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這件事不一定壞,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以后會越來越好呢!”
陳松一臉平靜的看著都在自己面前的徐達,他的語氣也非常的和緩,但是這和緩的語氣當中卻蘊含著天大的能量,以及天大的。
徐達了解不了解陳松?相這麼多年,他對陳松不敢說萬分了解,但也了解很多。
在他的印象當中,陳松是一個不做無準備的人。
不管什麼事,不管在做什麼的時候,總會提前布局,讓這件事變得非常順利。
當年的紳一納糧,當年的工商稅務,甚至是如今的大明水師,都有陳松的影子存在。
徐達仔細一想,突然發現如今的大明,很多地方都和陳松有著莫大的關系。
盡管看上去,他在朝廷當中依舊不被眾人待見,但他通過自己的行,默默地改變了,這個天下很多。
遠的不說,就說北方的那些韃子。
本來是朱元璋心頭上的一刺,朝臣們都不知道該如何理,縱觀歷史幾千年來,都沒有一個合適的理辦法。
卻在陳松的手中化腐朽為神奇,解決的差不多。
仔細一想,貌似朱棣出兵西域,背后就有陳松的影子。
過表面看本質,徐達開始沉思,他開始認真的思考這件事。
他好像抓住了什麼,但又好像沒抓住。總覺得自己快要參這里面真正的道理,可仔細一想,又覺得自己完全不到。
思來想去之后依舊不得要領,于是,他再次問道:“這里面到底有什麼?你到底是怎麼想的?你直接講,你想的那些說出來,你在這拐彎抹角的跟我打著啞謎,我實在不知道你到底想的什麼!”
“這事,怎麼說呢,我不能全部說給國公爺,我只說一點,一點就好。
國公爺覺得,從古到今這麼多年,歷朝歷代對于王儲的那些管理辦法,哪家好哪家不好?”陳松笑瞇瞇的問道。
這件事怎麼說呢,于兩個極端。
第一個極端就是讓王儲為有實權的王爺,讓他們執掌自己封地的大小事務。
但這樣的危害很大,漢朝時的七國之,晉朝時的八王之,甚至在唐朝時還時有發生王爺作的況。
可能開國的時候,皇帝憑借著自己的威以及中央強大的軍隊,能夠鎮得住各地藩王。
可這樣的局面能持續多久呢?一旦皇帝歸天,中央朝廷威越來越小,地方的那些王爺們,手中又握有強大的軍隊,他們心里會不會胡思想呢?
到了那個時候,這些王爺手中的兵馬,就了禍的源泉。
也就是說,這個法子本行不通。
兩宋,對于王爺的管控比較嚴格。幾乎就是當豬狗在養,但這樣的結果就一定好嗎?
靖康之恥,皇室幾乎被一鍋端了,那些有能力的王爺以及皇親貴族,幾乎全部淪為階下囚。
如果不是趙構逃出升天,恐怕連接任的皇帝都沒有。
這個辦法自然也不行。
明朝開國,采取的辦法和漢唐之時差不多。
但也有一些不同,漢朝時的那些王爺,在他們的封地之,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他們是國中之國,他們在自己的封地之有著無可匹敵的權利。
雖然明朝開國時的政策和這個差不多,但這些王爺在封地之也有一些限制。
但總上來說,大差不差的樣子。
徐達當然知道這些事,可如果讓他想出一個解決辦法,幾乎沒有什麼可能。
這麼多年都沒有辦法解決,怎麼可能這麼輕松呢?
“從古到今的解決辦法,無非漢唐和前宋,可這兩個辦法都有極大的缺陷,都不太行。”徐達說道。
“燕王殿下確實是能力出眾,也不是我說話難聽,咱們兩個之間就不說那些藏著掖著的話了。
如今天下四海承平,以后只需要一個穩重的皇帝,而不需要一個經百戰的王爺,我希你能明白我所說的這些話!”徐達說道。
陳松端起桌子上的茶壺,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茶。
陳松端起茶,細細的喝了一口。
放下茶杯,再次開口說道:“國公爺的那些擔憂,我都深刻的理解。閻王殿下何等英姿,國公爺想必比我清楚。
難道,國公爺真的愿意看到,燕王殿下那一本事,逐漸被埋沒嗎?”
