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戴著銀面的男子手拿一把折扇,攔截了傀儡的去路。
“傀儡,夜里待在客棧可比趕路安全,這麼匆匆忙忙的可不像言妄了。”司書出口的語氣,森冷至極。
“我不是在趕路,我只是在赴死。”傀儡神不變,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司書冷哼一聲,“還真有膽量,只是你怎麼知道我會讓你死,而不是生不如死。”
相思無涯的人,確實惡趣味,他們殺人,如果時間充足的話,一般會讓人生不如死再讓人死。
而司書憋了一肚子的氣,這會子說是讓人生不如死,他也確實可以做。傀儡的臉是誰做的,他知道,世上也只有司畫有那麼高超的手藝。傀儡的笑是模仿誰的,他也知道,相思無涯里,就司棋能笑得溫暖。司畫和司棋都是知道這件事,不知道司琴知否,而他司書,是琴棋書畫中一定不知的那個。
明明他才是最早認識言妄的人。
“琴棋書畫的司書大人對吧,手吧,無論是死還是生不如死,都請你手吧。”傀儡很是坦然。
若是此刻瀟兮在,必定會發現,這一刻,和當初哥哥點火的那一刻,很像很像。一樣的無所謂,一樣的決然,也一樣的滿足……
對于言妄來說,能和他的娃娃一起死,滿足了。對于傀儡來說,能在死前和相那麼久,也滿足了。
從10歲到15歲,他看著長,他是傀儡言妄,言妄娃娃,理所當然。可沒人知道,他這個傀儡,上了秦瀟兮。
不會有人知道,因為,沒有人在意過傀儡的心意。
那個他傻傻著的小其實很狠,只在乎在乎的人。當他是哥哥的時候,恨不得每時每刻粘著他,每時每刻要他抱著。會問他冷不冷,有沒有不舒服,菜好不好吃。而當他不是哥哥之后,便連一個眼神,都吝于給他。
司書沒有再說話。他終于又一次看到了主上曾經的樣子,而這一次,他要親手毀了一個和曾經的主上相差無幾的傀儡。
他很狠,無完,死無全尸,尸骨無存,死無葬之地,他一個接著一個,在傀儡上實現了。
很痛,傀儡都沒有哼一聲。一如當初,烈火焚,言妄只是安靜地抱著娃娃,沒有痛呼。
在傀儡只剩一口氣的時候,司書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我知道,你瀟兮。”
他看得出來,傀儡瀟兮。因為,若是不,瀟兮會更早覺悟。因為言妄是因為著瀟兮,才愿為笑,為死。
暗的樹林,只剩司書一人了。他摘下銀面,慢悠悠地往王府走。月亮藏了起來,他此時的表,無人看得清。
傀儡走了,秦瀟兮仿佛想通了什麼,又如同往常一般,越發依賴穆王。
確實想通了,這一生,哥哥不在,而哥哥要開開心心地活下去,若是上一個人,那必然能開心,所以,想要嘗試,上穆王。
可是,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無奈之下,秦瀟兮只得去請教自家亞父。
“亞父,你現在還我的媽咪嗎?”
墨磷一口茶噴了出來。
整日粘著穆王的小突然出現在他面前,還問他這麼一個……和有關的問題,他著實被嚇到了。
秦瀟兮也沒想到亞父的反應那麼大。就靜靜地坐在他的對面,眼睛盯著他看。
據所知,的亞父,之所以愿意當的亞父,是因為他深深著的媽咪。好奇,這份,能持續多久。
紫眸子純凈,以前,這雙眸子里裝載的,滿滿是的哥哥言妄,可如今……
能問出這種問題,想必……上無殊了吧……
也是,無殊那麼優秀,而且陪了那麼多年,上無殊,不奇怪……
“瀟兮是不是上無殊了,怎麼突然問亞父這麼奇怪的問題?”墨磷清咳一聲,語氣不太自在。
“只是想問問,亞父現在還著我的媽咪嗎。”秦瀟兮重復了一遍問題。
“……”
他要怎麼回答,回答什麼都不對。
“瀟兮,你記不記得,我為什麼當你的亞父?”
秦瀟兮眨眨眼睛,乖巧地點了點頭,“亞父說過的,因為我的母親。”雖然,那時候的不懂那是什麼意思,但是如今懂。那時候問過他為什麼,他說因為的母親,那個時候,亞父似乎很傷心。
“瀟兮,因為,我曾深你的母親,所以,我愿意為你的亞父。如今我也說不清還是否,只不過我知道,除了,不會再有人能讓我付出生命去守護著的人。”
因為深的母親,所以也著,所以,他,寧愿被燒死在十字架上,也要讓他深的人的孩子活在世上。
曾經深著母親?秦瀟兮點了點小腦袋,“那亞父,你是怎麼上我母親的?”語氣平淡,似乎一點吃驚都沒有。
“……”墨磷無言以對。他也想知道,他是怎麼上的母親的。倘若他能說出來為什麼,或許就不會這麼多年都被困在以為名的籠子里。
“瀟兮,你無宸哥哥邀請你去皇宮玩,你要不要去?”晏無殊及時出現,及時解救了墨磷。
其實,他來了有一會兒了,聽了一小會兒之后,他覺得他再聽下去墨的份就暴了,他只能出現。
然而他不知,墨磷的份永遠不會暴。墨磷真的只是亞父。之所以沉默,全然是因為他并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秦瀟兮看了眼天,“穆王……天已經黑了……”
“無宸說有驚喜給我們。”晏無殊牽起的手,把拉了起來,“而且夜了你可以跟你宇文姐姐一起睡。”
宇文姐姐……才不要呢……秦瀟兮在心里把他的意見駁回,不過還是跟著他去皇宮。
磨人的小家伙終于走了,墨磷松了口氣。小東西再問下去,他今夜估計又不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