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九岐躺在屋頂上看月亮,覺到邊有腳步聲傳來,他轉頭,見到來人一下子坐了起來,“四哥?你上來坐什麼?”
四皇子笑了笑,“四哥來看看你。”
肖九岐看著他穩穩當當在自己邊坐下后,這才松口氣,皺著眉頭說道:“有什麼事兒不能我下去?你跑上來做什麼?”
四皇子知道弟弟擔心自己的,他笑了笑,這才說道:“小九,四哥答應你的事都做到了,你放心吧。”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肖九岐嘟囔一句,“四哥,我好的,沒事。”
“四哥知道。”四皇子沉默一下說道,他打量著弟弟的神,好像是真的好的,但是心里卻又有點擔心。
“四哥,你說肖霆那狗東西多蠢,這麼多年白活了,我都替他覺得臊得慌。肖克遜真不愧是屬王八的真能裝,但是又怎麼樣,他脖子上那一刀就是我砍的,我還用裝酒的牛皮酒壺裝了他的,回來我就去傅元令墳前灑了。肖霆太蠢了,對他手都臟了我的刀。死了都便宜了他,就該讓他活著,多活一天就能多想一回自己多蠢,我能看他一輩子的笑話,你說好不好笑?”
四皇子心里又嘆口氣,“你就那麼喜歡那個傅元令?”
為了把上京攪翻了天。
肖九岐仰頭看著星空,半響才說道:“我看著就像是看到了我小時候過的日子,四哥你能懂嗎?”
自己過那樣的委屈,吃過那樣的苦,看到一個跟自己很相似的人,就忍不住不想讓去走自己的老路。
好像的人生過的圓滿了,他自己的憾也能補上了。
但是沒用,傅元令比他還慘,這讓肖九岐心里繃的那線一下子全都斷了。
那種覺說不清楚,喜歡嗎?好像有,但是為了拼命嗎?好像也不全是。
不只是為了傅元令,也是為了小時候那個盡委屈的自己。
沒有人會懂得那種覺,你拼盡全力,努力想要把一件東西做到完,但是最后卻碎了一地撿都撿不起來。
那是他曾經的希啊。
肖九岐輕笑一聲看著四哥,“四哥,你回去吧。”
四皇子言又止,但是他知道他已經不能勸說什麼,小九想要的誰都給不了。
一年后,皇后娘娘病逝,肖九岐就送棺槨去了皇陵。
同年,陛下立四皇子為太子,隔了一年,皇帝崩。
肖九岐從皇陵回來奔喪,然后又扶靈回了皇陵,為帝后守陵。
四皇子做了太子又做了皇帝,終生未娶,過繼了六皇子家的長子,六歲時立為太子,十六歲時皇帝大行,太子登基。
人到中年的肖九岐再一次出了皇陵,站在皇城里,走到四哥的棺槨前,看著里面瘦削的人影站了半天未語。
這次他接走了四哥的棺槨,余生再未走出皇陵一步。
曾經在上京城大名鼎鼎風無限的九皇子,再后來別人提起來時,也只會說一句那是個橫行上京囂張霸道但是卻又至誠至孝的人。
除此,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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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