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媽媽心裏一涼：“所以小姐打算……”

“娘說，分了房，也就無所顧忌。”

羅媽媽心裏一涼，半天才歎道：“二的心，還是太善啊！”

“我也是這麽覺得的。”

謝玉淵轉過：“可娘說，倘若為了一己私利，就置別人於不顧，這和害人也沒什麽分別。媽媽，我原本想來個痛痛快快的釜底薪，這會倒不得不顧忌。”

羅媽媽心中何嚐不明白。

謝家不是二房人的謝家，還有大房，三房，小姐就算什麽人都不顧，三爺和二小姐總是要顧一顧的。

“這麽說來，謝二爺做的那些壞事，並不小！”

“媽媽聰明！

謝玉淵點點頭，“娘說，倘若這東西拿出去，位沒了是輕的，說不定還要坐牢，大房，三叔不牽連的可能很小。”

羅媽媽迎上小姐深邃的目，“那就隻能等一等，三爺早晚是要分出府去的。”

“我也是這個意思！”

謝玉淵又將目移向竹影，年人的世界羈絆太多，能真正做到殺伐決斷的人，怕也隻有心底無限涼薄之人。

好人佛需要九九八十一難，壞人佛卻隻要放下屠刀何其不公。

“小姐放心，這些日子我會格外讓丫鬟們當心的。”

謝玉淵轉笑笑：“是要格外小心，衛溫還是留給娘，我有銀針足以自保。”

“對了小姐，前幾日奴婢在路上到閔氏，臉煞白，走路腳都是虛浮的。”

“是病了嗎？”

“瞧著像是病了,可遠遠的又聽到幹嘔了幾聲，心裏琢磨著不會是有了吧。”

謝玉淵心中一，“媽媽有幾把握？”

羅媽媽搖搖頭，“沒有把握，邵姨娘把宅把持的滴水不，怎麽可能讓閔氏鑽了這空子。”

“也許是閔氏暗下留了一手也不一定。”謝玉淵想了想，道：“媽媽，你尋個機會去瞧一瞧，看到底懷沒懷。”

“是，小姐。”

羅媽媽上應著，腳下卻半點都沒有挪，目向謝玉淵看了幾眼，狠狠心道:“小姐，明兒開始，咱們用點補藥補補子。小姐都十五的人了，葵水還沒有來，怕是以前在孫家莊虧損的太過。”

謝玉淵一聽這話，臉紅了，扔下一句“我去院裏走走”便打簾離開。

羅媽媽一看這個樣子，眼裏忍不住藏笑。

小姐再聰明、再能幹也還是個姑娘，姑娘家的歸宿就是找個好男人嫁了。

二爺貪汙的事緩一緩也好，不為別人，就為小姐的婚事，現在也不能拿出來。

不求小姐能嫁進高門，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疼著就好！

……

此刻的閔氏，正如熱鍋上的螞蟻，六神無主。

丫鬟素蘭端了清火的蓮子羹進來，“姨娘，好歹用一些吧，你就算不為自己的子著想，也得為肚子裏的孩子想了想。”

閔氏的手扶上肚子，淡淡道：“沒想到他來得這樣早。”

“那是姨娘命好，一懷就懷上了，哪像那個許姨娘，跟了二爺這麽些年，肚子連個靜都沒有。”

閔氏搖搖頭，“命好不好，還得看邵姨娘的意思。若不想這個孩子生下來，我的命再好也沒用，這二房從來都是的天下。”

閔氏原是商戶出，家裏專做茶葉生意，父親賺了些銀子就捐了個小做做。

的生母是采茶，因為有幾分姿被父親看中，納了進來。誰知生下後沒多久，就得病死了，在嫡母跟兒前陪著小心，忍氣吞聲，方才過得麵。

養到十六歲，父親為了升，一頂小轎把這個庶抬到了上司府裏。那上司是個妻管嚴，發妻鬧了一場後，隻能暫時把當個丫鬟養活在府裏。

主母見越長越出挑，攛度著男人把送人，結果好巧不巧，送到謝二爺的手上。

就這樣，如浮萍的被當作工，做了謝二爺的第三房小妾。

進府後，謝二爺圖子新鮮，常常往房裏來。

邵姨娘明裏不吱聲，不吱氣，暗下卻在的吃食裏下避子藥，若不是丫鬟素蘭發現的早，日子一久，的子便壞了。

後來，在邵姨娘跟前事事賠小心，二爺往院裏來，總推托子不好讓他去邵姨娘的房裏。

時間長了，邵姨娘見老實本份好拿，這才不往吃食裏下避子湯藥。

這藥剛停半年，就懷上了，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姨娘，姓邵的算個什麽阿，不也是個姨娘嗎？”素蘭冷哼一聲：“二還沒有說話呢，得到？”

閔姨娘狠狠地瞪了一眼，恨說話上沒把門。

素蘭也不當回事，扶閔氏坐下：“姨娘，如今這謝府可不是邵姨娘的天下了，不行咱們去求了大和二，我就不相信，有兩位在，邵姨娘還能一手遮天。”

“閔姨娘，羅媽媽來了。”

閔姨娘驚得從榻上站起來，“羅媽媽？來做什麽？”

“管來做什麽？姨娘正愁不知道怎麽和二開口，聽說這個羅媽媽能當青草堂一半的家，姨娘不防先聽聽耳風，再決定要不要開口。”

閔姨娘有些倉皇的抬起頭，“快，快把人請進來。”

……

一個時辰後，羅媽媽回到青草堂。

“小姐，閔姨娘確實有孕，已經三個多月，哭著求奴婢，幫在二麵前求個，容把孩子生下來。”

謝玉淵心中陡然一驚，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羅媽媽一眼。

羅媽媽低了聲道：“邵姨娘從前給下過避子的湯藥，閔姨娘怕又在吃食裏手腳。”

謝玉淵瞇了下眼睛，“媽媽見的人多，覺著這閔姨娘該幫不該幫？”

“論，這閔氏可憐的一個人，肚子裏的好歹是條人命。論理，就許那邵姨娘陷害咱們，就不許咱們給添些堵。”

和想的一模一樣。

謝玉淵輕聲道：“既然如此，那媽媽就在吃食上多費心，幫一把，這事我幫娘作主了。你讓先不要申張，能瞞多久就瞞多久，還有，讓自己也要萬般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