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撒什麼

　暮四合，晚霞漫天，照的人間如夢似幻。

　兩人補完課，從老教師家里離開時，天邊的云霞已經漸褪。

　陸彧和男生回家有一段順路，兩人照例是聊了一會兒關于數學競賽的事，經過之前那麼一猜測，男生自以為兩人之間關系進了一步，不自覺又主說起一些自己的好。

　陸彧無心去理睬，只是敷衍地應著，神冷淡疏離。

　途經一家書店，兩人想起老教師今天課上的書目推薦，一齊走了進去。

　詢問了店里的導購員，很快便找到目標的書籍，男生順手拿了兩本，回頭發現陸彧正站在高中教輔的書架旁。

　年盯著上頭羅列地眼花繚的各類輔導書，目逡巡了好一會兒，才抬手出一本《高中數學學霸筆記》。

　男生走上前，發現他手里的東西，眼神出意：“我記得你不是已經把高中課程學完了嗎？怎麼還買這個？”

　陸彧回又挑了一本配套的練習冊，聽到后人的問題，眼神頓了頓，默然片刻，扯著微啞的嗓音說道：“給人輔導。”

　男生聽著陸彧沒再繼續說下去，也沒刻意再去詢問，把找到的書遞給陸彧，直接走向了結賬臺。

　陸彧拿著手里的三本書，默默跟上去，腦海里不由自主地回著男生之前談及朋友時說過的話，垂眸盯著手里的兩本教輔，眉不經意地上揚。

　他的朋友，數學也不能差。

　*

　姜宴從陸彧手里接過兩本沉甸甸的教輔書，登時張得老大，驚愣著眸子一度以為自己是幻聽了。

　“你……要給我補習數學？”杏眸微怔，眼底的意都快要溢出來。

　陸彧回坐到自己的書桌前，像是早已料到的反應，聲線霍的降了一個度：“不樂意？”

　“還是說你想下次再考個三十分，氣死你陸叔叔？”

　半帶嘲弄的話音落下，姜宴頓時被唬住了，立馬收起手里的兩本書，低聲下氣地湊了上去：“補補補。”

　陸彧抬眸瞥了一眼，冷峻的表有所融化，徑直吩咐道：“你今天晚上把你之前的月考卷子找出來，明天我給你講講。”

　“啊！”姜宴沒想到他作會這麼快，聽到假期就要開始補，心生出幾分抗拒。

　然而陸彧一個眼神瞪過來，又瞬間犯了慫，“找找找，我回去就找。”

　見乖乖聽話，陸彧還算勉強滿意的樣子，招手放走了。

　姜宴抱著兩本書轉走了出去，房間里再度安靜下來，陸彧從書包里找出白天里買到的競賽題，埋頭做了一會兒，想著今天學的差不多了，收拾起來起去洗澡。

　不到十分鐘，簡單沖凈子，他換上睡，走到書桌前手去關臺燈，然而手指停頓在開關上，像是突然間想到什麼，年又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早就在高二的時候，他便已經自學完高中的所有課程，現如今都是鉆研一些競賽水平的題目，除了平時的考試幾乎很再去高中的數學題。

　想到今天姜宴對著立幾何犯怵的模樣，他拉開桌子底下的屜，搜羅了好久才翻出自己已經箱底的數學課本。

　已經忘了立幾何是必修幾學的，他每一本都翻了翻，最后找到對應的章節，一頁頁地瀏覽起來。

　*

　翌日便是十一假期的最后一天，姜宴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還能有被人拎著學數學的一天。

　盯著桌子上自己慘不忍睹的數學試卷，沒一會兒便變得坐立難安起來。

　果然，坐在一旁的陸彧一翻面，發現答題卡上的大面積空白，本就郁的臉變得更加難看了。

　選擇題錯了將近一半也就算了，為什麼背面的大題能一個字都沒，就連最基本地“解”都沒有。

　察覺到年臉上漸漸燃起怒意，姜宴戰戰兢兢地坐在一側，手指不安分地扣著椅子，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兩人一個生氣一個害怕，默契地保持著沉默，房間里頓時出奇地安靜。

