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堂正得意忘形著,沒有毫防備便答應下來。小玄子向一位大臣使了個眼,大臣端起酒杯,向趙明堂敬酒。
“趙大人,聽說你在西離國掌管的是刑罰,我有一件關于量刑的案子,百思而不得,想請教一下趙大人。”
“說吧。”趙明堂不以為然,量刑方面的案子對他來說自然不在話下。
“是這樣的,有一個罪犯,他本應到斬首之刑,卻因為疏忽而被執行了絞刑,正當要下葬之時,他被判錯刑的事被發現,此時,他的家人和刑各執一詞,家人說:‘不管是斬首還是絞刑都是死刑,人已經死了,就讓他土為安吧。’而刑說:‘法即是法,判了是斬首即是斬首,即使人死了,如果不是因斬首而死,這刑法相當于沒執行,所以一定得令他斬首一次再葬。’趙大人,你認為這該怎麼判呢?”
“當然該再執行斬首,法即是法,是國之不可搖之本,依法而行才是正確的。”趙明堂理所當然地選了后者,一來他本是刑,二來,私心里,他是敵視北越人的,固選了一個較惡毒的答案。
“趙大人,人已經死了,這樣是不是有些多此一舉啊。”
“你們這群小輩懂什麼,人死了又怎樣,沒按法規執行之前,都不能算依法置了。”趙明堂當了刑多年,自是不高興被初出茅廬的小子質疑。
“說得好,趙使不愧為西離國多年刑啊。”赫連玄翼在座上笑得狂肆。趙明堂覺出點不對來,但又不知哪里奇怪,看著赫連玄翼的笑,地有些不安,于是準備離去“謝過陛下今日的招待,老臣有些不勝酒力,就先告辭了。”
“既然如此,朕便不強求了,趙使請便吧。”
“謝陛下,那這箱子……”趙明堂當然不會忘了這最重要的東西。赫連玄翼隨意揮手道:“那個是朕對西離國的一番誠意,自是由趙使你帶回西離國。”
趙明堂松了一口氣,“再次謝過陛下了。”他轉朝殿門外喚道“來人,把這兩個箱子搬回譯館。”殿門外進來16個武將,是趙明堂帶來的人。
看著手下開始忙活著搬箱子,趙明堂暗喜,這一人長的大箱子,得裝多金銀財寶啊,幸好帶來的人手足夠。
不過,很快,趙明堂的臉就由晴轉了,因為無論手下們使多大力氣,箱子始終紋不。那邊手下們搬箱子揮汗如雨,這邊他額頭上的冷汗也在不停地冒著。沒想到赫連玄翼還來這一招。
“趙使,看來你帶來的人手不夠啊,唉,朕的這番誠意你怕是很難帶回西離國了,這樣吧,不如就請趙使代替西離國收下朕的這份誠意好了。”
這是什麼意思?趙明堂正苦想對策,聽到赫連玄翼的話,頓疑不安。“來人,把箱子打開。”赫連玄翼笑道。這不打開不要,一打開幾乎滿朝的人胃里都到一陣翻騰,隨之響起一片嘔吐聲。
箱子里的不是別的,是兩已然腐爛得面目全非的尸,散發出一陣陣的惡臭,尸上依稀可見各種蟲子爬來爬去,的蛆蟲從尸里爬出,滾到箱子底部。
服也被腐蝕得不樣子,不過還是可以看出,一個是著太后服飾的人,另一個是個小孩,著皇帝的服飾。無疑,這就是慧妃和的兒子。
趙明堂好不容易強忍住了惡心,氣憤地質問赫連玄翼:“北越陛下,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使,這是朕送給西離國的誠意啊。”赫連玄翼說道:“兩腐尸,你這算是哪門子的誠意!”赫連玄翼氣定神閑,“趙使,是你說慧妃是西離國的人,要置也是由西離國來置,朕現在將和其子由你,這還不算誠意?”
趙明堂被氣的毫無理智。
“人都死了,你再出來有什麼用?”
“哈哈哈哈,趙使,這也是你認可的啊。”
趙明堂急了,臉上充斥著焦躁和憤怒,氣憤的對赫連玄翼說:“堂堂天子,怎可胡說,我什麼時候認可過要把兩腐尸帶回去!”
