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是你朋友啊

　是個晴天，云淡風也輕。

　已是金秋十月，雖然氣溫轉涼的跡象明顯，但午后時分的仍舊和煦人。

　兩人做過兩站公，不到一刻鐘，抵達圖書館。

　姜宴是第一次來，陸彧幫著在前臺辦了借讀證，隨后直接帶著上了二樓。

　二樓有專門供人自習的位置，或許是因為假期的緣故，剩余的位置已經不多，他們尋了半圈，最后坐到了靠窗的角落里。

　這是姜宴長這麼大第一次進圖書館，好奇地張著周圍都在安靜讀書的人，也跟著放輕了作坐到了陸彧對面。

　陸彧取出包里的競賽題，抬頭覷了對面的人一眼，發現姜宴正瞪著眼睛四瞄，微微挑了挑眉。

　注意到對面投來的目，姜宴才訕訕回過神，打開書包掏出自己隨手從家里帶出來的數學練習冊。

　館寂靜無聲，落在耳邊的唯有偶爾翻書頁的聲音。

　瞧著陸彧已經提筆在手里的試卷上寫起來，也只好乖乖地看起手里的練習題。

　姜宴數學底子太差，之前很多知識本就沒學，盯著眼前的一道立幾何，雖然已經是最基礎的型，但對于空間一向不好的來說，沒寫多久就已經是一團麻。

　盯著被自己勾畫的面目全非的幾何圖形，忍不住皺起了小臉，纖長的睫低垂，像是在認真思考。

　陸彧不經意間地抬頭，注意到對著試題抓耳撓腮的孩，角勾起一抹細微的弧度。

　他不聲地瞟了一眼，過被姜宴畫一團糟的長方，判斷出應該是高二學的立幾何題。

　文科的立幾何向來都是最簡單的，他看著黑眉蹙的模樣，搞不清楚是在愁個什麼勁。

　姜宴始終埋頭看著手里的試題，沒注意到陸彧投來的視線，努力掙扎了一會兒，最后還是認命般地翻開了參考答案。

　認認真真地抄了一遍步驟，半撐著腦袋，盯著上頭麻麻的解析，沒一會兒便昏昏睡。

　可能是和數學天生相克，陸彧花費了好大的力氣解開第一道題再度抬起頭時，姜宴已經環著手臂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彼時窗外的日明，籠在孩半埋在臂彎的小臉上，襯得白皙亮，一頭烏發肆意散落，眉眼說不出的溫和恬靜。

　盯著眼前的這幅場景，年輕輕皺起眉頭，垂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這才學了一個小時不到。

　周遭仍舊寧靜無比，孩清淺的呼吸聲可聞，瞧見被姜宴在胳膊底下才做了半頁的習題，他無奈地勾了勾。

　不知是心里的哪弦斷了，陸彧緩緩抬起手，朝著姜宴地臉蛋出手指。

　細長的指尖還沒上去，忽地意識到自己這鬼使神差的作，又驟然頓在了半空之中。

　靜靜灑落，眼底漫進些許芒，他沉著目睨著對面的人。

　不知過去了多久，才微蜷起手指，只沖著姜宴的額間輕點了一下。

　作若有似無，睡的人渾然未覺。

　*

　姜宴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過玻璃窗襲來的已經悄然無聲地轉換了方位，靠在椅子上了懶腰，垂眸發現陸彧仍舊保持著睡前的姿勢，對著草稿紙寫寫畫畫，都是一些看都看不懂的東西。

　低頭看了眼表，快到四點半了，意識到睡了將近兩個小時，心里頓時涌出幾分罪惡。

　陸彧醉心于眼下的題目，沒注意對面的靜，直到一張紙條晃眼底，他才漫不經心地抬起頭來。

　冷不丁撞上一雙充滿著哀求的眼睛，他放下手里的筆，抬手從姜宴手里接過紙條攤在手心里，冷不防笑了。

　“六哥，。”

　他不由自主想起了中午那兩只被姜宴搶走的螃蟹，似笑非笑地朝對面掃了一眼。

　轉頭看了看窗外已經快要西斜的落日，估著也快到要去補課的時間，他主收起桌面上的東西。

　姜宴發覺他的作，像是終于得救一般，迅速埋頭收拾起自己的書包。

　沒過多久，兩人一起下樓，去圖書館旁邊的便利店里買了幾關東煮。

　姜宴跟著陸彧后，正吃得津津有味時，聽到不遠有人喚了一聲陸彧的名字。

　陸彧尋聲扭頭，看到不遠正在朝自己揮手的人，轉過來對姜宴說：“自己回去吧，我得去補課。”

　“哦哦。”姜宴吃著東西，口齒不清地應著，乖巧地轉離開。

　距離兩人幾米開外的男生沒幾步跑到陸彧跟前，眼神捕捉到姜宴漸行漸遠的背影，覺出幾分悉。

　思忖了數秒，才猝然想起來，沖著陸彧訝異道：“啊，不是前天那個生嗎？”

　說著，他憶起那個下午穿著短在馬路上飛奔的那道影，像是恍然大悟般，“原來是你朋友啊，我說你那天怎麼那麼急著就沖出去了。”

　陸彧站在一旁，聽著男生自顧自地推斷，微抿著角并未作聲。

　沒聽到陸彧回應，男生以為他這是默認了，回想到那天下午的事，忍不住嘆道：“你朋友好勇啊！”

　“是咱們學校的嗎？”

　兩人已經出發往補課的老教室家里走去，除了有關于競賽的事，他和這男生私下的流并不多，卻也知道他是個話多的人。

　聽著男生拋來的問題，他耐著子，淡淡回了一句：“高二的。”

　“哦，怪不得我沒見過，”男生在他旁撓撓頭，不知道突然是想到了哪一茬，忽而在陸彧面前又提起自己的朋友。

　“我朋友是咱們年級的，14班的，本來也參加競賽了，結果初賽沒過。”

　邊說便憨憨地笑著，“不過數學蠻好的，改天上你朋友，咱們可以一起泡圖書館討論數學題。”

　旁邊人含笑的嗓音落在耳邊，聽著他的提議，陸彧條件反地想起下午在圖書館睡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某人，心上莫名一，輕牽了下角。

　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