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時候,天天呼來嗬去,這個看不順眼,那個看不順眼,這會分開了,就別裝大尾狼了。”
“你……”
張虛懷氣得想掐死這貨,心裏躍躍試了幾下,覺得自己被掐死的可能更大一點,滿腔憤怒隻化作了幽幽一聲長歎。
“我張虛懷這輩子就收這一個徒弟,要不是因為你……”
李錦夜含著刀鋒的眼神飄過去,張虛懷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心裏卻罵了句:小畜生。
……
第二日清早,張郎中離開孫家莊的消息不徑而走。
謝玉淵剛洗漱完畢,就見李青兒匆匆跑進來,“阿淵姐,裏正大人來了。”
難道說是鎮上的房子有消息了?
謝玉淵忙走到堂屋,還沒開口,就聽裏正說:“謝丫頭,張郎中走了,這孫家莊沒了看病的人,你行不行,給我句實話。”
謝玉淵想了想,“裏正大人,實話是我不行。”
裏正臉變了幾變,“以前郎中在的時候,我見你不是很有幾分樣子嗎?”
“那是因為有師傅在背後撐著,診不對左右還有師傅呢。”
謝玉淵愧疚的低下了頭:“裏正大人,我跟著師傅看病的時間還短,再來我今年才十一歲,您仔細想想,哪有十一歲的丫頭開堂診脈的。”
最主要的是,如果說會,那麽等到那一日,們一家就沒辦法做到悄無聲息的離開。
裏正長長歎了口氣,他也是急病投醫了。
謝丫頭滿打滿算也就跟張郎中學了大半年的時間,小小年紀能看什麽病。
唉!
原本還指著和這個丫頭好了,能在郎中那邊占點便宜,現在看來,又是做了無用功。
謝玉淵見裏正臉不太好看,心裏很清楚知道是怎麽一回事,跑回房裏拿了二兩碎銀子。
“裏正大人,孫家搬走了,那鎮上的房子我也就不用再買了,這銀子你拿著,就當是辛苦錢。”
“那怎麽好意思,這事兒也沒辦。”裏正上說不好意思,手上拿銀子的速度卻飛快。
謝玉淵笑道:“裏正大人心裏惦記著就是份,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那行,那我就不客氣了。”
裏正起,正要離開,突然又想到了什麽,頓住腳問:“你師傅的房子可有說留給誰?”
謝玉淵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你師傅還會再回來嗎?”
謝玉淵依舊搖搖頭。
“無主的房子,留個半年,半年後要是還沒有靜,那莊上就征收了。”
“全憑裏正大人作主。”
裏正背著手離開,謝玉淵慢慢在椅子上坐下來。
李青兒走到跟兒前,低聲道:“小姐,什麽鎮上的房子,什麽不用還銀子了,這話我怎麽聽不明白?”
“你不用明白。”
謝玉淵輕輕一笑:“青兒,爹和娘呢?”
“他們去地裏了。”
“青兒啊,以後咱們一家得關起門來過日子了。”
李青兒一臉的不明白,難道說從前他們就沒有關起門來過日子嗎?
……
幾日後,李青兒總算明白什麽是真正的“關起門來過日子。”
無事不出門,有事出門,村裏的熱鬧不看,不聽,不瞧,不摻和,就如同老和尚居山林一樣。
一晃春去夏來,稻子收了一茬。
因為是荒田,比不得良田收好,但在高重的心侍弄下,幾畝地還是收了兩百斤稻子,足夠一家人一年的嚼頭,
夏去秋來的時候,謝玉淵拉著爹去了趟鎮上,按著地契上的地址,花了半天的時間,找到了師傅留給的房子。
看到房子的瞬間,樂了。
房子不大,小小的一個門頭,外加後麵兩房間,很適合坐堂開診。
謝玉淵把房子的來龍去脈,還有今後的打算,一一說來,直把那個憨厚的爹驚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高重做夢都沒想到,他的兒為了不被謝家人找到,早就在盤算著遠走高飛了。
謝玉淵含笑著著他,“爹,等重一過,咱們就可好?”
“即不在莊上住,也不在鎮上住,咱們要往哪裏去?”高重總覺得背景離鄉像是在逃難。
“往南,可去杭州府,西湖之畔,景怡人,是個宜居的好地方;往西可往邊關,那裏大漠風沙,苦是苦了點,卻又是另一番景象。爹喜歡哪裏?”
高重這輩子都沒有離開過孫家莊,最遠的地方也是走幾裏路去煤礦。
他用他貧瘠的想象力想了下,喃喃道:“要不,就往南方去吧,西北風沙大,你娘不住。”
“爹和我想一起了,那就往南方去。”
高重見兒含笑看著他,心裏的結又打一團,“南邊好是好,可咱們的銀子……”
“銀子的事爹不用怕,隻要咱們一家人和和的在一直,總不死。”
“阿淵啊,你就這麽怕謝家的人找上門嗎?”
謝玉淵打了個寒,“爹,兒是真怕,難道你不怕?”
“我……”
高重話出一半,又咽了下去。
他也是怕的,每次夢裏醒來,總要看看懷裏的高氏還在不在。這種怕已經深骨髓,。
“罷了,罷了,爹什麽都聽你的。”
高重抬手想拍拍兒的腦袋,手到一半時,不知想到了什麽,又頓住了。
謝玉淵不的腦袋往前湊了湊。
高重怔愣住,生的拍了兩下。
……
一趟鎮上回來後,父倆便開始著手準備遠行的事。
離重還有小半個月的時候,一切都準備妥當,隻等著吃完重糕,趁夜出發。
父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安穩下來。
而此刻的孫家,孫老爹喝完一碗薄得不能再薄的稀粥後,便被第三個親家公客氣的請出家門。
和前兩回被人趕出來的的狼狽相比,第三個親家公的態度已經算是好到了極點。
話也講得很斯文孫老爹啊,家裏窮,養不起那麽多的閑人,你哪裏涼快哪裏呆著去,要還是賴著不走,那就把你兒索一陣帶走吧。
孫老爹一聽連兒都要被趕走了,隻能拍拍屁帶著一家老小,心不甘不願的離開。
離開之前,還不忘從親家公那裏訛了幾吊錢,隻把他親家公氣了個倒仰,前腳人剛走,後腳一口濃痰狠狠的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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