“雖然我不愿意看到這樣的事發生,但是,有些事不是你我二人能決定的。
這是天道運行的規律,你我二人想要阻攔,不過螳臂當車罷了。”徐達一臉無奈,他如何不知道陳松所說的那些話,他如何不知道朱棣的一本事?
但知道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難道以后朱棣能坐天下不。
“有些事你我二人確實沒有辦法阻止,那如果我說,燕王殿下的能力不會被埋沒,國公爺覺得如何?”陳松笑著看著徐達,臉上滿是自信。
“這是何意?”徐達一臉疑,接著,這疑,瞬間就變了。
惶恐出現在徐達的臉上,短暫之后又變了驚駭。
他急忙看了看四周,子直接站了起來,指著陳松,結結的說道:“你,你,你,你莫非莫非是要,是要……”
后面那兩個字雖然沒有說出口,但陳松從徐達的型當中,依舊看出了造反兩個字。
“國公爺想到哪里去了?我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呢?”
陳松急忙勸說。
不能說徐達在胡思想,只要是個人,基本上都會往那方面想。
經過陳松再三的解釋之后,徐達這才坐了下來。
但心中還是有些不太安定,又急忙追問了幾次。
在得到陳松肯定的答復后,徐達這才放下心來。
了額頭,發現額頭上滿是冷汗。
“你剛才差點把我嚇死,你知道你剛才說的那些話威力有多大嗎?要是傳出去,要是被外人知道了,你我二人的腦袋,可就要快搬家了!”徐達一陣后怕。
谷陳松卻沒有徐達的那種擔心,又沒有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還用擔心什麼?
“說起來咱們現在腳下的土地,原本只有中原那麼大的一片。秦漢兩朝拿下了百越之地,那個時候百越之地就是現在的兩廣,當年窮苦不堪,可現在卻富饒甲天下。
這麼多年,咱們腳下的地盤也越來越大。這些土地,可不都是外人送的,這可都是咱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
既然祖先能打下來那麼大的地方,那為什麼我們就不行呢?如果燕王殿下能夠為朝廷開疆拓土,又有何不可?”陳松冷靜的說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你心里想的是什麼了,我現在一下子全都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讓燕王殿下拿下西域,然后再一直往西攻打,能打多大地盤,就打多大地方。
我看你的意思,如果將那些地方拿下,就會讓燕王殿下管理。你的想法不錯,可你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徐達的臉一下子變得鄭重起來,他再次站起,在房間當中不停的踱著步子。
“你忽略了人心,你忽略了燕王殿下手下那些將領的人群。
燕王殿下如果真的拿下了西域,到時候以西域為基本盤好好經營,編練出強大的軍隊,搞好民生,開拓財源。
到時候手中有錢,有兵有糧,你覺得燕王殿下會不會胡思想?就算燕王殿下不胡思想,那燕王殿下手下的那些將領呢?你能控制住他們的想法嗎?
別忘了,陳橋兵變之前,宋太祖可一直都是好臣子啊。人一旦有了不該有的實力,他的想法就會改變,你的這個初衷是好的,恐怕結果不會很好。”
徐達活了大半輩子,這大半輩子里,什麼事沒有經歷過?這麼多年看了不的事,陳松所提出來的這個辦法,在瞬間之就被他找到了非常關鍵的缺點。
“你這不是為朝廷開疆拓土,你這是為朝廷帶來災禍。你想的太簡單了,你還是太年輕了!”