　半晌過后，陸彧又將手里的答題卡翻了個面，蹙的眉眼仍舊不見一松展的痕跡，姜宴投去目，一顆心不自覺懸了起來。

　該來的總歸還是要來，只見陸彧抬起手指敲了敲試卷上大題的位置，冷冷地問道：“大題為什麼都空著？”

　姜宴耷拉著腦袋，聽出年語氣里的不悅，自知理虧地回復道：“不會。”

　“第一問也不會？”陸彧聽說話，一陣頭疼。

　姜宴暗著手心，如實回答：“不會。”

　話音落下，陸彧的眉擰地更了，像是這種月考題一般都是對所學知識的階段訓練，這樣明顯就是上課沒聽過課。

　“你……”他剛要啟齒，不知從哪里傳來的手機鈴聲，驀地打斷了他。

　聽到悉的音樂聲，姜宴猛地一，抬頭看到滿臉黑線的陸彧，急匆匆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機，“我接個電話。”

　陸彧冷著眸子重新看向手里的試卷，聽著姜宴接通手里的電話，雖然沒開免提，但畢竟兩個人挨著坐，陳千城的嗓音順勢落也落進了他的耳畔。

　姜宴知道陸彧正在氣頭上，把手機到耳邊，低聲沖著里頭的人說著：“干嘛？”

　里頭傳來陳千城慵懶的聲線，“姜爺，你干嘛呢？咋不回消息？”

　“沒看見，”姜宴稍稍背過去，“有屁快放。”“我這有兩張鬼屋的券，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鬼屋來著，去不去？”陳千城問。

　姜宴聽他說到鬼屋，眼睫明顯微，想到兩人初中時候的事。

　當時在鎮上上學，不像城市里那樣發達，很多東西都沒見過，在電視上看到市區新開的游樂園，一直慫恿著陳千城一起過去。

　但只可惜兩人約定的時間還沒到，陳千城就離開了。

　“明天就開學了，一起去唄，”陳千城說，“反正又沒什麼事。”

　姜宴明顯是想去，只不過不由自主地抬眼瞧了一眼旁的陸彧，巧陸彧也在皺著眉睥睨著。

　“六哥，要不……我們明天再補，我想去……”姜宴沒掛掉電話，主開口請求道。

　陸彧一向知道怎麼到姜宴的痛，輕掀薄說道：“數學考三十分，還有臉去玩？”

　姜宴果真又被他說的無地自容起來，本來想回頭拒絕陳千城，卻沒想到陳千城在電話里聽到陸彧的聲音，大聲喊著：“六哥也在啊。”

　“正好把他也上，我們四個人剛好組個團。”

　一心只想著玩樂的陳千城全然不知此時兩人之間冷凝的氛圍，掛斷電話之后，姜宴重新坐正子，垂頭看到陳千城之前發給自己的消息。

　鬼屋巧就開在游樂園里，恐怖主題還是刑偵題材的，完全正沖的口味。

　“六哥，”姜宴微微抬頭，“要不我們一起去吧，我看這個還好玩的。”

　面對這不求上進的態度，陸彧眉眼一沉，嘲諷道：“有什麼好玩的？”

　不就是扮鬼嚇嚇人？他搞不懂為什麼會有人喜歡這種東西。

　“可是我都沒玩過哎，”姜宴察覺旁人不屑一顧的神，一雙鹿眸充滿著哀求。

　實在不想困在這里學習，更不肯放棄勸說了，“去嘛去嘛……”

　綿綿的哀求在耳邊落下，陸彧聽得一愣，心上沒來由一，左耳染上一抹紅意。

　他冷著一張臉，眼神不明地覷著一旁的人，忽地瞥過了臉去。

　求人就求人，撒幾把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