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不活媳婦的謝三爺一發狠，決定出門找點活幹，找一圈他才發現，堂堂前任探花爺，除了做個教書先生外，簡直就是個廢點心。

他在外頭轉悠了兩日，回來和自家媳婦商量，“要不，咱們開個學堂吧！”

蘇媳婦一個白眼翻出幾裏地，“姓謝的，你開學堂，我呢？”

“你在家養啊，我白天出去，晚上回來，這不好的嗎？”

好個屁！

蘇長衫心裏罵了一聲，那他什麽了？吃飯的小白臉？大男人不事生產，靠媳婦養家，那還做什麽男人？

他不好把自己心裏的想法如實告知，隻好拐彎抹角道：“我們都是姓瞞名的人了，何必再自前探花爺的份，不能給暮之他們惹出麻煩來啊。”

末了，他想了想，又補了一句：“人心啊，深不可測的！”

謝奕為一聽，立刻收起掛牌收弟子的念頭，蘇長衫見他臉上鬆，就知道這人聽了勸，忙又哄道：“先不急著賺銀子的事，古話雲：先家，後立業，咱們倆的事，還得有個說法啊，總不能這樣不明不白著！”

謝奕為一時他的甜言語哄得心裏像是被小貓撓過似的，但細細一想，不對啊，這家要怎麽？

蘇長衫這時出了一聲，“找個黃道吉日，沐浴熏香後一道去靈寺菩薩麵前發個誓，晚上讓下人做一桌好菜，這家就算了！”

謝奕為恍然大悟，心說這個法子好，神不知鬼不覺的，還省錢。

兩人商議妥定，立刻派人去看日子，日子定在三日後，這一下，兩人忙開了。

裁新，買新鞋，親自布置房間。

蘇長衫嫌棄自己住過的房間沾了病氣，做新房不吉利，非要重新再挑一個院子。

可整個宅子，最好的院子就屬這一個，蘇長衫哼哼嘰嘰了幾下後，決定換張新床。

最好是黃花梨木的，而且雕工一定要好，要有氣勢。

謝奕為看著那張隻躺了不到一年的紅木百子床被扔進客房，心頭在滴，不行，娶了個敗家媳婦，還得尋思著錢生錢。

……

正日子到，兩人起了個大早，早飯都沒吃，就先在各自的房裏沐浴了。

蘇長衫泡在熱騰騰的藥浴裏，看著一旁掛著的新，心那一個舒坦啊！

都說吃飽思，按從前自己快刀斬麻的格，三爺早被他拆拆吃了，哪知事一件連一件，就這麽耽擱下來了。

過了今日，凡事名正言順，自己做了好幾年的和尚，也終於能吃上了。

另一邊，謝奕為泡在熱騰騰的熱水裏，看著一旁掛著的新，心那一個忐忑。

都是年人，從靈寺回來後要做些什麽，他是知道的，他有兩重擔心，一重是那人的子不得住；另一重是他要怎麽做才能讓他舒服呢！

謝奕為活這麽大，別說是男了，便是都沒有沾過，在某些方麵他是白紙一張，雖說這幾日也看了些小人書，但是……

謝奕為臉一紅，再不敢深想下去，立刻從木桶裏爬起來。

……

約定在宅門口見，誰也沒遲到。

謝奕為一青衫，風度翩翩；蘇長衫一白袍，公子如玉。

兩人同時抬起頭打量對方，蘇長衫“啪”的一聲打開扇子，搖了幾下，心裏得意道：我媳婦可真俊啊！

謝奕為紅著臉挪開視線，裝作看看天氣，心裏滿意道：我媳婦搖個扇子都那麽好看！

到了靈寺，隨著香客拾級而上，謝奕為怕這人走不，手扶著。

蘇長衫見他如此，壞水浮上來，子一歪，裝作無力的樣子，“哎啊，！”

謝奕為二話不說，蹲在他麵前，頭也不回道：“上來，我背你！”

蘇長衫也老實不客氣，得爬半個山頭呢，他不幹，他得留著力晚上用。

謝奕為原本是肩不挑擔，手不提籃的主兒，自從拜了江鋒為師後，每日練功站樁，一日不墜，再加上這幾個月照顧病號，把人抱進抱出的，臂力都長了不。

背一個蘇長衫，那可真是輕而易舉的事，因為開心，腳下還生了風呢！

“這白公子是個殘廢嗎？”

“好可惜啊，白長這麽好看！”

“不知道有沒有娶媳婦,媳婦罪了！”

蘇長衫聽了，勾勾角，低頭，往謝奕為耳邊吹了口氣：“媳婦，你累！”

謝奕為沒搭理他，這山路難走呢，萬一倒了，那可是大事。

蘇長衫卻隻當他是默認了的，心裏得瑟的不行：他媳婦可真聽話啊！

到了寺廟前，蘇長衫雙腳落地自己走。

進了廟，先燒香，再拜佛。

跪在佛前的時候，蘇長衫斂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欠揍樣，麵向佛祖雙手合拾，裏念念有詞。

謝奕為扭頭看過去，落在這人的小半張臉上，好看得不似凡人一般。

他忽然想起在涼州城那段最黑暗的日子裏，自己像個孤魂一樣遊走在城裏的每個角落。

這個巷子他來過嗎？

有沒有在這間酒肆裏喝過酒？

他應該也站在這破舊的城牆上麵，舉目遠眺吧！

這是他休息的房間，他在這房間裏想了些什麽，做了些什麽……

謝奕為恍然垂下頭，心裏冒出了一百種緒齊齊囂，一團，最後纏繞在一起，變一韌勁十足的繩。

菩薩，謝謝你把這個人還給我！

我會用餘生，對他好的！

蘇長衫念到一半，睜開眼睛乜了三爺一眼，看到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心裏就想笑。

謝奕為察覺到他的目，皺眉低了聲音道：“這是咱們的大事，正經點。”

說完，飛快的扭頭瞪了他一眼。

謝奕為眉眼最出彩，眼角還有些上揚，雖是匆匆一眼，蘇長衫在他的瞳孔裏，看到的全是自己，他趕斂了得意，繼續向菩薩許願

“菩薩啊，謝你把我扔回了人世間，讓我能與他重逢，如今我萬事皆順，什麽都不求，隻求能讓我多活幾年，陪著他。”

“這小子是個實心眼的，我一不在，他就要出家，那啥……你座下弟子多的了，也不缺他這一個是吧！”

“嗯，咱們就這麽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