徐達指著陳松,不停的嘆著氣,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
徐達的那些反駁,徐達的那些說教,陳松沒有任何波瀾,當然不會因為徐達的那些話而生氣。
陳松也站了起來,臉還像剛才那樣,非常平靜。
“國公爺,這些事我早已經想到了。我當然知道,人一旦有了不屬于自己的實力后,心態就會發生變化。
其實這件事我早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想要阻止這種事發生,那就要讓朝廷軍隊擁有倒的優勢。
我之前能制造出厲害的火銃,自然也能制造出更厲害的火銃。地方軍隊的武,遠遠比不上中央朝廷的武。
再加上種種限制因素,地方兵力想要逆朝廷,那是不可能的事。”
陳松的語氣很平緩,就好像是在說一件非常平常的事。
這是陳松在很久之前就想出來的解決辦法,地方政權擁有了強大的力量,肯定會覬覦中央王朝。
解決這個問題的最好辦法就是讓地方政權,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就是讓地方政權想到中央王朝時,除了恐懼之外只有恐懼。
擁有強大的火力,擁有強大的軍隊,只要執政的皇帝腦子沒有任何問題,那麼中央王朝就會立于不敗之地。
說一句難聽的,倘若哪一天皇帝腦子真的出了問題,以至于天下大民不聊生,那也該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
再說了,外面有強大的方封國,皇帝在做事之前也要掂量掂量,也要想一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會不會引起那些王爺的反抗。
至于以后皇帝會不會削藩,這件事近幾十年不用擔心。
以后朱雄英登基,有陳松照看著,不會出現什麼太大的問題。
一旦這種辦法實行幾十年,木已舟,就算后世之君想要削藩,恐怕也無濟于事。
兩人在房間當中談了很久,也談了很多。
離開的時候,徐達不知道再給陳松說什麼。他只知道陳松的這個想法很危險,不知道怎麼回事,心里卻有一種期待的覺。
這種覺讓他自己也不清自己的想法是什麼,最后化作一聲又一聲的嘆息。
……
接下來的日子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時間也來到了洪武二十四年。
今年景很好,雖然看不到過年的收,但京城附近也算得上風調雨順,下了幾場不大不小的雪。
正所謂,瑞雪兆年,有雪,明年的收一定會很好。
過年的時候,朱元璋給陳松放了很長時間的假。
主要是讓陳松在家里好好休息,誰知道以后事會不會再多,陳松雖然還很年輕,但不能一直像使喚驢子一樣。
可陳松并沒有閑著,他在自家后院,讓人修建了一個獨立的小院子。
府中的人不知道他到底在弄什麼,只知道院子里時不時會傳出叮叮當當的聲音,有時候還會聽到如同猛在吼的聲音。
如果不是,確定陳松在里面,府中的這些下人,還以為家中進了賊。
這個院子陳松下達了令,除了他自己本人之外,不管任何人都不能隨意進。
陳松甚至還從府中那里,調了幾個下人看守。
今天日頭很好,明,甚至都能到陣陣春意。
陳松在小院里忙活著,他的上全部都是油污,黑漆漆的看上去就好像是從污泥里撈出來一樣。
院子中間有一個小房子,小房子里面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幾桿火銃。
這是陳松新近弄出來的武,原名做“德萊塞步槍”,是世界上第一支后裝燧發槍。
采用的是紙殼子彈,采用的是定裝火藥,是后世那些槍械的鼻祖。
這種槍械的制造程度還是比較困難的,如果是以前,以大明當時擁有的工藝條件,本沒有辦法將這種武制造出來。
知道這種武需要鉆床,鏜床,那個時候大明哪里來的這種機床?
可現在不一樣了,蒸汽機前不久已經試制功,陳松之前也給學生的說明了改進方向,以后只要按照陳松所說的那樣進行改進,蒸汽機肯定會越來越好。
有了陳松的指導,蒸汽機的已經了定局。
有了蒸汽機,就有先進的加工設備。既然都有了這些,制造出德萊賽步槍,還會困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