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沅恍然, 對著宋衍出一抹了然的笑來, “陛下若是對哪個有意, 臣妾可以安排提前侍寢。”

“……”又是這般的善解人意, 宋衍只覺得今日又是來自討沒趣的, 理智告訴他，他應該轉便走, 可這步子卻無論如何都有些邁不，他沉著一雙眸子, “朕看皇後便甚好。”

顧沅登時便垂下了頭, 神不卑不, 像是和他隔了有十萬八千里遠，“臣妾慚愧。”

宋衍瞥了一眼, 只是一瞬，便大步出了寰宮。

回到昭殿, 宋衍睡下時, 已是深夜，著這濃濃的夜，他的腦海中不又浮現出了那副清麗的面孔，如今的他越發覺得自己有些離了自己的掌控, 甚至的一舉一, 都能來撥他的心神。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現象。

而夢中的一幅幅場景又是何曾的悉，似乎有什麼重要的記憶是被他的。

大抵是日有所思，這晚的他又一次的夢到了。

是什麼樣子的呢？

依稀是在選妃這時。

依偎在他的邊，一雙好看的眸子里帶著幾分央求的味道, “阿衍，不要選妃了好不好？”

他不由微微一頓，選妃之事，他也沒有心思，只是如今朝堂不穩，這場政治聯姻似乎無可避免，他躲開了的目，“阿沅……”

眸子中帶著幾分賭氣的神，扭過頭，“男人果然的都是見異思遷的，見一個一個……”

他聽了這話，心頭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不由微微彎起了角，“似朕的皇後這般善妒，將來可如何是好？”

在生氣，他居然還在笑，一時又氣又惱，“我就是善妒，我就想阿衍的邊只有我一個，倘若有一日，你的邊有了其他的子，那我就離你遠遠的，然後再也不理你！”

宋衍不由攔住了的肩頭，還以為說的不過是玩笑話，“既然如此，那阿沅豈不是全了朕？”

有幾分氣鼓鼓的說道︰“全就全，反正……”

話還未說完，便被他一手攬了懷，聞著的發香，他悠悠的吐出了幾個字來，“阿沅，等我。”

……

宋衍無事又怎麼會來突然來的寰宮，顧沅隨意一打聽才知，原來竟是春桃搞的鬼。

春桃看著們小姐一整日都沒有理會自己，不由到十分的委屈，“小姐，春桃錯了。”

顧沅對著春桃微微一笑，“春桃沒錯，我還要謝謝春桃呢，如今春桃正值妙齡，卻這般，不如今日晚膳就別吃了。”

春桃可憐兮兮，“小姐……”

從前不是還說胖胖的很討喜嗎，如今居然還嫌棄起來，好扎心……

一個月時眨眼便過，雖還未見過那些待選的采，可那些子的一幅幅畫像早已陸陸續續的送進了寰宮。

顧沅看著那些畫像，再一想到要篩去一半的子，這心里就有點難以抉擇。

這些人各有各的，材縴弱的，盈嫵的，脈脈含的，氣韻灑的……委實難選了點兒。

當然在這些人中，也不乏有一些老面孔，看著那些畫像，只覺得眼前都好似見到了一個個活靈活現的人兒一般，率直爽快的趙婕妤，膽小畏的李人，端莊無爭的鄭昭儀以及那耍小兒的程淑妃……

想到自己在舊日里，一直在和們爭風吃醋，顧沅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們幾個爭來爭去，結果最後卻把默默無爭又毫無背景的鐘沁兒推到了嫻妃的位置，也不知是造化弄人還是們真的傻。

爭寵有什麼意思？每日吃吃喝喝，保住小命這不好嗎？

這後宮中的人個個都不簡單，尤其可怕的便是它的風雲變幻，風水總是流轉，而為皇後的任務就是和那些妃嬪和平相，誰也不幫，誰也不得罪，然後就靜靜的看著們爭寵，直至出宮！

不過舊日里，欺負邊人的人，一定不會放過；而那些本來就沒有什麼害人之心的人，也不介意去幫上一幫。

想明白了這些，顧沅合上了那一幅幅畫像，長舒了一口氣，對著旁的春桃說道︰“該去給母後請安了。”

一番梳洗打扮後，顧沅便攜著春桃一同去了興慶宮。

依照規矩行了禮之後，又一番噓寒問暖之後，顧沅便直接切了正題，的眼里帶著幾分與世無爭的笑意，“母後，臣妾瞧那些采都甚好，且各有各的優勢，如今陛下後宮妃嬪甚，依臣妾看，不如今年就多為陛下留一些人。”

