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門外，肖若江將登聞鼓敲得震天響。

那天下人只會覺得他這個天子無能，只會覺得他這個天子容易哄騙！

皇帝心中騰騰火氣，怒不可遏。

“陛下，梁王殿下到了，人就在門外……”高德茂低聲在皇帝耳邊道。

“把那個畜牲給我進來！”

高德茂側讓小太監出去喊梁王進來，面容蒼白的梁王弓著腰一臉怯懦從門外進來，一看到皇帝沉的面好似都發，直接就跪在了門口，還是小太監攙扶著才走到正中間跪下。

他怯生生看了眼大長公主和白卿言，這才開口：“兒……兒臣給父皇請安。”

皇帝看了眼前這個唯唯諾諾的兒子，視線又落在面前這幾封信上……猜測梁王這樣膽小懦弱的子，真的能做出這種……模仿人筆跡栽贓國公府叛國的事來？

皇帝視線又不由自主落在一直垂眸不語的白卿言上，可這若是白卿言設的一個局，又是圖什麼？

難不白家滿門男兒盡死，也要他這個皇帝的兒子也都死？

皇帝太跳了跳，先是信王，現在又是梁王……

“安？！朕哪兒來的安？！”皇帝語氣幽沉，“畜牲！說為什麼要讓你的小廝買通國公府婢，將這樣的信放鎮國王書房中？！”

梁王渾一個哆嗦重重叩首，倒像是被嚇壞了忙不迭承認：“父皇息怒，兒臣……兒臣實在是太過傾慕白大姑娘，可是白大姑娘十分厭憎兒臣，兒臣這才出了這樣的昏招！求父皇寬恕！”

皇帝瞇起眼，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擱在案幾前的信：“傾慕白大姑娘，所以……仿鎮國王的筆跡寫了一封通敵叛國的信，要放鎮國王的書房？！”

梁王瞪大了眼，臉慘白若紙：“父皇何出此言啊？！兒臣寫的只是幾封給白大姑娘的信啊！兒臣只是想假借鎮國王之名，強……強白大姑娘嫁于兒臣而已啊！”

“陛下手中這幾封信……是梁王小廝送到我們國公府角門，這小廝剛將信于我們府上丫頭，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拿下，信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拆開誦讀的！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傳召梁王的小廝與那賤婢詢問！”大長公主哽咽著皇帝道。

“是……是兒臣讓吉去的！可是兒臣給吉的分明是信啊！”梁王仿佛慌張不知道如何自證清白，忙慌慌哭著叩首膝行爬上前，“父皇不信可以問吉啊！兒臣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這樣的事啊！”

皇帝瞇了瞇眼道：“把人帶進來。”

很快，被結結實實捆著的吉和春妍都被帶了上來。

吉還好怎麼說都是從小跟在梁王邊，也不是沒有見過圣駕，可春妍整個人都嚇得魂不附生怕圣上一句話小命就沒有了，鵪鶉似的在那里一個勁兒的抖，連掉個眼淚都怕被皇帝砍了，忍著不敢哭。

“吉……你快和父皇解釋啊！我給你的到底是什麼信！怎麼會變仿鎮國王筆跡的信啊！”

“殿下，奴才不知啊！”吉也嚇得直哭，和梁王一個德行，“奴才也不知道為什麼信會變白家四小姐讀的那樣！”

白卿言緩緩開口：“梁王殿下將信于你之后，你可曾離過？或是到什麼人……告訴了別人梁王殿下讓你將信于國公府婢的打算？若梁王殿下是冤枉的，只有你照實說，才能查出真相。”

吉急著替梁王正清白，忙道：“沒有沒有！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殿下給我之后，信我不曾離！也絕對不曾告訴其他人！當天晚上我懷里揣著這幾封信，因為替殿下委屈一夜未睡！對了……此事高升也知道！這幾封信就是高升當著殿下的面給我的！”

想到高升，吉突然轉過頭著梁王。

“殿下！殿下您之前是不是讓高升去找春妍了？奴才聽國公府角門的那個嬤嬤說……咱們府上一個冷面侍衛去找過春妍了，可是春妍沒出來見！高升手奇高……定然沒有人能從他手中換信！那只能是高升要害殿下啊！”吉越說臉越白，幾乎篤定了就是高升陷害梁王，哭喊道，“奴才從高升手中拿到這封信之后……高升出府就沒有回來啊！奴才早就說過高升那樣的人不能留在殿下邊，他肯定是跑了……”

梁王心里咯噔了一聲，他全然沒有料到吉竟然會扯出高升來！

白卿言眉頭跳了一下，吉咬出高升對來說倒是意外之喜了。

高升是已逝的二皇子舊部，當年二皇子為了救下佟貴妃母家，意圖舉兵宮，被皇帝殺在武德門，二皇子邊能逃的便去投靠了梁王，梁王邊留著二皇子舊部皇帝該怎麼想？！

“即使如此，那便請陛下傳召梁王邊的侍衛高升，問一個究竟吧！看到底是有人要挑撥梁王與我白家不和，還是梁王殿下真的要至白家于死地！”白卿言恭恭敬敬對皇帝行禮后道。

皇帝著從容鎮定的白卿言，還未開口就聽到遠傳來“咚咚咚——”震人的鼓聲。

登聞鼓立于武德門近百年，一直都是擺設象征，從未有人真的敢去敲這登聞鼓。

可今年也不知道犯了哪路風水，一個年都沒過完登聞鼓就被敲了兩次，這樣下去還怎麼得了？！

皇帝心中火大至極，煩躁難安，話音也止不住拔高：“誰又在敲鼓！”

“陛下息怒，老奴已經遣人出去問了，稍后便會有人來稟！”高德茂脊背也是一層冷寒。

皇帝氣惱咬了咬牙：“派人去梁王府把那個高升的給我帶來！要是不在府上……讓刑部去抓！”

梁王垂眸在心中盤算，大約是高升知道他被傳進宮，所以讓人帶著劉煥章來敲登聞鼓狀告鎮國王叛國，雖然不是依計行事，但也可行！

這下……便能夠將他和吉，完完全全摘干凈了。

武德門外，肖若江將登聞鼓敲得震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