小玄子收到赫連玄翼示意,開始解釋給這個笨蛋使者聽。
“趙大人,你說慧妃是你們西離國的人,要置也是由你們置,慧妃是死了,可您不剛剛不還說,如果犯法不按法規置,那麼就不能算置了,哪怕這個人已經死了。慧妃犯的是謀反罪,論罪當凌遲,而現在,慧妃只是死了,我們北越國并沒有對其凌遲,反而顧念兩國邦,保存其尸直到由西離國的人置為止,這還不算有誠意麼,這難道不是你趙大人親口認可的麼?”
趙明堂被問得啞口無言,這時他才驚覺,自己上當了,從一開始,赫連玄翼就設好了套,引他一步步往里鉆,看來,他還真是大意輕敵了。現在后悔也沒用了,想辦法才好。
于是他開口道:“尊敬的北越陛下,臣真是老糊涂啦,北越國的確是誠意十足,臣必定把北越國這份誠意親自帶到西離,不負陛下一番苦心。”
“趙使果真是識大通理之人,朕考量著,回西離路途遙遠,趙使帶著這誠意恐怕多有不便,不如就請趙使在此替西離收下這份誠意吧。”
赫連玄翼微笑著,不過此時在趙明堂看來,那笑著的人就有如地獄討命的無常,一旦被他盯上,算計好了時間,你就無可逃。
現在接“誠意”就意味著要他當眾凌遲這腐爛的尸,那些蠕著的蛆蟲,油锃亮的蟑螂,還有尸上流出的綠的濃,他一個位高權重,養尊優的朝廷命哪里過這些,幾乎連見都很見,可是現在他已經無路可退,而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而耽誤了大事,抖著拿起宮人遞過的刀,趙明堂在心里咬牙切齒默想。
“赫連玄翼,我們走著瞧。”
沉默的站在赫連玄翼背后的紫苑沉默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這一切在眼里看來不過是鬧劇一場,可心中也深深的再一次明白了一個道理,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確實深不可測,有點慶幸,自己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如果與他為敵,真的不知,自己的下場會怎樣。
神游了一會抬起頭了繼續看著眼前事的發展。
趙明堂已經被氣的全止不住的抖,卻無計可施,瞪大著雙眼看他眼前的腐尸,心中不斷作嘔,面上,卻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如果表現出來,就等于在扇自己的耳。現在他真心的會到了什麼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赫連玄翼卻是一臉閑適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知道,趙明堂下不去手,眼前這兩尸,看著就已經夠讓人作嘔了,他還是真是好奇他要怎麼置。
趙明堂忍住心中惡心,彎下腰,抬起手中的到,狠狠刺向了其中一尸的口。他姑且認為那是口,眼下腐爛的尸早已分不出哪是哪了。
一刀之后,他迅速的丟掉了手中的刀,起憤然的對赫連玄翼說:“陛下果真好本事。”
說完哼了一聲之后便拂袖離去。
看著他無禮的舉,赫連玄翼居然沒有一點反應,不喜不怒,只是淡淡的看著。
朝堂之上的人們被這樣的變故弄的噤聲了。誰也不敢開口多說一個字,連呼吸的聲音都變輕了,想盡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害怕自己的一個靜引起坐上帝王的注意,而為炮灰。
“呵。”
忽然一聲輕笑聲打破了沉寂,而那聲音正是赫連玄翼發出了。雖然他笑了,可是底下的人更加害怕了。那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讓所有人的神經更加繃了。
就在人人自危的時候,忽然聽見上首的人說道:“罷了,大家繼續吧。朕先離開了。不如你們也玩不開心。”
說完便真的起離開了。
在他離開之后許久,下首的人都不敢相信事發展的節奏,久久沒有出聲。最后也沒有敢再繼續下去,互相看了看,都默契的選擇了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赫連玄翼離開之后并沒有直接回殿,反而興致不錯的在花園里轉了起來。
一路跟隨他的紫苑能很明顯的覺到眼前人興致是真的不錯。與那些大臣一樣,同樣不太明白事發展的節奏。
赫連玄翼似乎很了解,明白此時的疑,還未說什麼,就聽到了眼前人輕聲說道:“現在朝堂的上的事,已經越發不可控制了。我從未想過,居然會有那麼背叛之人。你能相信麼?整個北越,我竟然找不到可以相信的人。”
他的話,讓心中一怔,不由自主的開口說:“沒事,你還有我。”
輕輕的一句話,像是驚雷響在了赫連玄翼的耳邊,但是他沒有回頭,他不太懂,此刻的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職責、愧疚,還是心疼?他不知道,也沒有勇氣去深究。他沒有發現,他在害怕。害怕聽到那個自己無法接的結局。
“算了,不說這些了,同我回殿,有事同你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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