馮太後一聽顧沅這話，不由得微微有些錯愕，不是要選，還要多選？沒聽錯吧！

顧沅見狀忙解釋道︰“最終定奪的還不是陛下，阿沅為皇後自該為陛下著想，萬一陛下有喜歡的人卻被阿沅擋了去，豈不是阿沅的罪過？”

馮太後見顧沅說的這般誠懇，不由得開始安起顧沅來，“阿沅如今真是長大了，竟這般知書達理，哀家怎好委屈阿沅，一切如常便是。”

顧沅還有意再游說一番，卻被馮太後用別的話題給憋了回去，又說了幾句話後，顧沅才離開。

看著顧沅那背影，馮太後不由得一陣嘆息。

一旁的侍長香在一旁忍不住問道︰“娘娘為何嘆息？”方才不是聊的很是投機嗎？

馮太後一雙滿是明的眸子不由得出了一深遠來，“這孩子，表現的如此的不在意，這怕是想讓哀家放心。”皇後沒有爭儲之意，皇權不會落外戚之手。

長香一聽這話更不解了，“娘娘，這還不是好事嗎？”

馮太後有些疲倦的了額角，“當真如此嗎？”可為何總有一種覺，事不會這般簡單，不由得又是一聲嘆息，“但願吧！”

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對著一旁的長香問道︰“衍兒這些時日都沒往後宮走嗎？”

長香恭恭敬敬道︰“回娘娘，未曾。”

馮太後一聽更愁了，“這孩子！”頓了頓，“皇後既然要求如此，除了那幾位必留的之外，再多選幾個伶俐的子吧！”那麼多，總會有一個中意的。

覺得這輩子，真是為這些兒碎了心。

晌午過後，馮太後便邁著步子去了昭殿。

宋衍看到母後前來，這才起行了禮。

馮太後徑自落了坐，看著宋衍，目中帶上了幾分關切，“衍兒，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宋衍在馮太後的一旁坐下，隨手端起了杯茶，聲音沉著道︰“勞煩母後記掛了，不過都是朝中的一些瑣事。”

馮太後又道︰“衍兒，後宮雖是家世，卻也關乎朝廷，如今你基未穩，理當多去關心一些皇後。”

聽聞此話，宋衍不由一怔，他若無其事的放下了手中的杯盞，“母後說的是。”

見兒子這幅樣子，馮太後心底不由得有幾分急切，“後宮同前朝有著千萬縷的關系，寵妃嬪雖是小事，卻也容不得忽視，再有幾日便是殿選了，有哪些是該選的你可知曉？”

想到那一個個煩人的子，宋衍心頭不免有些煩，他垂著眸子，面上卻依舊是如常的神，“一切都依母後做主。”

馮太後語重心長道︰“衍兒，你如今已為帝王，便不可再意氣用事，帝王要做的不是獨寵哪個妃子，而是要雨均沾……”

馮太後話還未說完，便見宋衍倏得站起了子，“兒臣還有公務要理，就不留母後了，選妃的事由母後做主便是。”

馮太後看著兒子，不有些氣結，可無論再說什麼，兒子聽不進去，也便沒用了，只在昭殿做了一會兒後便離開了。

最可怕的是什麼，不是不聽你說，而是你說什麼，他都表面上同意，背地里卻不照做！

馮太後不由得一陣深深的嘆息，希他的兒子不睦，做個賢明的君主，可似如今這般未免有些賢明的過了頭。

過了皇後和太後這關之後，便到了最終的殿選。

到了殿選那日。

這日一大早，顧沅便被一眾小宮簇擁的，換上了華服和冠，確保端莊得不出錯，又好一番打扮才移步去了宣德殿。

和馮太後並排坐在高座上，在等著宋衍的到來。

可左等又等，宋衍卻遲遲沒有現。

一旁的禮急的是手足無措，陛下不來，這要如何進行下去，這後宮之中為了今日做了多準備，這陛下任不來，他們事先準備的種種可便是白忙活了。

馮太後坐在一側更是皺眉連連，派人去催，小宮人卻一直說陛下正在和朝中大臣議事，不開。

馮太後面上不由有些薄怒。

顧沅見狀，忙在一旁勸道︰“陛下公務纏，不若由母後代勞吧！”

一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這最終的殿選，只得由皇後和太後一同來最終定奪了。

然後，顧沅才驚奇的發現，和這些子沒有了那層敵意之後，這一個個貌如花的人兒是那麼的可！

一個個恭恭敬敬的，問什麼答什麼，乖巧大方又賞心悅目。

回首自己舊日里，還與們計較，千方百計的攔住那些人，可真是不應該！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害有一更，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