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生日快樂

　打火機”啪嗒“一響，有細小火苗燃起，茶幾旁的年微俯下，將蛋糕上的一圈蠟燭挨個點燃。

　姜宴站在一旁，只默默地看著，始終沒吭聲，任憑盈盈亮刺向眼底。

　屋沒開窗，有風流，幾秒的時間，十七蠟燭被悉數點亮，霎時間燭火搖曳。

　陸彧收了打火機，隨手揣進口袋里，抬眸看向愣在對面的人，聲線平靜如常，沉聲道：“許個愿。”

　姜宴抬眼去，年的半張臉掩映在昏黃的影下，照的下顎線分明，一雙黑眸里染進了暖，像一副簡單勾勒的油畫。

　心頭像是被什麼撕扯著，姜宴微斂下眉睫，對著面前的蛋糕雙手合十，在心頭默默許下夙愿。

　孩的小臉被燭整個照亮，微的睫輕羽般撲閃了兩下，陸彧垂眸看著，心頭驀地的一塌糊涂。

　“好啦。”

　不出幾秒鐘，姜宴慢慢睜開眼，長呼一口氣，將蠟燭吹滅。

　抬頭看了眼陸彧，抬手去拿刀，剛想下手切蛋糕，被陸彧攔住。

　“自己留著吃吧。”

　“想要什麼禮？”陸彧接著問。

　姜宴愣了一下，臉上掛著笑意，“沒什麼想要的。”

　說著，拿起叉子撇了一口油含進里，油的甜味自舌尖蔓延，一濃香直沁心田。

　陸彧將孩安靜吃蛋糕的模樣盡收眼底，坐在沙發上凝了片刻，才騰地起。

　“等著。”他命令了一聲，轉朝門口走去。

　姜宴不明白陸彧這是要做什麼，抬頭目送完年的背影，繼續埋頭吃著蛋糕。

　真的……

　很甜。

　不到十分鐘，窗外突然傳來一通引擎聲，“嗡”地一聲，像是急停在樓下。

　姜宴面一驚，還未放下手里的叉子，放在沙發上的手機突然響起鈴聲。

　抄起來，是陸彧的電話。

　手接下，將將靠近耳畔。

　“喂……”

　“下來。”

　悉的嗓音自話筒里傳來，像是帶著重力的吸引，磁沉。

　“帶你去兜風。”

　*

　穿上鞋一溜煙跑下樓，外頭已經黑皴皴的，姜宴放緩腳步走出樓口。

　幾步遠，陸彧坐在一輛重型托上，晦暗的視線里看不清車，卻還能簡單辨出是之前兩人一起騎過的那輛。

　陸彧直勾勾看向正走近的人，反手拿起擱在后座的頭盔，待到姜宴走到跟前，一把丟了過去。

　姜宴接到懷里，剛想開口詢問，直接被年啟托車的聲音打斷。

　年擰著把手，托車“嗡嗡”起勢，回頭瞟了一眼還愣在原地的姜宴，被頭盔遮住的一雙黑瞳與前的孩撞上。

　“傻著干嘛，上來。”陸彧啞聲命令。

　姜宴慢半拍地“哦”了一聲，舉起頭盔戴上，抬腳上后座。

　確定后的人坐穩了，陸彧擰油門，托車風一般竄進夜。

　月上初弦，一彎小尖尖升起，繾綣夜如潑墨般鋪展開來。

　這個點晚高峰剛剛過去，陸彧載著姜宴上了大路，堵過一小段之后，視野便變得通暢。

　五月的風，溫和地像個姑娘，輕手輕腳地拂過臉頰，吹了姜宴甩在耳邊的頭發。

　孩安靜地坐在后頭，趁著車速平穩，緩緩張開手臂，和路過的風相擁。

　等真正到了車流稀的路段，陸彧提了速，一路開得順暢，風馳電掣。

　拐過幾個彎，姜宴已經手環住了他的腰腹，陸彧半躬著上半，后背被那若有似無的溫，烘的心間滾燙。

　目的地和上次一樣，只不過路線不同，花費的時間多了些。

　不到八點半，托車開到江邊停下，岸邊的兩排路燈亮著，照的水面影影綽綽。

　姜宴摘掉頭盔下車，往岸邊走了兩步，眺著遠幾分悉的江景，角的弧度上揚。

　陸彧隨后跟來，著孩的背影，怔了兩秒，緩步上前。

　同樣的夜，不同的季節，夾雜著不同的心。

　”這里一點沒變。“姜宴察覺到來到邊的人，笑著慨道。

　陸彧轉眸瞧著孩的側臉，眼神淡無波瀾，只默默點頭。

　各自陷沉默，唯獨剩下晚風在耳邊輕呢，還有無聲囂的心臟。

　片刻過后，姜宴轉過目，看了一眼旁的人，眼底的緒翻涌，孩帶著笑意的話語散進風里。

　”六哥，謝謝你陪我過生日。“

　陸彧聞言轉過頭來，和姜宴對上視線，又飛快移走。

　”矯什麼。“他背過臉，小聲嘀咕了一句。

　姜宴笑了笑，靈一閃，突然又問：“對了，你什麼時候生日？”

　陸彧：”七月十五。“

　“農歷？”

　“哦。”姜宴點頭，算著日子應該到暑假了。

　應該能陪他過。

　陸彧見不說話，不知哪里來的緒，臉沉下來，像是要求，“記住了。”

　姜宴“噗嗤”一笑，點頭回應：“嗯，記住啦。”

　以后的每一個生日，不會再讓一個人了，陸彧著旁的人，在心里默默道。

　他會陪。

　*

　再回到家，已經將近十點，陸彧找閆峰還了車，才慢悠悠地走回家。

　客廳里的燈還亮著，聽不見聲響，以為陸輝已經睡下，年拐進廚房倒了杯水。

　路過餐桌時，看到桌上用盤子扣著的飯菜，陸彧愣了愣，抿完一口水徑直走過去。

　自覺沒什麼胃口，他端起來擺在桌上的兩道剩菜，剛想走進廚房放到冰箱里，浴室里突然傳來“撲通”一聲響。

　立刻放下手里的東西，跑到浴室門口，陸彧直接推門進去。

　之前陸輝剛被接回來那一年，男人子太好強，不愿意讓他幫著洗澡，時不時就會摔倒，耐不住他每次的催趕，陸彧最后只好妥協，但把浴室的門鎖了，以防男人一個人困在里頭不出聲。

　這麼多年下來，陸輝已經鮮在洗澡時摔倒，不過預料到里頭可能發生的況，年還是起了急。

　浴室門“嘭”地一聲被敞開，陸彧垂眸瞧過去，才發現正躺在地上吃痛的男人。

　花灑還沒關，水流直直噴下，地面上有猩紅的跡無聲蔓延。