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安被這兩人之間的勾勾搭搭弄出一的皮疙瘩，正要罵上幾句，隻聽見“啪噠”一聲，爛碎如泥的張虛懷從凳子上跌下來，正好趴了個狗吃屎，裏“哎喲喂、哎喲喂”的喚。

堂堂太醫院院首……李錦安片刻都呆不下去，臉鐵青的扔下一句話就走。

“看看你們……一個個的何統！”

平王被氣跑，李錦夜輕咳一聲，兩個侍衛頗有眼的掩上了門，一左一右守在門口。

張虛懷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臉上半分醉意都沒有，“戲演得不錯，就是差點沒把老子惡心的想吐。”

蘇長衫拿起剛送進來的酒壺，打開壺蓋聞了聞，自顧自倒了一杯，“本世子演了十多年戲，誰敢說我演戲不好，我瞎他的眼睛。”

李錦夜輕輕一笑，意味深長的朝兩人舉了舉杯，“來，幹。”

蘇長衫會心一笑，與他重重的了杯，“你說明日這平王會不會真的就把那五城兵馬總使送給我當當？”

張虛懷翻了個白眼，冷笑道：“我賭一百兩，不會！”

蘇長衫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往桌上重重一：“我賭五百兩，會！”

李錦夜垂了垂眼，拿出一錠金子，“我賭——會！”

說落，大慶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世子爺，謝府的三爺出事了。”

謝探花？

李錦夜和蘇長衫麵麵相覷！

……

闊大的馬車裏，拳頭大的夜明珠散著幽幽的。

李錦安皺著眉道：“劉先生，這事你看……”

被稱作劉先生的男子已經滿頭白發，正是國子監祭酒劉長庾。

“十六皇子之所以能回京，多虧了蘇世子這些年的鍥而不舍，先不論這兩人到底有沒有首尾，就這份足以勝過和王爺的兄弟。”

李錦安點點頭，“本王還聽說一件事，安王府的那個陸側妃，十六從頭到尾都沒有過，就是個擺設。”

“那便是了。蘇世子從前胡來來，但安王回京後，就再也沒有這些七八遭的事出來，可見是收了心。王爺想拉攏安王，從蘇世子下手正合適。”

李錦安他半晌，終是點點頭。

“如今中宮和福王府蠢蠢，西北並無戰事，王爺的舅舅葉將軍雖然掌西北軍政大權，卻形同閑職，威懾不到京城，王爺若想再往上走一步，一靠賢名，二要拉攏能拉攏的人。”

李錦安認真的思了片刻，“十六在朝中既無基，母族又是被滅族的，就一個張虛懷上上下下的護著他，這樣的人人值得拉攏嗎？”

他問得直白，劉長庚也答得直白，“王爺，重點就在張虛懷這人上。張家素來管著太醫院，張虛懷雖然在外頭浪了十幾年，一京，皇上立刻重用，這份信任可不是白白來的。”

李錦安深以為然。

放眼天下，能比張家人醫還好的醫家幾乎沒有。前朝三百年，每一任太醫院院首都出自張家人。

李家奪了天下後，張家人誓不判主，齊唰唰的自盡殉主，張虛懷這一支定居西北邊，因為天高皇帝遠才存活了下來。

太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招安回京城，太祖之後的幾任皇帝，連同熙帝在都對張家人極為信任。

張家人也從未辜負這份信任，兢兢業業的打理著太醫院，極參與朝中政事。

唯獨先帝，不知為何討厭張家人，啟用了新人做太醫院院首，結果倒好，四十出頭就歸了西。

那張虛懷五歲開始跟著祖父看病，十歲就能扶脈，看病，開方子，後來差錯的跟了李錦夜，變得瘋瘋顛顛，沒個正形。

即便這樣，這貨一出手，就豔驚京城。

四年前太後過壽，酒席上多飲了幾杯酒後暈睡不醒，整整七天，太醫院束手無策，都說沒救了，偏他給救回來了。

皇上雖然討厭他站沒個站相，坐沒個坐相，開口就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你能耐我何的鳥樣，卻還是把人按坐在太醫院院首的位置上。

沒有別的原因，人家醫一等一的好。

劉長庚又道：“王爺，十六爺有異族的統，他是斷沒有可能登上大位的，我看皇上這些年也有些後悔當年北狄一事做得太過斬盡殺絕，所以才會對安王偏寵些。王爺如果能把這兩人拉籠過來，皇宮有張虛懷，宮外有十六爺，如虎添翼。”

李錦安沉默良久，不得不承認這話是對的。

“更何況，中宮那頭也在拉籠他們，與其被福王所用，不如為王爺所用，一個敵人，更是多一份勝算啊。”劉長庚苦口婆心。

李錦安笑笑，“既如此，那我就送蘇世子一個五城兵馬使玩玩。”

……

怡紅院裏。

大慶推門而，跪在地上，“謝三爺被人下毒芹汗……”

“他死了？”蘇長衫驚得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回世子爺，還活著。聽說三小姐把人救回來了。”

張虛懷著胡茬，若有所思道：“這毒芹倒也不是什麽奇毒，那丫頭連牽機的毒都能解，救回來也不算稀奇。”

“我的娘啊，以後說話別大氣，小爺我要被你嚇死了。”蘇長衫一屁跌坐下去，一額上一頭冷汗。

李錦夜淡淡道：“查出來是誰做的？”

大慶搖搖頭：“小的走時謝府的人正在查。”

蘇長衫冷笑一聲，“我倒要看看能查出個什麽明堂出來，連當朝探花都敢下毒，我看這謝府的人是不想活了。”

李錦夜頓時覺得有些口幹舌燥，謝奕為有功名在，仍然被人下手，那……

想到這裏，他的目看向張虛懷。

張虛懷冷哼一聲，“看我作什麽，是你說怕牽連到，要遠著些。否則我早就給這丫頭撐腰去了，一個小小謝家而已，看老子我不弄死他們，敢欺負我徒弟。”

“老糊塗，現在不是你的徒弟被欺負，現在是謝探花被欺負，搞搞清楚狀況。”蘇長衫揮拳抗議。

“一個謝探花，你那麽張做什麽？”張虛懷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