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智者不河

　短暫的假期過后，學生們又按部就班地回到學校里上課。

　靜城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秋雨，雨下地霏霏，纏纏綿綿地一直從清早到大課間結束。

　興許是還未從假期里收心的緣故，加上今天的天也郁，班上學生們的興致普遍不是很高，一節數學課過后氛圍死氣沉沉的，全然不像平時那般吵嚷。

　天氣預報說最近有冷嘲過境，起床的時候姜宴就被凍得打寒蟬，此時坐在座位上百無聊賴地盯著窗外不曾停歇的細雨，默默裹了上的校服外套。

　腦子里混沌一片，片刻過后，收回目，像是想到什麼，抬起兩只胳膊按起自己的太。

　挼上眼眶，正闔著眼眸時，背后突然傳來哂笑聲。

　作一頓，繼而回過頭，對上陳千城輕彎的眉眼。

　年正好整以暇地倚在門框上，像是已經看了好久，忍俊不地問道：“姜爺，你干嘛呢？”

　姜宴看到是他，微微有些驚訝，側過子來回答道：“做眼保健。”

　陳千城笑笑，看向的表古怪，“你做這個干嘛？”

　姜宴聽出他有些嘲笑的語氣，冷冷睨了陳千城一眼，“保護眼睛啊。”

　自從那晚和小姨挑明之后，就更加堅定自己要上警校的念頭了，如果想要考警校，視力達標是很重要的因素。

　陳千城愣忡了幾秒，才勉強明白過來，站在原地無聲地笑了笑。

　他貿然出現在六班門口，和姜宴說話的聲音已經引來班上不人的目，姜宴從椅子上起，和陳千城一同站到走廊上，“你怎麼來這了？”

　“過來給我朋友送東西，順便看看你。”

　聽他這麼說，姜宴反應過來李也是高二的，教室也在這棟樓上。

　“哦。”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聲音聽不出什麼緒。

　陳千城扭過頭來看，不知在想些什麼，默了片刻才開口問道：“姜爺，問你個事。”

　“？”

　“你在和六哥……”陳千城蠕著薄，像是在說一件令自己難以啟齒的事，“談嗎？”

　最后幾個字眼落地下來，姜宴眉眼一凝，瞬間杏眸微瞪。

　陳千城也不清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問，只是想著昨天在娃娃機旁看到兩人親昵的場景，就忍不住地猜測起來。

　他也說不清自己是站在什麼立場問出來的，兩個人都是他最好的朋友，只是他怎麼也想不出這兩個人到底有什麼可看對眼的。

　姜宴以為自己是幻聽了，都覺陳千城腦子是進水了，很自然地反駁道：“怎麼可能？”

　“你他媽談個腦子談傻了吧？”看向旁的人，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

　被姜宴這麼一眼瞪過去，陳千城反而埋怨是自己多想了，聽著姜宴都否認下來，他莫名松下一口氣，正扭地撓頭時，耳畔又落下姜宴的話語。

　“只有你們這種閑人才有功夫談。”

　陳千城一秒破功，徑直反問道：“什麼閑人？我看你這是眼紅了吧，姜爺？”

　姜宴眼尾上揚，眼神迸出幾分嫌棄，“你沒聽說過嗎？”

　陳千城：“什麼？”

　“智者不河。”姜宴著眼前麻麻的雨幕，淡淡道。

　話音一落，陳千城當即笑了，難得見到姜宴咬文嚼字的樣子。

　“知道下一句嗎？”姜宴回過頭，慢吞吞道：“建設麗中國。”

　祖國尚未統一，豈能整天兒長？

　陳千城算是徹底被中了笑點，捂著肚子看著眼前的人，覺自己之前的猜測難免也太異想天開了。

　*

　陸彧是班上的數學課代表，剛把班上的假期作業搬到辦公室，班主任老黃看到他自然又關心起數學競賽的事。

　距離考試也沒剩幾天了，陸彧為了這次競賽準備了大半年，作為學校里唯二進決賽的名額，老黃肩上的力不比他小。

　陸彧簡單應了幾句，在辦公室里又被老黃耳提面命一翻，才回了教室。

　剛剛走到課桌旁，就看到陳千城坐在位子上肆無忌憚地笑著。

　他拉開椅子坐下來，輕掀眼皮，心不在焉地問道：“笑嘛呢？”

　陳千城放下手機，抬頭看到是他回來了，急忙想要把剛剛姜宴一本正經的回答分給他。

　“六哥，你知道嗎？我剛剛去找姜爺，問是不是和你談了，結果你猜說什麼？”

　陸彧聽得一愣，倒是抓住了這話里的重點，眼神蒙上一層意，“你問這個干嘛？”

　他和姜宴，談？

　陳千城仍舊輕勾著角，避過他的問題，“先別說這個，我問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了，結果的表就跟吃屎了一樣。”

　“……”

　陸彧眉心一擰，眼神遽然冷淡下來。

　只顧著嬉笑的陳千城全然沒注意到他表的微妙變化，反而手拍了拍桌板，繼續笑道：“然后跟我說什麼智者不河，建設麗中國。”

　“還說只有我這種閑人才會談。”陳千城復述著當時姜宴的說辭，回憶著姜宴認真的模樣，越想越覺得搞笑。

　陸彧看著一旁人笑得前仰后合，臉不知不覺僵下來，沉默半晌，冷哼了一句：“還能有這絕悟。”

　陳千城似是笑夠了，扭過來問道：“六哥，你為啥不談？”

　他高二的時候就和陸彧做了同桌，也見過不生明里暗里追求過陸彧，自己都嘗試著談過一兩個，但陸彧一直都按兵不。

　下節課就快要上課，陸彧抬手拿上眼鏡戴上，隔著一層明的鏡片，年漆黑的瞳仁灌滿寒意。

　聞言，他眼神稍暗，像是不耐煩似的，語氣里含著一薄涼，沉聲道：“忙著建設麗中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