪費時間了。段公子不妨直說,你想讓我做什麼?”
“夫人的醫高明,我能求夫人幫忙的,自然是治病。”
治病,這一點倒也沒讓葉曦月多驚訝。
看著段離,又繼續問,“不知段公子想讓我給誰治病?”
段離聞言,又是一笑,“自然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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